话音刚落，齐冬东脸上的慌张突变成惊愕，失声惊叫道：“二十厘米？不止？”
陆锦延瞥了一眼姜聿白，发现那双琉璃眼眸睁得圆圆的，望向他的眼神含着显而易见的震惊，也许还有点别的什么东西，总之是令他感到满意的反应。
“嗯。”他不咸不淡地再度给予肯定，甚至采用了一个反问句，“所以在你看来，二十厘米很优越吗？”
齐冬东：“……”
凡尔赛，这是明晃晃的凡尔赛没错吧？
这时，姜聿白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四下扫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第四个人听见他们的对话。
这两个人，到底为什么要在饭桌上讨论尺寸这种私密的事……
这是可以公开发表的吗？
“行！”震撼过后，齐东冬咬牙认输，下一秒，他的音调又扬了起来，“长度确实不如你，那不如我们来比比持久唔唔唔……”
姜聿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他的嘴。
陆锦延的神色更复杂了：“你连这个都知道？”
姜聿白：“……”
齐冬东：“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你就说！你到底几分钟？
“东东，门口的那位是你朋友吧？”姜聿白看了一眼从刚才就等在门口的男生，“他等急了，你快去吧。”
齐冬东：“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我不乱说话了，宝贝放开我！
用眼神再三确认他不会再口出狂言后，姜聿白终于松开了他。
“行，今天有点晚了，我们下次再聊吧。”齐冬东站起身，朝校草伸出友谊的小手，“很高兴认识你。”
陆锦延跟着起身，点头微笑：“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话虽如此，但那只伸出去回握的手一触即分，速度之快让人不得不怀疑究竟有没有握上。
齐冬东表面维持笑容，内心却开始疯狂吐槽。
果然不愧是恐同死直男，他身上又没带病毒，连握个手都这么勉强？
“快去吧。”姜聿白忍不住催促道。
“那我走了啊，回见宝贝。”齐冬东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倒退回来，“小白的男朋友家里还很有钱哦！”
姜聿白：“你走不走？”
“走！”齐冬东一溜烟小跑去门口。
亲眼目送着好友离开，姜聿白转回脸，有些不好意思：“东东话比较多。”
然而，陆锦延的关注点却很清奇：“他叫你宝贝？”
“嗯。”姜聿白应声，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叫习惯了。”
陆锦延沉默了几秒，开口问道：“他也是同？”
姜聿白也没打算瞒着，轻轻点头：“是。”
“你吃饱了吗？”陆锦延没再深究，随口将话题岔开，“好像冷了，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不了。”姜聿白将餐盘推到一旁，“吃饱了。”
陆锦延看着他露出来的一截细胳膊，语气操心：“你得多吃一点，太瘦了。”
本以为某个话题就此揭过了，但没想到回宿舍的路上，陆锦延冷不丁又发问：“你朋友，他是0还是1？”
“什么？”姜聿白一怔，脚步停了下来。
陆锦延一个直男，为什么会知道0和1？
话一出口，陆锦延就意识到了不妥。
目光直视前方的树，他语气干巴巴地道歉：“抱歉，涉及隐私，我好像不该问。”
姜聿白犹豫片刻，小声回道：“他跟我是一样的。”
陆锦延提起的心瞬间落了下去，随即又有点好奇。
一样的又是哪样的？
按理说，小白应该不会是1吧？
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五壮三粗的大男人靠着小白喊“老公”的模样，顿时打了个恶寒。
“其实除了0和1，还有另一种属性。”姜聿白主动科普道，“还有0.5。”
进可攻，退可受。
陆锦延张了张嘴，拼命忍住想要问清楚的冲动，故作淡定地回道：“嗯，我知道。”
姜聿白默默垂下眼睫，不说话了。
身为一个直男，陆锦延知道得还挺多。
*
回到宿舍时，其他几个室友不出意料又在打游戏。
“上上上！”沈照一如既往地用嘴打游戏，一边操作一边激.情输出，“干他大爷！”
丁鸿宇开启国骂战术：“傻逼吧！杀他啊！你他妈愣着干嘛？”
几十秒后，宿舍陷入一片沉寂。
沈照心如死灰地摘下耳机，看向刚进门的陆锦延：“陆哥，我再也不去乱匹配小学生了！”
“少打两把游戏。”陆锦延丝毫不同情他，“没事看看书，陶冶一下情操好吗？”
“卧槽！陆哥你不对劲啊！”沈照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眼神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天天打游戏都找不着人，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他去画室接我了。”姜聿白开口解释道。
“陆哥你还真去接小白啦？”丁鸿宇感兴趣地凑上来，“你哪来的车？”
陆锦延回了一句：“刚买的。”
姜聿白补充道：“自己动手改装了山地车。”
“哇！”沈照发出一声感叹，“陆哥竟然还有这手艺？”
“嗯哼。”陆锦延淡淡应声，留给他们一个深藏功与名的背影，“先去洗澡了。”
“别啊！”沈照仰天长啸，试图挽留他，“陆哥，我们这一把需要你！”
陆锦延略一思索，最后勉为其难地坐到桌子前，打开电脑：“就一局，打完睡觉。”
其余几人欢呼一声，斗志满满地准备开战。
在姜聿白看来，游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但他目前还没有涉及的想法。
独自坐在椅子上玩了一会儿手机，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登上了微博账号。
这个账号是他高中时注册的，一开始只是发一发自己的练习日常，纯粹当做存储箱来用。后来不知怎么突然火了，粉丝渐渐多了起来，每条微博下都有一些很捧场的评论。
还有一些粉丝想跟他约稿，但一来他画画全凭心情，随心所欲惯了，二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价，所以只是定期抽一两个感兴趣的设定，画几单无偿画稿。
这次他有段时间没登录微博，评论艾特和私信都塞满了，他挨个点进去认真查阅，最后挑中了一个ID叫晴天娃娃的粉丝设定。
@晴天娃娃：［Koray劳斯晚上好！我想约一个打篮球的男孩子！球场上挥洒热汗的英俊少年，扣篮的瞬间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光芒万丈不可逼视！］
一般的画手可能会觉得这个设定描述过于抽象了，但对于姜聿白来说，却正好给了他足够发挥的空间。
回复晴天娃娃画稿完成的最后期限，姜聿白下线，见他们的游戏还没打完，就先去洗澡了。
等他走出浴室时，敏感地察觉出宿舍里充满了一股快活的气氛。
看来是打赢了。
“小白，你洗好了？”陆锦延第一时间看向他。
“嗯。”姜聿白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往桌前走，“我洗澡水温高，浴室有点热，你等会儿再洗吧。”
闻言，陆锦延的目光不由停在他脸上。
平日里雪白的肌肤被热水熏出几分微红，脸颊氤着两团可爱的红晕，连修长纤细的脖颈都透着一股嫩生生的粉意，延伸至宽松的领口，让人不由想探究更深一点的……
陆锦延猛地往后一仰，略显狼狈地挪开了目光。
怎么回事，他刚才在想什么？
“不急不急，我们等会儿再洗。”沈照咸鱼躺靠在椅子上，“让我再回味回味刚才那一把！”
姜聿白失笑，转身走到床前，抬手摸索放在上铺的蓝牙耳机，结果摸了半天都没摸到。
周峰见状问了一句：“小白，你找什么呢？”
“找我的耳机。”姜聿白踮起脚，伸长了胳膊往更里面摸索。
“我来帮你——”陆锦延刚一转过脸，尾音戛然而止。
视线被一截白得晃眼的细腰占满，他陡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白色T恤的下摆随着主人的动作往上滑溜，藏在其间的纤韧腰肢若隐若现。
果然，小白藏在衣服下的腰也好白……
陆锦延魔怔似的盯着那截腰挪不动眼神，直到发现凸起尾椎上似乎有一行黑色的小字。
他敛眸凝神，正准备仔细看清楚时，耳畔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陆哥，你在看什么？”
陆锦延脱口而出道：“看腰。”
沈照：“看什么？”
陆锦延恍然惊醒：“看字！”
姜聿白后知后觉地转过身，迎向他的目光。
“小白你腰好细——不是！”陆锦延一个紧急刹车，差点咬了舌头，“我是说你腰上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