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要把他送回去吗

李书白和程念都吓了一跳。

被小朋友嘲笑时,原畅没哭。被殴打,被冤枉偷东西时他也没哭。

但此刻看到程念腿上微不足道的伤口,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属于小孩子的无措,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

程念忙蹲下去,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帮原畅擦着泪,轻声哄道:“没事的,一点儿也不疼。别哭了啊,乖。”

原畅忍了下眼泪,抽泣道:“真的吗?”

程念笑起来,指了下原畅胳膊上的伤口,“当然,你这里不是也不疼了吗?”

原畅看了程念一眼,突然用手指沾了点唾沫,蹲下去认真地涂在她的伤口上,一本正经道:“这样就不会再流血了。”

程念心头一暖,笑着应了声,“谢谢小原畅。”

想到程念说这里蚊子多,李书白直接把原畅抱起来,“我们回去再说吧。”

原畅的表情有些抗拒,委屈巴巴地看了程念一眼,欲言又止地闭上了嘴。

程念同样有些忧心地看了看李书白,迟疑道:“要把他送回去吗?”

李书白一手抱着原畅,把手机交给他,让他照着路,空出另一只手牵住程念。

知道她心疼原畅,李书白轻声道:“明天再说吧。”

程念露出笑容,头在李书白肩膀上靠了下,开心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好爱你。”

李书白哼笑一声,“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程念讨好地笑了笑,“可我还是想听你的意见啊。”

听到程念如此赤裸裸地把爱挂在嘴边,原畅原本就微肿的脸变得更红了。

他把头埋得低低的,小声对他俩说了声谢谢。

程念看着原畅明显带着伤的脸,不自觉轻轻叹了口气。

回到家的时候,李书白放下原畅,在院子里帮他清洗手脚。

然后又弄了块儿毛巾浸满冰凉的水,让他贴在脸上消肿。

屋子里没有外面凉快,程念也就没进去,搬了个小板凳出来坐在屋檐下。

李书白还在给原畅洗手的时候,程念身上在河边被蚊子叮咬过的痕迹慢慢显现出来。

她的胳膊腿上统共十来个包,一个开始痒了之后其他都像是被传染了一样,也跟着痒起来,刺挠得不行。

很奇怪李书白身上什么都没有,像是蚊子压根就不喜欢他那样,只有浅浅的一个红点,还没走到家都消下去了。

见程念给身上抓了一道道红痕,原畅像个小大人似的开口道:“不要挠了,会留疤的。”

程念也知道,但痒这种感觉很怪,比疼痛更难忍受。

李书白看着程念身上的红点,皱眉道:“我去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止痒的药膏。”

找了一圈没找到,只看到一个脏兮兮的清凉油盒子,不知道能不能用。

原畅眼睛亮了亮,开口道:“我知道一个办法可以止痒。”

说着,他噔噔朝门外跑去。

程念喊了声,“你要去哪?”

原畅头也不回道:“就在门口。”

程念不放心,看了李书白一眼,李书白立刻心领神会地跟了出去。

五六分钟后,李书白和原畅一人拿了一块树皮进来。

程念不解地看着他们俩,“这什么东西?”

原畅献宝一样跑到程念面前,把树皮内侧贴在她被蚊子叮咬的皮肤上,解释道:“这是桐树皮,可以止痒。”

程念挑了下眉,看着关完门刚刚走过来的李书白,讶异道:“你们怎么把树皮弄下来的?”

李书白看了原畅一眼,“他教我的,用石头砸。”

程念匪夷所思地笑了出来,故意逗原畅,“可是树没了皮该怎么办?”

原畅瞪着漆黑明亮的大眼睛,奶声奶气道:“树也和人一样会愈合呀,不需要担心它。”

他边说边用树皮在程念身上蹭了蹭,“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程念从没听说过桐树皮可以止痒的说法,不过冰凉凉的肤感的确减缓了许多不适。

她温柔地在原畅的头上摸了摸,“嗯,已经好多了,谢谢你。”

原畅有些害羞地笑了起来,从李书白手里拿了张新的树皮,贴在程念身上其他位置。

弄完之后程念是不痒了,却像是一个没有变身完全的绿巨人似的,身上全是绿色的树皮汁液。

闻起来也像是连着喝了一个月小麦汁一样,有股淡淡的青草味。

李书白让她去洗澡,自己给原畅洗了洗脏兮兮的小手后,带他回屋子里睡觉。

家里没有多余房间,李书白找了个小毛毯,让原畅睡在沙发上。

说实话,沙发睡着比那个土炕舒服多了,而且原畅小小一只,沙发对他来说也足够大。

原畅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一听说李书白让他睡觉,便立刻乖乖爬到沙发上去。

睡了没有不知道,但眼睛已经闭了起来。

程念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盖着一角毛毯,双手叠放在肚子上,老老实实的闭着眼睛着。

原畅睡下后,李书白和程念也回到屋子里。

程念已经困得不行,躺到床上就要想睡觉,被李书白拉起来,用清水仔仔细细给她清理了一下腿上的伤口。

程念觉得他有些过分紧张,直言道:“我都洗过澡了,别这么娇气行不行。我又不是陶瓷做的,磕磕碰碰的也不会碎。”

李书白抓着程念的腿,完全没有参考她意见的意思,“现在天气热,容易感染。”

感觉清理干净了,李书白手巾帮程念把腿擦干,又用纸小心翼翼地把伤口附近溢出的血水弄干净,然后把她的腿拿起来,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下。

程念直感觉一束电流顺着李书白亲吻过的地方窜进了自己的脑子里,“你干什么呢。”

李书白的脸上露出些许暧昧的笑容,柔声道:“这样好得快一些。”

程念的脸上浮现出两朵刻意的红晕。

她不自然地把腿收了回来,小声嘟囔了句。

“耍流氓就耍流氓,讲这些云里雾里的话做什么,狗男人的歪理真是多。”

李书白捉住程念的腿,把她拉得更靠近自己些,然后将她整个人抱到自己腿上,轻笑道。

“你好像不知道什么是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