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在里面,他在等我,等我一起回家,我求求你让我去找他好不好?我求求你!”
南溪的双手无力地握成拳,一拳接着一拳疯狂砸在薄司爵的胸口上。
薄司爵没有说话。
只是坚硬的臂膀死死地将女人禁锢在怀抱里,不让她有一丝逃脱的机会。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都要离开我,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南溪的全身都在颤抖,精神已经开始恍惚,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更何况南溪的精神早就濒临决堤。
南夜寒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根支柱,倘若南夜寒也不在了,那么南溪的世界就崩塌了。
南溪的双眼宛若一潭死水,那种从内心深处滋生的绝望薄司爵第一次见到,她搂着南溪的双手越来越紧,眼睁睁的看着南溪慢慢阖上眼睛,最终毫无生气地躺在他的怀里。
“南溪!南溪!”
薄司爵喊了两声,怀里的女人没有任何反应—南溪晕倒了。
男人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那双深褐色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清明,他强行压制住了心中的烦躁和慌乱,在这个时候,他必须保持冷静。
抱起南溪,女人的体重对薄司爵来说轻飘飘的,仿佛风一吹就散了,所以他下意识地抱得更紧。
“阿泽,扶舟,现在立刻下海捞人,不管是南夜寒,还是温思淼,我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男人沉着声音安排后续,深邃的眼眸如同面前黑暗无边的大海一样,能够吞噬一切,怀里的女人即便是晕倒了也依旧皱着眉头,似乎被噩梦缠身。
明明人就在眼前,低头就能看到南溪的脸,可薄司爵却第一次觉得他和南溪之间隔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沟渠,恐怕这辈子都无法跨过去。
一个小时后,南夜寒的尸首被打捞了上来。
孙扶舟第一时间找人做了鉴定,然后他带着检验结果去找了薄司爵。
“怎么样?”薄司爵的声音里明显饱含疲惫。
孙扶舟重重地点点头,“确认了,是南夜寒,但是薄总,南夜寒是断指。”
“什么?断指?!”薄司泽惊叫,“哥!不可能,孙助理捞上来的人肯定不是南夜寒,上次的照片你也看到了,南夜寒的手指头明明没有断,那捞上来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断指呢?”
薄司泽不肯相信这样的结果,在他心里南夜寒手指没有断,也更不会跳海而亡。
他再次拿出照片,摆在薄司爵面前,想让他哥哥好好看清楚,照片上的人才是真正的南夜寒。
可是男人看都没看一眼,他重重地阖上眼皮,好像在思考什么。
此时暮成第一医院的走廊安静无比,呼吸声都显得有些嘈杂。
“旧伤?”过了一分钟,薄司爵睁开眼。
“是的,准确的时间判断不出,看伤口的情况应该是近期。”
近期,这个范围就有点大了。
也就是说,根本无法区分到底南夜寒是在牢里就被人砍了指头,还是,在外面。
薄司爵半倚靠在墙上,他的目光看向对面的病房内,南溪此刻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就像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他的心脏忽然疼地厉害。
手中的烟头一根接着一根,灯火明明灭灭。
他是在想,南夜寒死了,这个消息连他都一时间无法接受,那么南溪醒来后又该怎么和她说?
看南溪现在这个样子,知道了真相以后,估计就活不下去了。
但他还是那句话,他不会让南溪死,绝对不会。
“哥,你倒是说话啊,你难道真的相信南夜寒就这么死了吗?
他可是南夜寒啊!咱们把他关在监狱里的时候无论受了多大的屈辱他都没有低过头,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选择跳海呢?”
“更何况他那么爱小溪姐,他怎么会忍心在小溪姐面前自杀?”
薄司泽依旧处于不可置信中,他将脑海中的有效信息快速过滤,就是不相信南夜寒会真的选择在自己妹妹面前跳海自杀。
“证据不会骗人。”
男人倏然抬眸,黑暗无边的深眸里写满了疲惫和憔悴,他静静地接过了薄司泽手里的照片,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上面的人。
“所以,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