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板?她才刚跟大老板打过电话没听说啊。但在晚青,绝对不可能有人敢“假传圣旨”,还当着她的面要求打电话给大老板核实指令!
“你们是以为我不敢打电话是吗?”秋雅拿出电话按出号码,并仔细观察三人的神色,这三人低头哈腰却半点不见惊慌。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秋雅的心跟着惴惴不安。
“雅雅姐,别打了。我没事。”南溪的声音很平静,她稳住身体默默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捡起一旁的清洁工具就背过身去,撸起湿哒哒的袖子,卖力擦拭泳池壁边。
“你疯了吗?”秋雅脱口而出的瞬间,手机那头传来清晰的男声,是孙扶舟接了电话。
“谁疯了?老板在开会,秋雅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秋雅出神地看着正卖力干活的南溪,那个每根头发丝都湿透的女人,套着宽大的塑胶手套,蹲跪在地上认认真真擦拭每一块瓷砖,瘦弱的身躯背部甚至有些佝偻。半点没有曾经时大小姐的风姿灼灼,甚至连正常人的脾气都没有。
而对方一脸坦然亦或是满脸写着早知道答案的平静,与其说根本就不在乎这件事的指示是谁下的,不如说,她为自己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秋雅突然觉得,她不应该补上这一刀。
“秋雅?秋雅?喂?”孙扶舟没听到声音,连喊了几声。
秋雅这才回神,她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梗在嗓子口,脑子也是一片空白,“没...没什么事情。”
“啪”她挂断了电话,眼前的三个临时工自然也如释重负,迅速离开了天台。
寒冬腊月的正午,明明是每天最温暖的时间,南溪却冻得骨头里都是凉意。
她真的没事,大冬天被人疯狂地水枪扫射取乐对于她来说并不是第一次。这三年她什么没经历过,在监狱里,这样手段只是下酒菜。
所以,此刻南夜寒会不会也在遭受这一切...
南溪打了个寒颤,彻骨的冷意窜上她的大脑。
她卖力地,狠狠地擦拭地面,钱,她要赚钱,她要钱!
手上的动作不断变快,脑袋忍不住轮播刚才那几个人谩骂不堪的声音。
“什么臭不要脸的女的还来抢我们的活,你配用水枪吗?”
“这池子的水比你人都贵,你要是掉下去,直接就卖了你还!”
“南小姐可别怪我们,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不该得罪的人...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又得罪了谁...
“南溪,你听到我说话没有!”秋雅猛地将南溪拉了起来,南溪脑袋里的耳鸣声散去,她平静的看着满脸震惊的秋雅。
一双漆黑的眼,像极了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老妪,丝毫无光。
“啊,雅雅姐怎么了?”
“你...你问我怎么了?”秋雅不可置信地看着南溪,“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南溪茫然地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想来应该是刚刚耳朵里被射进了水,所以耳鸣声太大都没有听见秋雅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