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爵的脑海中陡然浮现,几天前在晚青的露天泳池下,看见南溪被困在笼子里喘不上气的绝望画面。
他的心无来由慌了。
长腿迈出大步,同时冷声喝道,“南溪!不许跳!!!”
站哪儿,等着我。
南溪的身体像被下了魔咒,没有经过大脑指示下意识就猛得停住了脚步。
脚下是枯竭的青草,而再前一步,就是琴江了。
她就站在那儿,转头回眸。
薄司爵甚至可以看见南溪眼睛里亮晶晶的东西,不是流光溢彩,也不是前面十几年常见的深情款款。
是绝望,失望,是痛楚是愤怒,是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感情。
是和星辰大海都说不出口的万千悲伤。
“噗通。”水花溅起,薄司爵的指尖划过南溪的发丝,他那双大手里什么都没有握得住。
南溪就在他的眼前,在他抵达的前一秒,纵身跃入了琴江...
男人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他的呼吸都好像停住了。
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薄司爵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利索地脱了鞋和外套,就这样跟着跳了下去...
南溪,我不许你死。
“美人,琴江边那块大石头你知道不,简直是风水宝地啊。坐在上面能跟星辰大海对话,绾绾也这么说,要不要我带你去探得天听,顺便问问你未来的老婆是不是叫南溪!”
“...”
“你以后把盛世集团建高个二三十层吧,就那个方向,可以直接看到这里。到时候我和绾绾就坐在这里,你想我们随时都可以看过来啊”
“...”
“阿爵,南溪害我,南溪害我!!!救我救我,阿爵你快来,我怕,我好怕。”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没有害她,我没有。”
“你有,南溪,就是你害了她。我会让你尝遍一切世间痛苦,这一辈子都活在地狱里。”
...
睡在病床上的男人倏忽睁开眼,入目的是吊水瓶,呼吸的是新鲜的空气,窗外阳光正好。
薄司爵坐了起来,身上是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他头痛欲裂脑袋一片空白,皱着眉尝试叫唤几声。
“孙扶舟?”
病房外听见响动,孙扶舟应声而入。
“薄总,你感觉怎么?”薄司爵苍白的脸色让孙扶舟有些不适应。
想起几个小时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孙扶舟表示自己还心有余悸。
“没事。”薄司爵的嗓子有些嘶哑,他轻咳几声,揉了揉眉心。
“发生了什么事。”
“没...”孙扶舟一个字刚出。
突然,黑眸顿沉,薄司爵狭长的凤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孙扶舟一个激灵,“您落水了,我从琴江边找到了您。”
落水...琴江...
薄司爵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的脑海中如凿光掠影浮出大段的记忆,心尖猛得颤了颤,一股不可忽视的惊慌陡然漫上心头。
他抬眸,“她在哪个病房?”
男人一把扯下自己手背上的针头,细细索索穿着衣服,语气里难掩的紧张,这一系列反常的行为让孙扶舟楞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