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显华发现季婈怔怔不动,眼神震惊,不由担忧的问。
“季婈,怎么了?”
季婈回神,看了谢显华一眼,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重生者的存在,太过匪夷所思,还是不要与谢显华说的好。
“你在这里等我会,我去打听点事。”她嫣然一笑,对谢显华道。
谢显华看季婈又恢复成平日里淡然的模样,终是放心的点点头。
季婈走到刻着金色弯月的马车边,正好看到店小二在不远处送客人。
她连忙朝店小二招手,待店小二一脸笑容的跑过来,季婈指着马车问。
“这辆马车停在客栈门口,你知道是谁家的马车吗?”
店小二看了一眼马车,顿时不假思索的开口。
“哦,这马车上垂着粉色纱幔,不就是柴姑娘的马车嘛!错不了!”
“金色弯月,柴明月吗?”季婈眯着眼喃喃自语。
“季姑娘?”店小二见季婈走神,小心翼翼的喊人。
季婈闻言压下心底的惊异,朝店小二笑笑,道谢后才回到谢显华的身边。
谢显华看季婈心事重重,疑惑地看向一直跟在一边的芊芊,无声的问:季婈怎么了?
芊芊一脸茫然的摇头,只是她知道姑娘是打听了柴明月之后,才面色不好的。
之前她没将柴明月太当回事,觉得柴明月只不过是一个娇蛮任性,又有点小心机的后宅千斤。
芊芊自认没有姑娘的脑子灵光,现在姑娘对柴明月如此慎重,说明柴明月根本不像她想的那样简单!
她决定一会再去找寸刀,让寸刀好好盯着柴明月,就算柴明月今天吃了什么,和谁说话,说了什么都不放过!
与此同时,正在悄悄打量季婈,知道季婈情绪不高,谢显华开始绞尽脑汁,想办法哄人。
蓦然,他还真想到一个……
“今早我和考生们闲聊,有个考生说治化府汤员外家,最近卖一处郊外的庄子,价格极低,有没有兴趣?”
季婈眼睛眨了眨,庄子?
她确实想在治化府城郊区,购买庄子。
眼看谢显华肯定会走科考仕途了,那成了秀才后,就得入官学。
治化府附近有几个不错的书院,谢显华来这边上学,势必择一书院就读。
加上寸刀等人总来治化府办事,每次来后却没个地方落脚,极不方便。
总之,住客栈哪有自己的房间舒服?
要真有合适的庄子,入手也不错。
季婈来了兴致,重重点头:“咱们去看庄子。”
芊芊看着走在前面,说风就是雨的一对璧人,笑着摇摇头。
汤员外想要卖掉的庄子,离治化府城的距离,比季婈想象中的要近很多。
不过出城走一里地,便能抵达。
季婈等人一走进庄子,顿时引起庄上的农户注意。
他们面色流露出浓浓的担忧之色。
庄子要被卖掉的消息,汤员外并没有隐瞒,最近这几天看庄子的人颇多。
这令庄上的农户们担心……要是庄子卖给一个不好的主家,那他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几位是来看庄子的?“身形精廋,肤色黝黑,带着草帽的庄头,匆匆来到季婈等人面前,态度恭谨的询问。
芊芊嗯了一声,代为回答:“你可以领我们随便看看吗?”
庄头看季婈和谢显华虽然年纪不大,但稳重大气,加上身边带着的丫头看起来也不简单。
他顿时认真了几分。
相比那些满肚肥肠,眼高于顶,用鼻孔看人的老爷们,他觉得眼前的人更顺眼。
……
在季婈等人跟着庄头看庄子时,柴明月正坐在欧阳明亮对面。
欧阳明亮自从绕城裸奔后,气质再也没有之前的婊里婊气,反倒整个人变得阴郁,天天耷拉着脸,连装都懒得装了。
他看着光鲜亮丽的柴明月,嗤的一笑:“你约我?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认识过姑娘?”
柴明月在谢显华那里受到的打击太多了,面对欧阳明亮,心有阴影的直接开门见山。
“本小姐这里有这次院试的,考试试题……”
“什么?!”柴明月的话没说完,突然被欧阳明亮急急打断。
她打量着欧阳明亮,只见欧阳明亮呼吸急促,情绪激动到面颊潮红。
柴明月吁出一口长气,这才是正确的反应嘛!
“什么条件?!”欧阳明亮迫不及待的询问。
柴明月勾了勾唇。
要说这次院试谁最想赢谢显华,非欧阳明亮莫属!
她要让谢显华知道,惹怒她的下场,想必恨谢显华入骨的欧阳明亮,一定会是最锋利的剑!
再者,以欧阳明亮过去展露的学识,考个案首,也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至于上一次府试差点掉出榜单的事,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
“本小姐只希望你好好考,压过谢显华便好。”柴明月慢悠悠道。
欧阳明亮眼睛一亮!
天底下竟有这么好的好事?只要考试压过谢显华就行?
若是以前,他还会有些担忧考不过,谢显华上回的碾压实在都快成阴影了。
可这次提前知道试题……
欧阳明亮不相信,还会考不过谢显华。
只是……
“你确定是真的试题?”欧阳明亮谨慎的问。
柴明月冷哼,面色不虞:“我有欺骗你的必要吗?”
欧阳明亮想想,人家啥也不图,确实没必要骗他。
放了心的欧阳明亮,焦急的催促:“那试题……?”
柴明月将准备好,写下题目的纸张递给欧阳明亮。
欧阳明亮迫不及待打开看。
半响,他从纸张中抬起头来,心底的犹疑已消。
这样的题型,确实符合这次出题官,叶台的风格!
要不是场合不对,欧阳明亮都想昂天大笑个痛快。
报复谢显华的想法,在心底滋生,并不断壮大。
提前知道试题,他觉得院试案首的位置——稳了!
欧阳明亮急不可待的,想要马上见到谢显华,要跟谢显华再赌一次。
上回输了,他里子面子丢没了,这次倒是掰回面子的最好办法。
悄悄监视柴明月的寸刀,站在阴暗处,将柴明月和欧阳明亮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彻底。
当他知道柴明月给欧阳明亮的纸张上,写的是今年的院试题时。
寸刀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想不通柴明月一个姑娘,是怎么弄到试题的?
特别是像叶台那样严谨的考官,更不可能将题目泄出来。
寸刀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想办法将那页纸拿回来,给谢显华也看看。
一直隐在角落里的寸刀,看到欧阳明亮和柴明月分开后,果断跟上欧阳明亮。
只见欧阳明亮直直走进四方赌坊,掏出所有的银钱,再抵押一块水色极好的贴身玉佩,套现后全押在自己赢上。
寸刀看到欧阳明亮这么笃定会得案首,对那张写着试题的纸,更感兴趣了。
……
一路跟下来,直到天将黑,寸刀才将写着试题的纸张拿到手。
他急匆匆回到悦来客栈,这时季婈和谢显华刚从庄子上回来。
原本看着没有大的庄子,季婈没想到走了一个下午,还没走完。
只是庄子里的地不肥沃,小石子也比较多,所以卖不上价。
但是汤员外要举家搬迁,这才急着脱手。
季婈打算等明天在去一趟。
“姑娘,属下见到柴明月将这页纸张交给欧阳明亮,说是今年试题,属下这才想办法带回来。“
试题?
季婈挑了挑眉,好奇的看向谢显华。
谢显华的求生欲顿时飙升,解释道:“柴明月是想把试题送给我,但我没要。”
试题给谢显华,谢显华没要,最后柴明月给了和谢显华不对付的欧阳明亮?
季婈看着谢显华勾了勾唇,人家柴明月不会是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了吧?
她看谢显华对她露出讨好的笑,顿时调皮的逗弄:“柴姑娘干嘛想给你试题呀?”
谢显华被季婈浅褐色的眼,看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就差指天发誓的申明:“我和她真没什么,你信我。”
“噗呲。”季婈看着快要额头冒汗的谢显华,忍不住喷笑出声。
谢显华这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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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婈这是在逗他呢!
“好啊,你竟逗我,好玩吗?”谢显华惩罚性的掐了掐季婈的腮帮子,却没舍得用力。
“那这试题怎么办?”寸刀看着雷声大雨点小的谢显华摇摇头。
要是谢显华和姑娘真的走到一起,这以后的家庭地位……一目了然啊!
不过他是姑娘这边的人,当然站在姑娘这边,还是不要提醒谢显华的好。
“这试题你要看吗?”季婈问谢显华。
谢显华摇头:“还是自己考的踏实。”
季婈怔了一下,没想到谢显华竟如此自律且品德高尚。
现在就算他看了试题,根本没人觉得过分,并且外人也不会知道。
季婈见谢显华真的不想看试题了,想着欧阳明亮已看过试题,这对谢显华根本不公平啊!
护短的季婈想了想,倏然勾唇一笑。
她将写着试题的纸张递给寸刀,吩咐:“你去抄几份,在城里几次显眼的地方,张贴出去。“
寸刀和芊芊皆愣住。
这样有价值的试题,就随便张贴出去了?
季婈淡淡笑了笑。
“考试不公平还考什么,既然欧阳明亮知道了试题,那就将这套试题,弄得全城皆知好啦,考官肯定会换新试题的。”
芊芊听罢想起寸刀说,欧阳明亮去赌场下注,赌自己得案首的事。
她忍不住掩唇惊呼,兴奋的开口:“那欧阳明亮岂不是要血本无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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