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徭役

二柱子叔跟冬三春他们同辈,所以看到冬老头要打招呼,这是晚辈的礼仪问题。

二柱子叔打过招呼之后,笑着问道:“二伯,你们家今年谁去挖河沟啊?”

因为小湾村守着河沟子,每年夏季雨水多的时候,还需要去挖河沟进行清理,以保证河水畅通,能供得起上下游的使用。

这算是徭役的一部分,村民们每年除了这个,还有一些别的杂项,林林总总加到一起,估计需要服上两个多月的时间。

当然,徭役并不是让全家总动员,一般情况下,没有特别紧急的活计,女子不需要去,都是满十五周岁的男子去。

而且,每户只出二分之一的壮劳动力,毕竟各家还要务农,特别是赶上农忙的时候,那地里都忙不过来,百姓口粮收不上来,之后会出大问题的。

新帝登基之后,很注意这些问题,所以都注意着把控各地的徭役时间。

小湾村的主要农作物是麦子和谷子,其他也有,但是比例不重。

麦子的成熟期是八月中旬左右,谷子成熟的晚一些,因为种下的也晚嘛,要等到十月份。

如今是七月中,趁着这个时候,把河沟子挖一挖,还不耽误八月收麦子,朝廷也算是把时间安排的刚刚好。

冬暖原本还漫不经心的跟在一家人身后,虽然说她如今头上还包着破布条呢,其实也可以寻个借口不下地的。

但是不下地怎么调教极品呢?

就原主弟弟妹妹那几个,不好好的调教,长大之后都是麻烦和祸根。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调教着玩呗。

而且,自己躺了一下午已经是极限了,再躺一天,哪怕有一只肥野鸡的功劳在,冬老头估计也要不满了。

特别是她今天早上给冬五叔挖了那么大一个坑,冬老太如今肯定是要盯着她的,毕竟那是人家最偏爱的小儿子嘛。

而且,冬暖除了调教弟弟妹妹,也确实需要下地。

因为,冬五叔这件事情,还需要在中间拱火,让各房更加的不满,如此才能促使他们去镇上,暗中调查冬五叔的事情。

冬暖的目标很简单,早点让这个全家的吸血虫,草包狗东西,回来种他的田吧!

一年几十两银子,哪户农家院也禁不住他这么祸害。

听着要去挖河,冬暖来了些兴趣,可惜一看自己这勉强够四尺的身高,想也知道,衙役根本不可能让她去!

哪怕她自证十分有力气,估计也很难服众,到时候麻烦不少。

而衙役们不想要如此麻烦,最好从一开始就不让冬暖去。

“少了很多乐趣啊。”冬暖心中嘀咕一句,一侧过头就跟冬杏恨恨的目光对上了。

看着冬杏两边脸还肿着,一边嘴角不止破还青紫一片,看着挺吓人的。

今天早上只顾着给冬五叔挖坑了,倒是忘记注意一下冬杏,这样子怎么吃饭?

发现冬暖的目光看过来了,冬杏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目光更是恨得要喷火。

冬暖并不介意冬杏的目光再狠点,不仅不介意,还特意放慢了脚步,跟冬杏走到一处,笑眯眯的问道:“杏啊,你说蛮丫昨天打够了没?今天会不会还找上咱们啊,哎呀,不是我这个姐姐不护着你啊,实在是,我也受不住蛮丫一下,而且我这头还破着呢,如果今天蛮丫真过来,你可得顶一顶啊。”

冬暖说完,就一个箭步向旁边退开两步,把她和冬杏之间的距离拉开了。

也幸好冬暖躲得快,因为听了冬暖的话之后,冬杏恶狠狠的冲着她啐了一口,哑声骂道:“你个骚狐狸养的,你怎么不去死,你……”

村里的小姑娘,大字不识几个,又没见过世面,骂人的话,也都是跟长辈们学的,车轱辘式的那么几句,冬暖只听冬家人骂,就已经快要背下来了。

骂几句不疼不痒的,冬暖根本不在意,这会儿长辈们都围在冬老头那边,叽叽喳喳说着去服徭役的事情。

谁不心疼自家男人啊,或者说是谁想着让自家男人大热的天去挖河沟子啊,谁也不想去,就得找个理由,让冬老头去盯着别人,让其他几房的去。

“我说阿爹啊,二春这几天,腰疼的都直不起来,这哪里挖得动河沟啊。”说这话的是二伯娘,她一边说一边去推身边的冬二春,试图让他为自己争取几句。

结果,只换来冬二伯的一个憨憨微笑。

冬二伯娘险些气得晕过去,最后重重的在冬二春手臂上拧了一把,把冬二春疼得都跳了起来:“哎嗨,哎哎哎!”

其他几房也准备争取的,但是却没第一个跳出来,哪怕是最没眼色的冬吴氏,也是在冬二伯娘说完之后,这才拉长了音调,软绵绵的说道:“阿爹,曜宝最近两天,许是受了惊吓,总是离不开他阿爹,我怕三春这一去,曜宝受不了啊,这曜宝可是我的命根子,如果他不好了,我也不好了,呜呜……”

冬吴氏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

这一幕,让冬暖叹为观止。

所以,之前是她忽略了冬吴氏的软实力。

瞧瞧,关键时刻,人家也是有手段和心机的。

虽然她说的话十分不着调,那冬曜都八岁了,也就是托生在她肚子里,如今天天被她护着,假模假样的干点活,其实都是冬吴氏压迫着三个姑娘家干的。

冬曜连泥巴都没沾上!

也不看看,村里这么大的孩子,懂事一些的,都顶三分之一个壮劳动力了。

哪怕不懂事的,那也是能帮着家里,多少干一点。

重的干不了,抢收的时候,地里的麦穗子还捡不了吗?

随着二伯娘和冬吴氏开口,冬四婶也开口了,之后是大伯娘和冬五婶。

冬五婶经历了早上冬五叔那件事情之后,只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鹌鹑。

两个人睡一个被窝,冬五叔什么德行,她会不知道?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心虚,平时掐尖要强,半点便宜也不让的人,如今倒是缩着脖子,最后一个跳出来。

只是跳出来之后,冬五婶又茫然了一下。

不对啊!

她跳出来做什么?

书生是免徭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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