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三月,天气开始渐渐的转暖了起来。
萧琰今日照例不在韶华院内,沈南鸢从中午用完了午膳开始,就显得有些神秘兮兮的,她去了膳房,李伯瞧见了她略微有些诧异。
“小姐,有什么事吗?”
沈南鸢笑着道:“确实有一点事。”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做一碗长寿面。”
“长寿面?”李伯更惊讶了,“今日可是谁的生辰?”
“就当是萧琰的吧,他不记得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但是他是三月进的镇国公府,我就挑了今日当做是他的生辰,所以想做一碗面给他吃。”
做一碗长寿面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但是沈南鸢想所有的事都亲力亲为,于是从和面开始就都是她自己动手,李伯在一旁教她。
小姐做事,他一个下人在旁边看着,着实让李伯心中微微的有些惶恐。
几次都想伸手过去帮忙,但是都被沈南鸢给叫停了,他也无奈。
她还搬了个椅子让李伯坐下,于是这个画面就更显得诡异了。
“把面下进去煮熟就行了吧。”
李伯点点头:“对。”
沈南鸢颔首继续道:“那等晚些时候再
她亲自动手做长寿面的事情,可不能被沈思年知道,不然就要跑她面前说她偏心要闹腾她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萧琰回到韶华院里时发现今日的气氛和平日有些不一样。
而且院子里竟然连青惢锦竹她们都瞧不见,只有其他的下人来来往往,莫名的显得萧索。
这个时辰,她们理应都该在才对。
他不禁的微微眯了眯眼睛,倏的听见了似乎是从偏房那边传来了细微的声音,他稍微的顿了一下,随后便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还未完全的走近,就听到从里面传来的低低的说话声。
“幸好前些日子买的蜜饯我还没吃完,萧琰喜欢吃蜜饯。”
“小姐,您屯的那些蜜饯都能再吃三五天。”
“外面的天都黑了,萧琰怎么还没回来。”
“青惢你出去瞧瞧。”
四道声音,紧接着萧琰就碰到了被派出来瞧的青惢。
她正对上了萧琰的眼睛,轻咳了声的随即扬高了声音:“你回来了,快进去休息吧。”
里面本来还嘈杂的声音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静的仿佛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似的。
萧琰不由得有些想笑,故意的嗯了一声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小姐呢?”
“小姐啊”青惢瞎扯着,“小姐今日去老夫人那里用膳了。”
“好我知道了。”
萧琰表情不变的颔首,眸子底渐渐地燃起了些许的兴趣,他走进了偏房还未仔细的瞧瞧,就倏的有人跳了出来,大声的喊着:“生辰快乐!”
屋内的烛火也瞬间的亮起,视线之中,沈南鸢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站在自己的面前,水润乌黑的眼眸恍若宝石一般笑着看向了他,锦竹和李伯左右各拿了一张红纸,似乎是他出现的太过于突然了,手忙脚乱的展开。
左边写着大大的:“祝萧琰——”
右边的字就小了一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两个人一左一右配合着沈南鸢,画面看着莫名的有种喜感。
萧琰:“?”
青惢强忍着笑意的走到了他的身边,压低了声音的:“小姐准备的,赶快夸她。”
“”萧琰轻咳了声的,快要忍不住笑意,“小的多谢小姐。”
他顿了一些:“如此特殊,小的第一次见。”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个祝福倒也是不错。
虽然以前只在老夫人生辰的时候见到过这些祝福的话。
沈南鸢得意的昂起了脑袋:“我想的,肯定特殊。”
她把手里的面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快来吃长寿面。”
李伯和锦竹将手里的红纸收了起来:“面都是小姐亲手做的,做了一下午呢,连面都是小姐亲自和的。”
萧琰眸底的光顿时动了动。
耳畔边倏的响起许久之前,她说的话。
“那以后每年三月便挑一日做你的生辰吧,那一日便叫李伯多做些你爱吃的,李伯最喜欢热闹了,他应该蛮开心的。”
喉间莫名的有一瞬的发紧。
她说过的话,原来她都有记得。
心口像是被狠狠的攥了一下似的,有些涩意,桌子上面的饭菜都还在冒着热气,他走了过去,只觉得喉间有些更。
面的味道其实很不错,比他过往吃过的所有的东西都要好吃。
沈南鸢眨巴着眼睛看他,似乎是有些紧张:“好吃吗?”
“好吃。”萧琰点头,眼睛黑润明亮,“是我吃过的面里最好吃的。”
沈南鸢终于放心了下来。
她笑眯眯的继续道:“今晚我们一起吃吧。”
锦竹随即从身后拿出来了碗筷:“我就等小姐您这句话呢。”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说话声,烛光之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着淡淡的光晕,美好又温暖,让萧琰空洞洞的心好似被填满了一般,过去从未感受到的暖意传遍四肢百骸,他微微的抬眸,最后视线落在了沈南鸢的脸上。
她满脸笑意的正在和锦竹他们说话,萧琰倏的握紧了筷子,心底的贪念险些没办法忍住,他随即的垂眸,长睫挡去了眸底的所有情绪。
新年那晚,她好奇的问自己,许了什么愿望。
他不只是怕说出来就不灵验了,更多的是不敢说。
藏在自己心底许久的贪念,害怕她知道一丝一毫,害怕她知道了之后就不会再像是这般的靠近他,他小心翼翼的守着自己心中的最后一丝理智,只敢慢慢的陪在她的身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她对每个人都好,自己并不是特殊的那一个,萧琰心里清楚无比。
一开始他并不在乎,可是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想做她心中最特殊的那个人。
“我愿倾尽所有,希望她能够只看着我,希望她能够喜欢我。”
这是萧琰的愿望。
埋在心中许久的,不敢说出来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