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的人渐渐散去,应该都是已经知道怎么落笔了。
符子栖这才动身。
独孤月看了眼相隔一段距离的独孤星,点了点头,也站起了身。
符子栖并没有过多注意其他人。
她先在其中一株药植前停下。
这种药植,她此前从未见过,确实是新培育出来的。
符子栖面前这株,约有半人高,植杆青紫交错的颜色,整株共有七支分枝,每一枝有三两片叶片,叶片基本是合掌大小,枝头最顶端有一个小小的花苞,白色的。
符子栖倾身,屏住鼻息,细细打量着药植。
药植是否有毒性还没确定,所以她并不会傻到一开始就上手去触摸,更不会直接去闻它的气味。
看完面前这一株后,符子栖才又转向开始观察另一株。
这两株药植可以说一模一样,只是一株更高一点,一株更矮一点。
符子栖转换目标之际,独孤月也已经看完了一株,正好和符子栖交错换位。
独孤月笑了笑,“看来我与符小姐竟想到一处去了。”
符子栖没有看她,“眼力稍好一点的医者都看得出来。”
独孤月也不恼,“是吗?只不过不知道今日你我二人谁会更胜一筹啊。”
符子栖静静看着这第二株药植。
独孤月没有等到回复,只是淡淡一笑,似乎并不放在心上,还拦住了见不惯她被符子栖冷落的独孤星。
“月儿,你做什么拦住我?”独孤星正想和符子栖理论。
“姐姐,以大局为重,私事,暂且先放一边。”
独孤星忍了忍,冷眼剜了眼符子栖,低头继续观察药植。
而符子栖看完第二株药植后站直身子,扫了一圈其他已经开始作答的参赛者。
气色不错。
看来没有毒。就算有毒,也不是什么烈性的即刻发作的毒。
符子栖心里有了数。
她拨了拨药植的叶片,一股极淡的药香涌入鼻腔。
随后,有撕了一小半叶片,对着日光,观察了一下叶片的肌理纹路,最后碾碎,叶片的奶白色、青色混合着的汁液浸染了她的指尖,符子栖眯了眯眼。
她有掐了一朵花苞下来,丝毫没有要保护题目完整性的意思。
……
看完了这一株,又如法炮制地看了第二株。
台下的人都被她这一系列动作搞得不明所以。
“这两株药植都是一模一样的,这女子为何要先后看完两株?”
“而且她说掰花苞就掰花苞,前头那些人可都小心得很呢,也只敢撕一点小叶尖观察,她倒好一撕撕了半片叶子!祸害完一株不算,居然还有祸害第二株?”
“咦。”有人发现了,“可是,独孤家的两位小姐怎么也和那女子一样?看完一株不算,还要看第二株?”
“对咧,还有释无小师傅也是哩。”
“傻,肯定是两株药植不一样呗!”隐于人群中的姜楠嗤笑。
他是被符子栖逼着背过草药大全的,她还经常让他辨认新鲜的药植,有不少药植都是外表相似,药性大相径庭!
不过这两株药植,确实太像了,除了摆在一起的时候看得出来一株高一点一株矮一点,就真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了。
可符子栖这个行为,很明显是看出来了两株药植有所不同。
事实上,符子栖确实看出了这两株药植不一样。
这两株药植确实很像,不止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可是,符子栖下意识觉得,比赛的题目不可能这么单纯。
第一场的时候她诊断的七号病人,组委会就找的是一个病症如此复杂的病人,两种病症极易搞混,但实际病症却比表像病症更危险,因为难以发现,所以致死率很高。
第一场的难度这么高,没理由第二场这么单纯。
所以符子栖留了心。
观察结果也的确和她想的一样。M..
首先两株药植的药杆虽然都是青紫交错的颜色,但第一株是左上右下纹路,叶片的汁液更加粘稠,微微苦涩中又带着一丝隐藏极深的香气,花苞蕊心微微发黄,第二株是右上左下纹路叶片汁液是完全的苦涩,花苞蕊心是白色。
两株药植外形极其相似,但药性完全相反。
前者药性温和,后者带有轻微毒性。
于是,在发觉第二株药植的药性有轻微毒性后,符子栖便微微蹙眉,拿出一根银针,给自己扎了一针。
虽然有毒性,但没有和其他药物相配,倒谈不上形成剧毒,过个两天就自然消散了。不足为惧。而且她并没有入口,于是符子栖也只是以银针阻拦了毒性自由蔓延,起个未雨绸缪的作用而已。
医道之上,接触各种药物,有时候毫厘之重,便可要人性命,所以她对这些,一向谨慎。
做完这一切后,符子栖才回到坐席,开始执笔。
写完满满当当两张纸,花了十分钟。
符子栖在等墨迹吹干的时间里检查了一下,然后才捏起答卷,交给了一旁的侍者,然后,她又成第一个离场的崽了。
第一批看完药植的参赛者还在眉头紧锁,她已经下笔如有神了。他们依旧在眉头紧锁,她已经拍拍屁股走人了。
独孤月抬了下眸,看了眼符子栖的身影,再收回视线,原本干干净净的纸上已经多了一滴墨点。
独孤月抿了抿唇,把这张纸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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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符豫被人打下了擂台,硬生生挨下了一道攻击,一时气血涌上,直接吐了一口血出来!
他刚被打下擂台,所在的擂台就响起了击鼓声。
擂台上正正好只剩下十人。
即便早有准备,可真正被人打下台后,符豫还是有些颓然。
刚才和他对打的那人,真的很强。他没再他手下撑过第九招。
这种不敌,却让他燃起了熊熊战意!
他现在太弱了。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变得比刚才那个人更强!
符豫擦干嘴角的血,爬了起来,镇定地走了出去。
晏家大长老看见这一幕,不由点点头,“不错,小小年纪,心性却颇为坚韧,假以时日,定有所成!”
另一边,符琼霜所在的擂台也响起来击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