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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悦芙知自己说错了话,她眼中满是泪水,却还是很倔强的看着丁虎。
丁虎不欲与她一般见识,愤而甩袖离开。
「峥儿……」
「娘亲疲累不如早些回房休息,孩儿便不打扰了。」
说完,丁衡峥也很快离开,转眼不见人影。白悦芙见此伤心不已,只拉着桑桑的手不停哭泣。
「我也不知是怎的了,只看他父子二人非要娶那白子入门,我便难以忍受,这脾气自然发了出来。」
桑桑拉着她细细安慰:「小姐千万别再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才不值当,侯爷只是一时气话,万不会让世子娶一个寡妇进门做日后的侯府夫人。」
「他那可不是气话,我还不了解他?他说出口的事绝不会改。他跟峥儿铁了心要娶那白子,你说我究竟该如何?」
桑桑叹息:「若真是如此,夫人也不要再同侯爷和世子对着来了。」
「既他二人属意陆家姑娘,您也不要再拦下去,再拦着,便彻底丢了侯爷同世子的心,这又是何苦?」
「可我不甘心,我怎么能甘心呢?」
二十年前她输乔晚一次,如今还要再输一回?
她是真的不甘。
「没什么不甘心的,陆家姑娘一日不娶回来,您便一日要受侯爷同世子的记恨,那陆家姑娘离得远远的,倒成了再好不过的神仙人物。老祖宗说得对,人都是远香近臭,您把她娶回了府上,想要如何还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
「到了府上孝敬婆母,听婆母的话都是应该应分的,那时候您想如何便如何,又何必现在跟侯爷世子较劲?」
「那时候您若是不喜欢她,便让世子远着她些,世子成婚后定要外放一段时日,要么去南边要么去北边,届时您不让少夫人随行,这三年五载过去,二人又哪里还有什么感情?」
「那时候您随意为世子选上两房妾室,用不了多久便能彻底分离二人。」
桑桑拉住白悦芙的手,语重心长:「夫人,您万不能再同侯爷世子闹下去了,方才侯爷下令让人封了小小姐的院子,侯爷他……已是忍不住了。」
「为个外人伤了您夫妻二人的情分,才真真是得不偿失。」
听闻此,白悦芙又是委屈又是悲愤的放声大哭一场,可待发泄完之后,她又觉桑桑所言不假。
她被那母女二人搅得失了理智,才做出诸多令人懊恼的言行,若真同丁虎父子离了心,再想回头可就难了。
白悦芙擦干眼泪,重重点头;「你说的对。」
「夫人想明白便好,奴婢帮您收拾一番,待会儿莫再置气,同侯爷世子服个软就好。」
伺候着白悦芙换了衣裳整理妆容,又重新擦了胭脂水粉,白悦芙端了茶水点心去了书房。
书房中,丁虎正在同丁衡峥商量婚事。
「虽然我同陆家确有渊源,但我从未想过用你的婚事置换什么,如今我再问你,你对若浓究竟是怎么想的?」..
「孩儿中意她,从不曾忘过。」
丁衡峥眼中情绪翻涌,复杂得让人看不懂。
他离开上京时,以为自己可以放下若浓,虽当时痛彻心扉了但那情、那痛苦,都该随着时间而逝,再不留一点波澜。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时间越久他就越是想念若浓,一些以前他看不懂的情谊,在离开后也慢慢想得清楚明白。
他当年不知若浓是否喜欢自己,便想着一人痛苦总好过两人承受那蚀骨之痛。
可当他大婚那日,知道自己要娶除若浓以外的人,丁衡峥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不甘。
这种不甘在他离开上京的两年里愈发浓重,只因他后知后觉发现,若浓对他是有情的。
只单单她对他与任何人都不同,便能说明一切问题。
可他那时候放弃了,放弃了两情相悦的爱人,放弃了自幼订婚的未婚妻。
他走得利落自认为潇洒,到头来却是做了天大的蠢事,把心中至宝拱手相让他人。
「我已经错过一次,孩儿不想再错过若浓。」
丁衡峥眼尾微红:「若不能娶若浓为妻,今生孩儿愿终身不娶,报答陆家之恩。」
刚说完,门外便传来咣当一声,丁虎同丁衡峥却都装作不曾看见听见的模样。
「你可确定?」
「孩儿确定。」
丁虎点头:「若浓如今身份不同以往,你日后可会为此而有心结?」
「绝对不会。」
丁虎拿了纸笔在上头写写画画一番,才递给丁衡峥:「我让人采了聘礼给你,待国公府出了孝期,我便带你去陆府提亲。」
丁衡峥眼中有泪,尤其听着门外人跌跌撞撞跑开的脚步声,心下更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