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子栖只道,“他已经付过钱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必再跟她道谢了。
杜老爷子笑了笑,亲自送符子栖出去。
符子栖也没好意思要人老人家陪她走那么一大段路,走了半道就没要送了。
杜老爷子也不强求,让管家给她带路。
“符小姐,家主特意吩咐来司机送您离开。”管家笑眯眯说道。
不过才走到了门口,看见外面的情形,管家心中讶异,随后笑了下,“倒是我多事了,既然如此,我就送到这里了。”
只见杜家门外站在车边的人不是晏九弦是谁?
符子栖弯了弯唇,走过去,下颚抬了抬,“速度挺快。”
晏九弦:“小祖宗都说了必须得是我来接,那当然不敢懈怠。”
不仅说了必须他来,还备注不能又让晏昭明来打发他。
晏九弦笑道,“栖栖是不是想我了?”
符子栖轻挑他一眼,“我要説是呢?”
晏九弦垂眸,“那我当然会很开心。因为,我也想栖栖。”
符子栖微顿,眸光掠过他稍有些许血色的脸,“我七天没怎么休息了,走吧。”
“好。”晏九弦低笑,为她打开车门。
路上。
晏九弦看了她一眼,符子栖阖着双眼,靠在椅背上,但他知道她没有睡着。
“找到了你想找的内容吗?”
符子栖没有睁眼眼,就这样应了句,“没。”
晏九弦点点头,就没有再问了,仿佛原本就只是随口一问的。
符子栖回到家,陶惜不在。
暮色将近,不知道为什么陶惜还没回来,这个点她应该已经下班了。不过符子栖一想,陶惜并不知道她今天回来,说不定是在公司加班或者是和别人约出去吃饭了。
陶惜半辈子都扑在了符子栖身上,但她在凡俗界这么多年,也是有一些关系不错的朋友的。
晏九弦本来是打算送她到家就走的,但见陶惜不在,他想了想,便说,“陶姨不在家,我给你做饭?”
符子栖歪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点头,“行。”
符子栖一答应,晏九弦就跑去冰箱看有什么菜,随意拿了几样,然后走进了厨房。
符子栖站了一会儿,也跑去翻冰箱,不过她是去拿冰棍的。
撕开包装,她咬了一口凉丝丝的雪糕,然后也走进了厨房。
晏九弦回头看她,瞅见她手里的雪糕,叹了口气,“你空着肚子呢,怎么吃凉的?”
符子栖:“热。”
晏九弦摇摇头,也不能把她手里的雪糕抢过来扔垃圾桶。
——主要是没胆。
他加快了切菜的速度。
符子栖完全没有一丢丢要帮忙的意思,就倚在一旁,看着矜贵的青年为她洗手做羹汤。
越看,越觉得这人真好看。
比她记忆里见过的那些被人称作美男子的人好看了一百倍。
国师大人并没有意思到有一个词,叫做“滤镜”。
当然,就算没有滤镜,晏九弦还是好看得不得了。
“晏九弦,你为什么希望我进你们家的禁地啊?”符子栖忽然发问。
晏九弦一顿,菜刀险些切到自己的手指。
他扭头,符子栖冲他眨眼。
符子栖笑起,“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在你让邓晴给我带话之前,符豫那小孩就旁敲侧击怂恿过我了。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那小孩绝对是听了谁的话才想起来怂恿我的。”
“不过当时我没放在心上。古武界大比的榜首,那些奖励我都没兴趣,除了你家那个不知深浅的禁地听着玄乎,其他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于是,第一次,我没能提起兴趣,第二次,在云都,我问过你关于天命轮回的事情,你就提醒我可以去杜家找答案……”
“晏九弦你是故意的吧?”符子栖抬眸。她不是在和晏九弦对峙,她只是疑惑,或者是一时兴起,就提了。
晏九弦放下手里的菜刀。
符子栖看着他,“不能说?”
晏九弦转了下水龙头,冲干净手。
他说,“栖栖,我以后再告诉你可以吗?”
符子栖:“你觉得你所说的以后,是什么时候比较合适?”
晏九弦说,“等你闭关出来。”
符子栖:“一年后?”
晏九弦点头,“栖栖,我真的不想骗你,等你闭关出来,我什么都告诉你。”
符子栖翘长的睫毛下掩,随即又扬起,她问,“那我问你,在你认为适合告诉我的时间,从你的角度看,你觉得我会后悔吗?后悔今天没有非要问到底?”
符子栖看着晏九弦的眼睛,很认真,很认真。
晏九弦淡淡笑起,“我不会后悔。”
符子栖问的是她,但晏九弦回答的是他。
符子栖道,“行吧。不过我也不会后悔的。我不会让自己有后悔的时候。如果我错过了什么,我不会把时间拿去后悔,而是会把剩下的时间全部拿去挽回我错过的。”
她眸光清亮,可以把人心都灼烧得滚烫。
她终究没有选择逼问。
晏九弦笑了笑,那弧度有些轻快。
他没做很多菜,只有一菜一汤,量也不多。
等符子栖吃完饭后,他又十分自觉地去洗碗。符子栖抱了杯冰水看他洗碗,感叹一句,“真贤惠。”
结果晏九弦抬头笑了句,“没办法,我不努力点,担心被某人忘到脑后跟去。”
符子栖挑挑眉,心说,她才不是这种人呢!
晏九弦要走时,符子栖拉住了他。他惊讶地看着符子栖握着他的手,眸光颤了颤,然后笑问,“怎么了?”
符子栖说:“晏九弦,今天我们说好了。既然你有秘密,我也有秘密,那一年后,我们就把秘密交换?”
晏九弦说,“听起来像小学生的游戏。”
符子栖:“……”
她白了他一样,“我提醒你,你这样才容易失去我的宠爱!”
晏九弦笑起,颇有些无奈的意味,“好好好,我的错,我收回刚才的话。”
符子栖:“那你说,答应吗?”
晏九弦看着她,月光下,原本就俊朗的容颜更显得清冷异常,但嘴角带着的笑,又暖化了月色的凉薄。
“答应。”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