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利维坦的复仇

那些巨鲸都是利维坦的子系。

利维坦在西拉和塞德娜沉睡的时候也曾与一些普通的抹香鲸交配,繁衍出了不少后代,而这些抹香鲸则是它不知道第几代的后代了,只能算是龙族亚种,体内龙血稀薄得可能不如一个C级混血种,但利维坦却依旧将它们认定为自己的子孙。

作为北极圈中的鲸王,它保护着自己的子孙免受海德拉的子系所袭扰,而它们大多数时间也都会跟在自己的身边,是君王出行的仪仗,就像千百名骑着骏马的侍从跟随着王的銮驾。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子孙的存在,在西拉苏醒并赐予它一滴精血之前,它与海德拉之间的战斗往往以败北或平局而终。

不杀它打不过海德拉,只是言灵·冰之皇的虽然可以区分敌我目标进行冻结,但海水和冰川是无法被避免被冻结的。如果利维坦释放了言灵,那它固然可以轻易冲破自己凝结的冰层,追随它的巨鲸们却无疑会冻死在深海里。

无法使用言灵的利维坦虽然本身实力比之海德拉还要强上一些,但海德拉那数不胜数的子系却是利维坦所不如的,鲸类的繁衍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蛇类的繁衍速度。

尽管海德拉的子系体型都不如利维坦的子系庞大,但小也有小的妙处,那些海德拉的子系会将利维坦包围,将长牙刺入它的身躯,还顺带把毒素和酸液注入进去,再用身体一圈圈地缠绕利维坦,上就像是粗壮的钢索。酸液腐蚀和扩大伤口,大量的鲜血进入海水。

而当海德拉的子系们遇见利维坦的子系时,则更加轻松,群蛇只要一同啃噬巨鲸们的腹部,咬出一个伤口,通过伤口钻入巨鲸们的体内,生生咬穿它们的躯体,直至死亡。

利维坦仰天长啸着,一头头白色也呼应着利维坦的鲸歌声。

那是在为曾经死于海德拉以及它的子系手上的同胞们哀悼,也是在呼唤那些同胞们的灵魂,希望它们可以看见接下来的场景。

很难想象身为次代种的利维坦竟然是一头有着人性或者说社会属性的龙类,它会有这样强烈的复仇念头。不过这如果把它看作鲸鱼的话,倒也可以理解。鲸鱼的天性便是如此,它们是一种能感受到愤怒和悲哀的生物,有些为人父母的鲸鱼甚至会背负着已经死去的孩子随着海水漂流,进行长达几星期地哭泣。

忽然,鲸歌的曲调一转,不再如此悲伤,而是激昂高亢,战鼓一般的节奏和曲调,却也是复仇的号角。

一头头巨鲸们死咬住海德拉那修长而刚硬的尾部,从各个方向咬住海德拉的躯体,撕扯着向反方向游动,就像五马分尸那样,数十头巨鲸拥挤在一起。

不过它们并没有全力撕咬,仅仅是将海德拉分尸根本算不上什么刑罚。

利维坦咬住海德拉的蛇颈,拖着海德拉以及它的子系们一同下水,潜入几百米下的深处,再带着海德拉冲上海面,速度极快,狠狠地撞在冰架上,带着漫天的碎冰翻转,而后再度入水,一头扎向冰川深处。

抹香鲸猎杀大王乌贼就是采用这种战术,在深海之中咬住大王乌贼,用最快的速度把它带到海面,水压的巨大变化会让气体从它的体液中快速析出形成气泡,造成血管栓塞,甚至让猎物的肺泡爆炸,利维坦这是要让海德拉体验窒息的感觉。

一滴初代种的龙血的确帮助海德拉恢复了不少伤势,但体力是无法恢复的。海德拉体内的超级细胞分泌出更多类似肾上腺激素的物质,清理着栓塞的血管,阻止着肺泡的爆炸,延续着它那脆弱不堪的生命。

但意识却随着那类似肾上腺激素的物质的分泌而越发清醒,它甚至听见了巨鲸们的磨牙声。而意识的愈发清醒也导致四肢百骸传来的痛苦愈发剧烈,那利齿咬破血肉带来的疼痛,那肺部膨胀的痛苦,都让海德拉生不如死。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下潜和浮起,海德拉逐渐对那样的痛苦感到了麻木,那对蛇瞳中的赤金色也不再明亮,而是变得黯淡无光。而海德拉的身体也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刑罚,砰得一声,一团血箭从海德拉的口中吐出,还有一些脏器的碎片。

那是它的肺泡承受不住压力,爆炸了。

痛苦让海德拉昏死过去,但巨鲸们的撕扯却让它又瞬间从昏迷中苏醒。

巨鲸们撕咬着海德拉的躯体,向着反方向游去,只听“刺拉”一声,海德拉的身躯便分成了数十块,这条冰川也彻底化为了血池。利维坦与鲸群沐浴在血池中,展露着锋利的獠牙,就像是一头头喋血的噬人鲨。

利维坦与巨鲸们交流了几句,巨鲸们纷纷将嘴里叼着的海德拉躯体扔回了冰面。

西拉看着残破不堪的尸块,也没有什么不悦,只要没有大块的缺失就不影响献祭。黄金瞳点燃,挥了挥手,尸块便聚集在了一起,被冻成了冰块。西拉将手按在冰块上,一团暗青色的物质顺着西拉的手掌被拽了出来。

那是海德拉的灵魂。

九颗头颅中蕴含的九个灵魂相互缠绕着彼此,拧成了麻花一般。

借着暴风雪的遮掩,西拉带着冰冻住的尸块来到了因纽特村落大约一公里外的地方,将尸块埋在了冰层之下,随手将刚刚抽取出的海德拉灵魂强行扯下一部分,打入尸块之中。

西拉站在埋着海德拉尸体的冰洞前,咬破早已愈合的食指,鲜血从伤口中流出,却没有滴落,而是悬浮在半空中。西拉深吸了一口气,灿金色的双瞳盯着地面,漂浮在半空中的龙血随着祂的意念而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鬼画符一般的图案。

那是西拉在用初代种的龙血铭刻龙文。

利维坦看着西拉以龙血铭刻龙文,铭刻下这座用于献祭的小型炼金矩阵,将这一幕记在了心中。

它知道,要不了多久,自己也要和海德拉一样躺在西拉为它准备的冰洞之中,以灵魂的形态等待着被献祭的那一天。

但它的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怨恨和恐惧,它知道,如果西拉不这样,谁都无法活着避过这一劫。而且,它本就是西拉的次代种,它的一切都是西拉给予的,包括那滴心头血。更何况西拉还做出了那样的承诺,一位王能为祂的臣子做到如此程度,它又有什么理由埋怨自己的王呢?

格陵兰岛南部的海岸边,强劲的水流自下而上涌来。

在格陵兰岛附近的海域中,除非是上下层海水温差十分巨大,否则这种垂直洋流是几乎不会发生。如果发生,那么海底要么是有一座海底火山,要么是某个体积大到不可思议的东西正在高速地上浮。

强光打在海面上,尽管在极昼的北极圈内并不需要灯光也能看清周围。带着光柱破水而出的是一艘巨大的黑色潜艇,鹦鹉螺号。

昂热和守夜人以及贝奥武夫爬出舰桥,踏过平坦宽阔的前甲板第一次站在格陵兰岛的土地上。

而就在昂热三人踏上格陵兰岛后,鹦鹉螺号就再一次沉入了海洋之中。

庞贝、古德里安、曼施坦因和曼斯终归不是那种擅长战斗的混血种,而帕西则要负责保护庞贝,他们会留在鹦鹉螺号上,与鹦鹉螺号一起四处游走,寻找海洋与水之王的踪迹,也可以作为一支必要时刻的援军。

至于猎豹号,汉高无意和昂热等人一起行动。

芝加哥混血种社群已经参战了,并派出了一艘阿库拉级核潜艇,已经为人类和海洋与水之王的战斗作出了贡献,那么跟在昂热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昂热先发现了海洋与水之王,有没有他汉高都一样,芝加哥混血种社群的贡献并不会增加多少。但如果他先发现了海洋与水之王,哪怕只是发现位置的首功也比跟在昂热身边的功劳大。更何况,如果他们的运气够好,如果干掉了海洋与水之王,他们就能独吞那具龙骨十字。

因此,既然跟在昂热身边无利可图,不如放手一搏,反正他也没什么本钱好亏损了,也算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

昂热、守夜人和贝奥武夫三人虽然没有另一台迷你Eva,但他们直接根据经纬度坐标前进,一路上也极其“好运”地没有遇见暴风雪,就连一头雪狼和北极熊都没有遇见,几乎是再顺利不过地抵达了因纽特村落。

而且当他们三人接近因纽特村落的时候,原本因纽特村落附近已经持续了数日的的暴风雪也戛然而止,这不免让那些因纽特村民觉得昂热三人是获得了神的庇佑的贵客

“啊,可惜暴风雪停了,不然我说不定还能享受一下因纽特人对我们这种‘神佑’的贵客的最高待遇。”守夜人啧啧感慨,言语之中不乏惋惜之意。

贝奥武夫斜了守夜人一眼,不屑道:“鼠目寸光的家伙,在这种地方能有什么高规格的待遇?等消灭了我们的目标,你想吃什么喝什么没有?”

“咳咳。”

昂热轻咳了两声,目光瞥了守夜人一眼,颇有些恨其不争的意思。

“我想弗拉梅尔的意思不是因纽特人的土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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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什么的,而是因纽特美女。”

贝奥武夫眉头紧皱,古板的他有些不理解贵客和因纽特美女之间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守夜人还想入赘因纽特族不成?

“以妻待客。”

“以妻待客”也是因纽特人风俗中的一大特色。所谓“以妻待客”就是家里来了客人,他们的最高礼仪就是让妻子陪伴客人,甚至允许两人发生关系。

所以守夜人才会如此感到惋惜,毕竟就连普通的外族人都有可能得到“以妻待客”这种规格的礼遇,更何况是在因纽特村民们看来拥有“神的庇佑”的客人。

虽然这种事情有些粗陋,而且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件道德败坏的陋俗,但对于因纽特人来说却也为了族群的生存和繁衍。

由于因纽特人的人口总数全球只有6万多,而且多以游牧群居生活,近亲繁殖加上生存环境的恶劣,所以后代的成活率很低。虽然他们不知道近亲生育的危害,但长期的经验让他们看到与外族人生育的子女成活率非常高,所以“以妻待客”的风俗也就慢慢形成了,由此可见这种看似陋习的风俗,实际是因纽特人延续族群的一个无奈之举。

而且由于男性长期要在外狩猎,缺少繁衍时间,一个村落的男性甚至分成两批,一批负责和村内的所有女性繁衍后代,另一批外出狩猎,每次轮换着来,这都是出于人口稀薄的原因。

也因此,在因纽特人眼里,孩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将自己的族生存群繁衍下去。至于伦理道德,他们是不怎么管的,也管不过来。毕竟只有先生存下去了,才会有精力实施道德管制。

当然,也还有另一个原因,就像原始部落那样特别优秀的男性做客其他部落会被要求和对方部落的女性繁衍一夜,因为他们需要拥有这样优秀基因的后代。所以无论是恺撒、楚子航、路明非还是芬格尔乃至施耐德都备受困扰,总有村民希望他们能留下自己的基因。

尤其是芬格尔,至于楚子航、恺撒、路明非这种瘦不拉几的只是备选而已。芬格尔那壮实的身躯让他在因纽特村民们中备受欢迎,纷纷要求芬格尔去他们家里做客。只不过,芬格尔表示自己要守身如玉,所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当然,自称“芬格尔屁股一撅就知道他要拉什么翔”的路明非对芬格尔的理由表示怀疑,并给出了听上去颇为合理的可能性——芬格尔对因纽特女性那长期处于风雪中粗糙干硬的肌肤不太感冒。

事实上路明非还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某台iPhone手机的存在也许让某人有些畏惧,担心自己可能会在回卡塞尔学院后遭遇类似于跌落站台等各种致死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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