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没有反驳,甚至觉得对方说得非常有道理。
哭得累了,她靠在何云飞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程念发现何云飞把家里所有跟李书白的有关的东西都丢了出去。
她醒来没有看到卧室里的结婚照,迷迷糊糊从卧室往外走的时候,何云飞在给运输工结账。
听到屋里的动静,何云飞转过身看了一眼,“你终于醒了啊,太阳都晒腚了。”
程念浑身都有点痛,扶着门框问:“你这是干嘛呢?”
何云飞把运输工送出去,转身朝程念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还不明白,自然是帮你开始新生活。”
程念听了直皱眉。
她环视了一圈客厅,“我这放着的玩偶呢?”
何云飞理所当然道:“扔了啊,我记得那是李书白送你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程念深深闭了下眼,差点没背过气去,咬牙切齿地说。
“那是c家限定十个的树脂玩偶,一个二十六万刀,你就给我扔了?”
何云飞的眼睛瞬间因为讶异而瞪得老大。
想到丢掉它时的那一声脆响,何云飞有些肉痛。
他的大手一挥,忙转移话题道:“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家里有关李书白的东西统统都要清理出去,免得你触景伤情。”
程念哭无泪,“我再买一套房子住不行吗?好好的东西干嘛都扔了。”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不就是钱嘛。”何云飞把程念拉到餐桌上坐下,“先吃东西,吃完我们去游乐场。”
程念还有些头疼,不耐道:“游乐场?你今年几岁。”
何云飞塞了个包子到她手里,“你懂什么,你现在需要的就是最简单的快乐,好让脑子里没空去想狗男人的事情。”
程念摇摇头,“我好累,不想去。”
何云飞没有跟程念废话,吃完饭就逼着她去换衣服。
程念反抗无果,只好妥协道:“我要再叫个朋友。”
何云飞一听乐了,“你还有朋友?快叫出来给我看看。”
程念深深看了何云飞一眼,“当然。”
不然你哪来的亲亲老婆。
米乐本要上班,然而程念已经是公司老板。
于是二十来分钟后,米乐带着原畅一起上了程念的车。
本以为何云飞也不记得米乐,谁知道两人刚一见面他就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是你啊。”
程念惊讶道:“你还记得她?”
何云飞点点头,“她是我那组的小组长,老盯着我交作业。”
烦都烦死了。
后半句何云飞没说,他知道人家姑娘肯定不想听。
米乐平日蛮热情,见了何云飞后却文静许多,话也不怎么说。
程念一看他们俩这样就觉得有戏,到了游乐场之后总是以各种理由让两人一起行动。
玩了整整一天,程念感觉自己半条命都要没了,何云飞还精神得像个吃了老鼠药的耗子。
看米乐和原畅也已经很累了,程念建议大家去玩一个休闲类的游戏。
何云飞不好犯众怒,在旋转木马和摩天轮之间选择了摩天轮。
排队上车的时候,程念把何云飞跟米乐挤到一个车里,自己和原畅跟另外两个女生坐一个车。
终于可以休息,程念一上去就长长舒了口气。
原畅坐在程念旁边,“你好像不高兴。”
程念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在小孩子面前表现得那么,“没有啊,我挺高兴的。”
原畅压低声音道:“我都听到了,他们说你离婚了。”
对方像个小大人一样的语气让程念顿时觉得自己好傻。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啊。”
原畅眨巴着大眼睛,小手轻轻抚上程念的手背,郑重其事道:“没关系,我会永远陪着你。”
程念欣慰地勾了下唇角,为自己能重新找到原畅而感到开心。
摩天轮升到最顶点的时候,同坐的一个女生问另一个女生。
“你的心里现在想着谁吗?”
程念半垂下眼帘,目光穿过玻璃平静地放进窗外的夜色里。
整个游乐场的夜景尽收眼底,依稀还能听到过山车上人群的惊呼声。
这世界上有七十亿人,但出现在她脑子里的,还是那一个人。
从游乐场出来,程念已经累得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
偏偏何云飞还觉得这样不够,认为没有完全驱赶走程念对离婚这件事的怨气,非拉着人去夜市摊上吃饭。
程念全身心都在抗拒,“我求你了何大爷,我真的没有再想李书白了,你让我回去睡觉行不行。”
何云飞盯着程念,“你看,你这不还是提他的名字了。走吧,没有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吃两顿。”
程念原先只是想哭,现在已经有点想当场去世。
无奈的被拉去了烧烤摊,几个人刚坐下,程念的手机响了一声。
何云飞的狗耳朵立马警觉起来,凑到程念跟前问:“谁,是不是你前夫。”
程念翻了个白眼,“我还没看呢。”
打开手机,消息是林放发来的。
程念看了何云飞一眼,“要不要叫他一块出来坐坐?”
“叫啊,怎么不叫。”何云飞莫名兴奋道,“我偷偷告诉你,这小子当初暗恋你。”
程念突然似是想到什么,轻轻笑了下,“我知道。”
何云飞的表情一瞬间变得诧异非常,用一种的目光盯着眼前的人儿看了会儿。
程念低着头跟林放发消息,并没有注意到。
坐在何云飞对面的米乐,却是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她看了程念一眼,心里说不清是嫉妒还是羡慕。
仔细想了想,她又觉得是羡慕多一点。
程念生的好看,让人忍不住靠近。自己能跟她做朋友也觉得开心,被很多人喜欢又有什么奇怪呢。
十分钟后,一身休闲装的林放出现在了烧烤店门口。
时过境迁,在学校里相遇的人离开学校后再相聚,竟和当初在一起时的感觉没什么差别。
何云飞用幽默地方式说着自己这些年在外面漂泊的趣事,逗得桌上的人前仰后合。
程念也笑着,眼角都不自觉渗出些许泪花。
可笑得越大声,越是觉得心里空。
终于桌上的啤酒只剩下瓶子,米乐已经喝得有点多了看上去昏昏欲睡的。
林放脸的也有些红,不过还算清醒。
原畅没有喝酒,细心地给程念剥着虾尾。
外面的小龙虾大多不会清理的那么干净,他把虾线都挑了出来,剩下白白净净的虾肉都放在程念盘子里。
终于米乐趴到桌子上睡着了,林放去了洗手间,何云飞凑到程念身边问:“还难过吗?”
不问还好,一问程念心里那股委屈劲儿又泛了上来。
她撇撇嘴,小脸皱巴得像一颗橘子,带着重重的鼻音开口道。
“快难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