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萧靖北高烧不断,药物只能暂时压一时,江蔚晚整夜都没睡,用温水擦洗他的手脚,额头给他降温。
一晚上反反复复地给他擦着,江蔚晚双手都酸了,整个人筋疲力尽。
天亮边,江蔚晚实在撑不住了,在床沿边昏睡过去。
昏睡了一夜的萧靖北模糊间醒了,可是他依旧觉得好累,根本无法睁开眼睛,此刻他有些贪眠。
微微动了动手,触感一片柔软冰凉,萧靖北艰难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闯入某人丑陋的面容。
忍着剧痛萧靖北环视了一眼四周。
寝殿之中空荡荡的,除了睡得香甜的女人,再无其他人。
他隐约记得有人一直在照顾他。
看到江蔚晚的那一刻,萧靖北心里一股暖流流动,她照顾了他一夜,不知怎地他心里感到满足,甚至欣喜。
忍着蚀骨的疼痛萧靖北缓缓伸手抚摸她的面颊。
他模糊记得自己有那么一日她脸上的黑斑可以擦掉,趁她睡着,他想在擦一次她的脸,看清她黑斑
昨夜她跳舞的时候,他不由觉得她像那谁……
艰难地抬起手,吃力的手刚触碰到她的黑斑,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靖北不自觉地收回手,无力地闭上眼眸。
没一会儿脚步声又远及近,太后在众人的簇拥下匆匆赶来。
动静响亮,江蔚晚惊醒过来,睁眼见到太后领着宫人站在她跟前。
还有许久未见的南宫雪。
见到江蔚晚,她一副怯弱的模样,好似很惧怕。
江蔚晚不由觉得莫名其妙,太后这个时候带南宫雪过来,是几个意思?
不过她来不及细想,忙是上前请安。
「太后。」
「不必拘礼。」太后疲惫地摆了摆手,「你一夜未眠吧,先去歇息一会。」
「臣女再给靖北看看。」江蔚晚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给他把脉,看看他情况。
经过一夜他已经退烧了,可他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失血过多,身体一下虚了,估计要段时日才能恢复。
目前他仍在昏迷,这是江蔚晚最担心的事。
「靖北情况如何?」太后忧心忡忡地问道。
「太后,目前来看靖北已经无碍,不过他还没醒过来,臣女还需要对他做进一步的检查。」江蔚晚如实禀告。
床榻上的男人听到江蔚晚亲密地唤他靖北,他心里跟吃了蜂蜜一样甜。
他从来没见过她如此温顺的时候。
心里正美滋滋的,脑海一阵疼痛袭来,他再次昏睡了过去。
萧靖北一直躺在床榻内,疼痛转瞬吞噬了他的意识,众人都没察觉到他的状况。
江蔚晚隐隐察觉他似乎动了一下,忙是回转身看了一眼。
太后见她面色憔悴,莹亮的眼眸布满了血丝,不由心疼地道:「你先歇息会,这里有哀家在。」
「太后,臣女是大夫,还是由臣女来照顾吧!有什么情况,臣女可以第一时间处理。」江蔚晚劝太后去休息。
太后身体刚恢复不久,昨夜又受了刺激,江蔚晚真怕她吃不消。
太后深深叹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开口道:「哀家想了想,你一个人照顾身体肯定吃不消,哀家派个人跟你一起照顾靖北,你觉得如何?」
她凤眸微眯,暗中观察着江蔚晚的神色。
本来她也不想让南宫雪来照顾靖北的。
昨夜她回到章华宫,南宫雪就一直跪在宫殿门口,哭着哀求要来照顾靖北。
虽然南宫雪做了很多错事,但她
始终是自己一手带大的。
看到哭得要断气的南宫雪,太后于心不忍,只好点头答应了她。
因此她现在想看看江蔚晚的态度。
太后试探性地问江蔚晚。
「靖北他一直不习惯女眷照顾,哀家思来想去,南宫雪与他青梅竹马,两人关系胜似兄妹,她来照顾靖北最合适不过,你认为呢?」
让南宫雪来照顾秦王。
她的男人让别的女人来照料,江蔚晚心里多少有些膈应,但太后完全一片好心的模样。
她根本无法忤逆太后的意思。
而且一夜未眠,此刻她也承受不住了,头昏昏沉沉的,她只好点头同意。
「行吧!」
太后满意一笑。
「哀家就知道,你最识大体了。」
江蔚晚勉力挤出一抹浅淡笑意,让南宫雪来照顾他的男人,她莫名的难受,酸酸楚楚的滋味,她从来没有过。
她不禁怀疑自己这是怎么了?
难道……
她不愿胡思乱想,敛去纷乱的思绪看向一旁的南宫雪。
南宫雪得到了太后与她的允许。
她匆忙到了床榻前照顾秦王,见到昏迷不醒的秦王,她眼眶微红,泪光点点。
江蔚晚看不惯她这幅德性,只好让她一个人先照顾萧靖北。
她独自到偏殿闭目养神。
江蔚晚刚走几步,床榻上的人便有了动静,口里在呢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