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若兰傻了眼,不知这会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如何。
若浓以为他会应承下来,毕竟这人日日喊着要同她成亲,却没想他摇了摇头,哭着道:「咱们二人成亲,是我想待你好,可如今却不成了。」
「你不知,丁衡峥去你府上找你的时候,上京那群人都在背后笑你来着,那时我还不认得你,可我不喜他们那般说。」
「因为我知道他们平日便是那样说我的,我心头不好过得很。」
「我那时就想着日后若我认得你了,一定待你极好,比上京所有世家子对媳妇都好,我宠着你带你吃遍天下好物,带你看遍天下美景,让他们都暗暗嫉妒。」新笔趣阁
「可若浓,后来一见你,我便很是欢喜,欢喜到那些假想都成了真。」
「我刚见你那日,你虽不太搭理我,但我知你心里不曾鄙夷或瞧不起我,我说的话你会认真听,也会认真回我。我知道你不觉得我蠢,也不觉得我惹人厌。」
「后来我每日都很是想你,念着你,我想你日日陪着我,我也能日日护着你。」
「可现在不成了,我现在什么都做不到了,我不能陪你去江南,也不能带你去上京各个铺子吃东西了。我知道我病得重,日后怕是要早亡的。」
「若是我早亡,你便要做寡妇了,我娘亲说做寡妇是很辛苦的,尤其是世家的寡妇。」
「若世家的寡妇都不好做,那国公府的寡妇便更不好做了。」
「我不想你做寡妇,若是你做了寡妇我要心疼的,那岂不是我死了都不安心?」
卫若兰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配上那副人鬼莫测的模样着实很吓人。若浓见他这模样,自己也跟着落泪,只是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你快莫哭了,实在是丑得厉害。」
拿了巾帕给卫若兰面上清理干净,又扶着他坐了起来,卫若兰起身后,拉着若浓的手像个孩子似的反复叮嘱着她,他二人的婚事是万不能成的。
只是若浓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便只说些话宽慰他。再把人哄睡后,她方跟着李环娘回了陆府。
祯祥如意一家已经歇下,若浓先是去了陆承安的书房。
书房中陆承安正给私塾中的学生批改文章,见若浓进来便放下手中纸笔道:「我还从未见过你这般表情,可是有什么严重事才来寻我?」
若浓还是沉默不语,陆承安面色也严肃下来,他微微垂眸,再开口便直接道:「有些事情不论你如何说我都不会同意,但我也不会阻止你,你想说的不必同我开口,去寻你娘亲。」
若浓闻言眼眶一酸,便想去寻乔晚。
陆承安却忽然道:「你要想好,究竟值不值得。」
若浓垂头,也说不上什么值得不值得。她就是觉得心中憋闷的慌。
「女儿不知……」
「我问的是,为此伤害你娘亲,值不值得。」
陆承安说完,也不去看若浓那忡然变色的样子,只挥手让她离开。若浓失魂落魄去寻了乔晚,方一见自己的娘亲就扑到她怀中哭了起来。
「我就知道,这乖久了的孩子但凡叛逆起来,定会给当父母的找个***烦。」
若浓还没说话,乔晚就先张了口,她语带哽咽很是生气的照着若浓后背拍了两下。
她个当娘的最是了解自己的孩子,从如意回来说了卫若兰的状况同若浓反应后,乔晚就隐隐觉得心神不安,如今再一见她这神色,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对不起娘亲,是孩儿不孝。」
「你若知道不孝,有些事便不要说出口,你不说娘亲还能骗骗自己。」
「娘亲……」
若浓红着眼道:「他心中有我。」
「他心中有你,也没有你拿一辈子去赌的道理!娘亲养你这么大,是为了让你去可怜别人,搭上自己的吗?」
「我不是可怜他。」
若浓道:「我不知我心中情感,但是娘亲,我只知卫若兰这一份深情我这辈子都还不了,若是我不做些什么,日后若他真遭不测,孩儿怕是会愧悔一辈子。」
「今儿我寻到法子,先还了他这份情,来日便是如何,孩儿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人这一生,断不能欠人一份情,无论是恩情亦或这男女之爱。
卫若兰的情太真切,太深刻,她不还,日后怕是也再走不进他人心里去。既如此倒不如早早成全自己,成全卫若兰。
生生死死,富贵荣华,到头来还不是都化成一把灰随风散?
丁衡峥同她也爱得深切,卫若兰待她更是至情至圣,有此珠玉二人在前,便是她不嫁给卫若兰难不成日后还能再喜欢上他人吗?
不会的。
「娘亲,孩儿只是不想后悔,孩儿只是想做当下唯一能做的最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