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听见了薄司爵的话,她心中翻墙倒海般苦涩但动作没有停,余光看见眼前又多了几瓶酒,周围是闹哄哄的起哄声。
“吹了!吹了!”
辛辣呛鼻的酒水沿着她的喉管而下,在她的胃里搅出一片翻腾的江海,但她还是自掐掌心,一口接着一口,硬是把瓶中的酒给一寸寸吞咽了下去。
她没有拒绝喝酒的权利。
她要表现到让薄司爵‘满意’。
因为只有这样,薄司爵才会放了她哥哥。
包厢内,灯光昏黄而又朦胧,打足了的暖气并不让人觉得冷,可南溪这会却觉得自己身体一会热一会冷,整个人难受的厉害。
视线也朦胧一片,隐约之间,只能看见不远处那个陷在沙发里矜贵优雅的身影,正半撑着身体摇晃着酒杯,肆无忌惮打量着她。
他的黑眸亮得逼人,冷冽的视线让人宛如深陷在冰窖之中。
南溪躲闪地垂下了头,她想保留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不想让男人看到如此卑微不堪的自己。
可尊严这种东西早已经不是她想留着,就能留下的了。
早在一旁对南溪垂涎三尺的男人开始蠢蠢欲动,女人绯红的脸颊,迷离的眼神无不触动他们晃荡的心神。
下一秒,南溪只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窟。
而在酒精的刺激下,她那本就弱听的左耳内,似乎也渐渐泛出了一层隐秘的刺痛感……
听力开始急剧下降,她仿佛一下和所有人都拉开了距离,彼此站在世界的两端。
可男人的话,还是一字一句传进了她的右耳内。
“长得这么贱,只是卖脸陪酒哪里够?”
醉酒的男人们听了薄司爵的话,顿时都兴奋起来了,便越发大胆起来。
“不愧是薄总带来的人,这酒量还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一番啊?而且这张脸看着,倒还长的真不错,就是瘦了点,摸上去的感觉可能要欠缺上几分了……”
最开始扯住南溪的中年男子见此,边说边摇晃着肥硕的身躯就要往南溪的身边去靠,一双堆在肉缝中的细长眸子中,更是漾着赤裸裸的色意。
“来,去我那坐一会,再替你们薄总陪我喝两杯!”
男人说着兀自就把手掌顺势搭在了南溪的腰上,随后不怀好意的用五指捏了捏那细软的腰肢,动作越发开始狂放没个正经。
薄司爵黑眸骤然紧缩,荡漾起一片骇人的波光。
他顿住了手中摇晃酒杯的动作,视线紧紧地贴在南溪腰间的大手上。
一双阴肆邪魅的眼隐在黑暗中,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嗜血杀意,却更加忽明忽暗,难以捉摸。
南溪,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一开始,南溪的确还能勉强忍受。
压着喉间那翻涌的恶心欲吐感,她假笑着又陪着喝了好几杯酒。
冰凉的酒水入肚,那难受的滋味可想而知。
但在男人的那只手掌,从腰间快要游离自己的胸口时,黑暗中发出一声重重地玻璃杯落地的声音。而南溪一个激灵,终于‘嚯’地站起了身,没忍住推开了男人,跑到一旁包厢自带的洗手间吐的昏天暗地。
她恶心的,并只不是纵酒过度,以及老男人那蠢蠢欲动的色念。
更是恶心她自己!
恶心自己活成了少时她最不想活成的模样,更恶心自己竟然在活成这个模样后还是必须要出去继续这件恶心的事情。
再回到包厢时,灯光尽数打开,服务员在清扫地上的玻璃碎片,南溪突然想起那个位置好像是薄司爵……
还没等她的思绪过半,身前晃过一个肥硕的身体,南溪迎头被浇了一杯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