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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吃酒的兴致,丁衡峥揣着若浓的帕子一路去了陆家。
他想问若浓为何同卫若兰如此亲昵,走得这般近,也想问问她是否真就把他放下再无牵挂。
可人都到了陆家,他却不敢见若浓。
明明都下定了决心,可为何想到若浓日后会嫁予他人为妻,他还是这般难受?
贴在胸口的帕子灼烫得厉害,丁衡峥终是忍不住翻身进了陆家宅子。
他走到若浓的屋子外,停住了脚步,他钟爱之人就在门后,可他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站了许久,终是落寞离开。
因卫若兰的关系他不愿留宿天香楼,丁衡峥便回了定北侯府,他已多日未归,刚回府便传人烧了热水想要洗漱一番,只是还未等下人传水,便见自家娘亲带着桑桑从外头走了过来。..
「孩儿拜见娘亲。」
「你这几日去何处了?看着可憔悴了不少。」
心疼的看着自家儿子,白悦芙心下也是难受不已。若非必要她也不想让峥儿不开心,可若浓真的不适合衡峥,也不适合定北侯府。
「娘亲去给你做些如意糕可好?你小时候惯爱吃的,隔了几日便吵着让我做……」
也不管丁衡峥拒绝与否,白悦芙说了便去厨房准备,待一盘子如意糕做好,丁衡峥也洗漱完毕。他换了新内袍坐在桌前吗,手中捏着的是刚刚洗干净的帕子。
他伸手摸了摸帕子上的刺绣,唇角微微勾起。
这上头的兔子既非白描也非写意画法,看着着实怪诞,但不知为何这刺绣让人一见便能想到若浓。她的性子也是这般,虽看似孤傲清高,但骨子里却是温柔豁达,极重情谊。
且这刺绣针脚平稳,极其细致,一看便知是个有功底的,丁衡峥淡笑,他还不知若浓的女红也这般出众。
正细细查看手中帕子,房门却被直接推开:「峥儿,过来吃如意糕。」
见自家娘亲进屋,丁衡峥慌忙把若浓的帕子重新放回衣襟里。他动作虽快,但看着很是突兀,白悦芙面上笑容一僵便垂眸不再言语。
「娘亲歇着吧,孩儿自己来便可以了。」
站起身从白悦芙手中接过糕点,丁衡峥低头吃了起来。
母子二人的相处看着还算和谐,但实则已生分了许多。白悦芙急在心里,却也无能为力,二人终是要有人退步,而她却无路可退。
看着头都不曾抬起的丁衡峥,白悦芙轻声道:「我昨日去见了梁夫人,雪茜的伤已大好了,明日你若是得空便同娘亲一起去瞧瞧。」
「我明日还有事,实在脱不开身。」
「有什么比你的终身大事还紧要?」
丁衡峥皱眉:「我不喜梁家嫡女,娘亲莫要再谈。」
白悦芙闻言也来了脾气:「你不喜又如何?从古至今这婚姻大事都讲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喜不喜并不重要。」
「一场姻缘结得是两姓之好,得梁家助力你日后也会平顺许多,且你又未曾同梁姑娘相处,又哪里知道她好与不好?」
看了眼丁衡峥胸口处明显塞着东西,白悦芙道:「我知你的心思,你歇了吧。」
她站起身,眼中泛红:「你幼时不是这般的,你幼时最听话不过,可如今也不知吃了什么***,竟是连亲娘也疏远了,莫说这媳妇还未娶进家门,若真娶进家门你还不知要如何忤逆我。」
丁衡峥皱眉,虽不爱听却不可反驳。
孝道压身,他又能如何?
唯一能做到也不过是沉默以对罢了。
「明日同我一起去梁家,我让桑桑过来候着。」
不理会他的反应,白悦芙气愤而去。
方走出院子,就见桑桑站在外头候着,白悦芙眨去眼中水意上前。桑桑见她面色不好,急忙忙开口询问:「可是少爷又同您拧着性子来了?」
白悦芙点头,语带委屈:「我都是为他好,可叹他不知我的苦心。」
「少爷年岁还轻,日后会明白的,您也不必太忧心,毕竟身体要紧。」
「我倒也不想忧心,凭着那轻省日子不过,总同他较劲与我又有什么好处?可我也不知为何,越见他对若浓念念不忘,我便越是觉得不可。」
想着她一进门看见丁衡峥的动作,白悦芙道:「那乔晚就是个离经叛道的,如今生下个闺女也是如此,我姿态都放得这般了,她竟还同峥儿私相授受,传了私人的东西给他。」
桑桑皱眉:「当真?这陆家的小姐也太不知廉耻了,明明咱们侯府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
「是啊,也不知她想做什么。」
白悦芙捏紧帕子,担忧道:「不成,衡峥的婚事我一定要定下来。你也知表哥的性子,若是他回了上京,这婚事必会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