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琰整个人僵在原地,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千钧一发之际,南溪竟然愿意以自己瘦弱的身躯,换薄司爵的平安。
“南溪,你当真这么爱他?宁可不要命...”
他想靠近,却被孙扶舟的人拦住,直到看着薄司爵把人带走,他的心都久久不能安定。
“傅总,您身上的伤,也需要尽快消毒,否则会感染的。”萧依看着失魂落魄的男人,她心中的情绪也是翻涌起伏。
在南溪中弹的那一刻,她也看得很清楚,如果不是手下眼疾手快拦着了,傅琰也差点儿冲了上。
所以,傅琰,一直游戏人间看似花摘满盆其实片叶不沾身的男人,她萧依心心念念得不到的男人。真的不止是利用南溪,而是已经动了真情。
萧依眼底泛起酸涩,手指甲深深摁进掌心。
南溪,你要是就这么死了,该多好...
“派人紧盯着南溪的情况,一旦有消息立刻向我汇报!”
......
下午四点,晚青还没有开始正式营业,但是大老板却带着人火速前来。
“关闭所有出入口,今天晚青歇业一天!”孙扶舟直接下令,手下的人立刻行动,这是晚青开业以来的第一次歇业。
再次来到晚青的别有洞天,在这个地方,温思淼曾经给薄司爵处理过无数次棘手的麻烦,但是谁能想到,今天中弹的人竟然是南溪,而且温思淼也不在了,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男人眼睁睁看着南溪被推进手术室,他想跟着一起冲进手术室,他想陪在南溪身边,却被医生拦住。
?
“薄总,您在外面等,我们需要在安静的环境下做手术。”
但薄司爵听不进去。
“让我进去,我绝对不出声,我不会打扰你们!”
他慌了,慌得很彻底。
整个暮城都闻风丧胆的渊爷,如今竟然眼角有泪,眸中尽是恐慌和紧张,他的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在颤抖,他在害怕,害怕失去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可是这...”
“我命令你让我进去!”薄司爵彻底失控,拎着医生的衣领,把人整个提起来按在墙上,一阵拳风闪过,薄司爵的硬拳砸在医生背后的墙板上,几乎整个晚青都跟着一颤。
杀人般的眼神不是一般人能经受得住的,医生差点儿吓尿,说不出一句话。
孙扶舟见状,立刻阻止,“老板...老板你冷静点!南小姐还等着做手术,你快放开他,只有他能救南小姐的命啊!”
薄司爵尚且被拉回几分理智,渐渐松开了手,但他依旧坚持要陪在南溪身边,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只能依他。
“麻药准备,手术开始...”
医生在动刀之前看了一眼玻璃窗外的男人,黑眸如薄,紧盯着手术台上的女人。暗自捏了一把汗。
这场手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手术整整进行了两个小时,薄司爵就站在窗外看了两个小时,一动不动,如同风雨中的雕塑。
他看着那颗本应该打进自己身体里的子弹被从南溪的背上取出来。
看着医生一针一针地将伤口缝上。
看着南溪双眼紧闭,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
薄司爵的心宛如被人一刀一刀剜开。
生生的血与肉分离,细密钻心的锥心之痛让他无法呼吸。
南溪,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替我挡抢?
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恨不得杀了我给你哥报仇?你不是一直在等待机会要对我的胸口开枪?
你不是...不爱我吗?
薄司爵的记忆深处疯狂涌出各种碎片,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那些藏在时光缝隙里被自己刻意忘记的细节,一下子如雪崩的速度分崩离析开来。
如果她不爱你,怎么可能追在你后面那么多年?
如果不爱你,又怎么会费尽心思的讨好你,给你写歌还记得每一个连你觉得不重要的节日!
如果她不爱你,又怎么会到现在都还相信你。
薄扶雪曾经说过的话无比清晰地在薄司爵的脑海中响起:
“阿爵,南溪爱不爱你,你难道真的感受不到吗?”
薄司爵的全身都在打颤,眼底的那潭黑曜渐次清明,他的眸子深处不知何时聚满了细碎波澜,像是把所有之前忽视忘却的美好记忆一点一点揉碎,融进灵魂。
南溪爱不爱他?
南溪怎么可能不爱他啊!
那个从小跟在他身后跌跌撞撞一直追着跑的小姑娘,那个甜甜地唤他“美人”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