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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家不是有男子四十无子才可纳妾的规矩?丁虎是如何破了这规矩的?」
拉着陆承安追问完,乔晚又喃喃道:「白悦芙把丁虎看得这么重,如今怕是要气疯了。」
陆承安道:「他酒后走错了门,误闯了代发修行的女居士闺房,当中发生什么虽不得知,但这人他必是娶定了。」
「……」
「他去哪儿喝酒能闯进一个代发修行的女居士房中?」
乔晚大为震撼,疑惑的看着陆承安,陆承安却是捏着她的鼻子冷哼:「怎么,你是心疼还是吃醋?」
啪一声挥开陆承安的手:「我是想知道这么邪门的地方在哪里,以后可要好生看着你同长庚,万不能去这种地方。」
什么代发修行的女居士,一听就很不正经好吧。
「这事儿说来的确有几分诡奇,让我一一说给娘子听。」
陆承安把人半圈在怀中,温声道:「这女居士说来还是个故人。」
「前丞相苏士柳也就是江白露生父,你可还记得?」
「记得。」
乔晚点头。
苏士柳被贬黜同她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自是忘不了。
「江白露在没被接回苏家之前,苏家二房有一嫡女名为苏馨儿,一直被苏士柳同他夫人养在膝下。此女琴棋书画心机谋略皆为上等,但怎奈她亲生父母都是些盲昧之人,江白露回府后,一味推着她继续讨好苏士柳夫妇,后苏夫人为安抚爱女心情,她被强送回苏家二房。」
「后苏府败落,她又被苏家二房之人推出联姻,那联姻之人实是个扶不上墙的,她便使了些手段从苏家脱离出来,做了代发修行的女居士,此人在上京还颇有贤名。」
「贤名?」
「嗯,据闻她才学出众,诗词文章做得比男子还出挑,颇得文人追捧,且她时常施粥救济百姓,在民间也算有些名望。」
乔晚眨着眼,总觉得听起来怪怪的。
「她所住院子前头是个百年酒肆,那酒肆近年因她之名而备受关注,好酒之人络绎不绝,丁虎去那处喝酒也并无不妥,只他醉后是如何走到人家屋子里去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乔晚很是怀疑的看着他:「是吗?你确定你不知?」
「当然。」
见他不想说,乔晚也不再继续追问,只是想到白悦芙和丁虎,她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新笔趣阁
如今闭上眼,几人年轻的身影还历历在目,那时候丁白二人感情甚笃,看着并不比她同陆承安差到哪里去,且白悦芙是非常典型的古代女子,一心一意都放在自己的夫君身上,可为他生,也可为他死。
而丁虎也是个重情的,想来纳妾于他二人来说,都是个极为重大的变故。
她没有错过陆承安方才话中的意思,那苏馨儿世家出身又饱读诗书,心机手段都不比白悦芙差,去到定北侯府二人必有一番争斗。
虎兕相争,怕是不会出现什么好结局便是。
乔晚幽幽叹息,陆承安忙问:「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乔晚道:「我当年同丁白二人也算有过命的交情,虽不敢说是什么至交好友,但起码也有很深的情谊,也不知这份友情,什么时候就变质成这样了。」
「我以前想着两家人交情深厚,孩子们也青梅竹马两心相悦,咱们两家结个儿女亲家不知多完美,可到底什么时候,渐行渐远到这种地步了?」
陆承安怕拍她手,无声安慰。
晚上二人就寝,她仍忍不住感慨,不管是亲情友情亦或爱情,到底为什么会在不知不觉中就变了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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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睡不着的可不只她一个,定北侯府三个主子就没有一个能睡着的。
白悦芙砸了他同丁虎寝中的所有物件,正崩溃大哭:「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不过是在报复我没让衡峥娶若浓对不对?」
「丁虎,表哥,你我三四十年的情分,真就不足以抵挡你同乔晚的那二年相知相恋?还是说你同那天下所有的贱皮男子都一样,偏觉外头那些脏的臭的香?」
「你疯够了没?我说过几百遍我同乔晚再无瓜葛,你究竟还要讲到什么时候?」
「我是疯了,我从知道你喜欢乔晚要娶她为妻的时候就疯了,我从小湫儿夭折,从衡峥死活都要娶陆若浓的时候就疯了!」
白悦芙哭坐在地上,泪水打湿了衣襟。
「丁虎,丁家祖训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你死后可能对得起丁家的列祖列宗?」
丁虎脸色一白,表情十分难看。
他那日确实中了招,他也知道这是陆承安对白悦芙同整个丁府的报复。他可以不接的,但那日也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的把纳苏馨儿一事应承了下来。
看着披头散发愈发偏执狰狞的白悦芙,他心中一阵抽痛。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夫妻二人走到这般地步了?
丁虎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放软声音道:「别再闹了,你看看你这如今的模样,哪里还有幼时的乖巧动人?」
他上前想要去拉白悦芙,却被人狠狠拍开:「你竟还记得我幼时什么模样吗?你脑中难道不是只有乔晚母女吗?你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能用纳妾的方式报复我,你……」
刺耳的哭喊听得丁虎烦躁不堪,他终于想起自己是从何时不愿回府,不想面对白悦芙了。
小湫儿夭折后,她每见他都必然要哭诉一番小湫儿死前惨状,控诉他不在府中,没有陪伴在她身边。
而从峥儿想要求娶若浓后,她便把他同乔晚的旧事日日挂在嘴上。
丁虎看着白悦芙,忽然感觉倦了,他转身推门想走,却被她一把拉住。
「你想去那个女人房中对不对?不行,你不能去。」
白悦芙哭着道:「你若去找那女人,我今日就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