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南溪反手抓住了秋雅的袖子,沉重地摇了摇头,视线被泪水挤满,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哭。
明明那个人已经走了,明明自己暂时可以松一口气,可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无比委屈,逼红的眼眶蓄满泪水,恨不得全数流淌出来。
“别走。别...留我一个人。”南溪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她断断续续的说着,秋雅也大概听懂了。
“好,好,我不走。”秋雅掏出手机飞快地发了短信,然后双手覆上南溪的背,安抚地拍了两下。
别留我一个人,这句话,南溪三年前经常说。
对南夜寒说,对爸妈说,也对薄司爵说过。前者是无能为力,或被死神带走,而最后的那个男人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留下一个无情又决绝的背影。
也许是她病了,也许是她今天真的累了,她想放纵一次,奢侈一次,也对别人说一次。
谁都好,能不能别留她一个人。因为,她怕极了。
“怎么回事?”温思淼快步走了进来,他眼神复杂地落在南溪默默无声颤抖的身体上,她在哭,然后这种无声的哭泣,更加让人觉得撕心裂肺。
“滴”红外线温度计显示39度,温思淼刷刷登记,“挂两瓶消炎水,还有,让她多喝水。”
秋雅点头,轻轻拉过南溪的领口,她想让南溪坐起来别哭了,却无意中一扫,立刻惊呼,“南溪,你身上是不是哪里流血了?”
殷红的鲜血甚至透过了衣服,沾染在肩膀处,刚刚被散开的黑发遮挡秋雅都没有注意到。
“大老板对你做了什么?”秋雅有些紧张,大老板那种暴戾阴冷的性格她真的不好猜测。
她想撩开衣服看得更仔细一些,被南溪按住了手。
南溪抽噎着,双眼已然红肿不堪,她咬着牙摇头,强撑着表示自己没事。
“可是,你让我看一眼。”秋雅有些着急,没好气怒道,“有没有事医生会告诉你,不是你说的算。
而且,如果客户因私人癖好导致你受伤了,需要他支付更多的小费。我这样说,你愿意给我看吗?”
南溪红肿的大眼睛里微微有些异常,她颤抖着唇,手指的力气越发弱小。
薄司爵对秋雅说的话南溪听见了,她的手覆上衣领,心想,自己不就是想要钱么,没关系啊,就是多了个牙印,并不羞耻!
为了钱,南溪扯下病服露出伤痕累累的肩膀,温思淼也没有半点避开的意思,在他眼里病人就是病人,人体构造他见过了,跟数据无异。
然而,当明显刻在女人单薄肩膀上的牙齿印映入眼帘的时候,秋雅和温思淼都怔住了。
鲜血交错的伤口清晰无比的牙齿印,周遭淤青一片不难想象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本哭泣不止的南溪却在此刻凝住了眼泪,漠然将自己的伤口暴露出来,说话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却陡然增大,“狗咬的,能赔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