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吟脸上的伤是从左脸颊贯穿到鼻梁,右眼角处。
伤口之深,深可见骨,血肉翻裂。
左脸全是血,血顺着左脸流到他的下巴,落在了他黑色的劲装上,浓郁的血腥味四散,让他整个人仿佛弥漫着血海中。
金冷心闻着血腥味,心口犹如刀绞,手根本就捂不住他的伤口,止不了他的鲜血汹涌。
箫吟像个没事人似的,出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腕拿离自己的左脸,垂的眼眸凝视着他,“主人,我不疼,一点都不疼!”
金冷心如雷劈身,漂亮的眼中染上了愤怒,使劲的一甩手:“你不疼,谁让你动刀子毁了自己脸的?”
他不疼,他心疼。
他怎么能把自己的脸毁了?
怎么可以……
箫吟任自己的脸流着血,狰狞可怖:“是我自己要毁掉的,是我自己要动刀子的,我不想看见主人为难,我不允许任何人为难主人。”
“我是主人的,不是旁人的,只属于主人,谁也不属于,所以…主人,我疼……”
一个嗜血的狼狗前脚还说不疼,后脚却说疼。
“我疼!”两个字,让金冷心真正的疼了起来,他翻箱倒柜,找金创药,找最好的金疮药,找好药,把他压坐在板凳上,给他上药。
箫吟昂着脸,双眼望着他,任凭他给自己的脸上上药,药粉落在伤口里,他没有瑟缩,没有痛呼,眼里倒映着他,仿佛他是他的麻沸散,他是他的止痛药,他是他的命。
金冷心洒金疮药的手都在抖,有很多药粉,抖在了他的脸上,血迹之上,衣裳之上,张口更是凶狠,骂道:“你这个傻子,傻子,混蛋。”
箫吟乖巧重复他的话:“是啊,我是傻子,我是混蛋,我是主人的傻子,是主人的混蛋。”
金冷心听他这样的话,手抖的更厉害,红着通红的双眼,斥责箫吟:“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箫吟左边嘴染上了血,右边唇苍白,他的主人让他闭嘴,他就乖乖巧巧闭嘴,嘴唇紧抿,眼巴巴的望着他。
金冷心给他上完药,跌跌撞撞打了水,拧了手帕,给他擦脸,擦脸上的血迹,唇瓣颤抖,声音颤栗:“没事没事,这伤口不算大,伤口不算深,我认识禾隐,回头找他。”
“对,找禾隐,他是神医,濒临死绝的人他都能救,别说这一个小小的伤口,他一定会让你的伤口恢复如……”
金冷心自言自语絮絮叨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箫吟伸出长臂,搂住了腰身,拉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不管自己脸上的伤口,不管它流血,不管它会不会好,他紧紧的搂着金冷心的腰身:“不要伤口恢复如初,不要伤口好,只要主人。”
金冷心怒极反笑,眼中泪水滑落,伸出手掌,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右脸,挣脱他的禁锢,手指颤抖地指着他:“疯了,我看你是疯了。”
箫吟脸被打偏到一旁,他真的像疯了一样,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漆黑的眼珠子,望着金冷心:“是,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
金冷心被他冰冷的话语,震的心头一愣,直勾勾地望着他,眼泪像漂亮的珠子,一颗一颗顺着他洁白的脸颊滑落。
箫吟坐在凳子上,看着他哭,眼睛眨都不眨。
两人对视。
一个满脸是血,眼里暗涌翻腾,一个泪流满面,眼中盛满心疼。
良久过后。
金冷心呵呵的笑了起来,笑的撕心裂肺,笑的心如刀绞。
箫吟看着他笑,望着他笑。
金冷心笑完之后,笑容戛然而止:“箫吟,你恢复记忆了是吗?”
箫吟放在腿上的手指一拢,暗涌翻腾的眼刹那间静如深渊:“主人,你在说什么?”
金冷心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扯住了他的交僸,扯着他:“你恢复了记忆,你绝对恢复了记忆,你还想骗我……”
箫吟身体一个倾斜,一个强有力的手臂扣住他的腰,一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强势霸道吻住了他,把他的话语全部堵在了咽喉中……
周行山回到了家中,重新坐在了桌前,账本在桌子上累积,算盘放在账本上,他的手无意识的拨弄着算盘。
算盘珠子碰撞在算盘上发出清脆的声,有一下,没一下,悦耳清脆,响亮。
许久许久过后。
周行山拨弄着算盘的手猛然一扣,手撑着算盘上,抄起算盘,走到窗子下,算盘敲击在窗子上,发出富有节奏的声响。
不消片刻时间,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窗下。
周行山从窗子旁边的暗阁里,抽出一沓银票,放在窗子上,对着黑衣人道:“去京城买消息,越详细越好。”
黑衣人上前拿走银票,应了一声:“是!”
周行山又道:“再寻百个死士,除了散布在京城,还要散布在各大府城,对于各大府城的达官贵人,守城大将小将进行密切监控,他们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情,必须以最快的时间传达给我。”
黑衣人:“是,属下遵命!”
周行山摆了摆手。
黑衣人领命而去。
周行山站在窗前片刻,关上了窗子,重新返回,如同金冷心一样,把家里装着银票的盒子,装着金子银子的暗格全部打开找出来了。
桌子上的账本放在了凳子上,银票,金子银子放在了桌上,他开始清点自己家当,清点有多少银子,金子。
姜钱儿和村民们采果子采菌菇,一直采到天黑才下山,每个人都满载而归,笑容满面。
村子上每家每户亮起了油灯,燃起了炊烟,村民们回家,有热饭吃,热汤喝,家里的老人帮忙弄坚果,小孩跟前跟后忙后。
姜钱儿回到家里,做了鲜菇汤,烤香菇,烤肉,做的分量够大,阮陵瑞阮月月他们一起吃了。
吃完饭之后,阮陵瑞阮月月收拾桌椅,姜钱儿去了洗漱间,脱掉了衣裳,进了浴桶,泡在热水里。
浑身的酸痛,钻山腿疼在这一刻得到了舒缓,她坐在浴桶里,双眼微闭,微叹出一口浊气,蓦然之间,洗漱间的门一响,她眼睛一睁,欲扭头看,不料,周行山疾步上前,手臂从她身后圈住她脖子,咬在了她的耳垂上,声音沙哑暧昧:“小娘子,需要我帮你洗漱吗?”
姜钱儿身体一转,伸出湿漉漉的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昂着头送上唇,双眼弯如月牙:“求之不得!”
周行山眼神一深,暗涌翻腾,拿开她的胳膊,脱掉了衣裳,钻入了偌大的木桶中,抱住了自己的小妻子……
浴桶里的水溢了出来,哗啦作响……
翌日,天不亮,修房子的人已经起了,哐哐当当修起来了。
又过了一刻钟,油坊,工坊做工的人也进了。
接近二百人的工热闹一片。
周行山在太阳升起的那一瞬间,走进了油坊,跟油坊的负责人,说了几声,又去了工坊,也说了几声,之后开始进入检查忙碌中。
油坊工坊的负责人中午的时候,传达了周行山的话道:“父老乡亲们,周当家说了,现在入冬,咱们这很多吃食,冬天便于保存,售卖,生意是最好的时候。”
“之前,咱们是到黄昏就下工了,现在咱们推出志愿加工,到黄昏不走,管一顿晚饭,多加一个时辰的工,按照白日工时算。”
“不加工的人说一声,就不用加了,这是自愿的,所以,大伙想一想,想赚钱的就加工,不想赚钱的也不勉强。”
“当然,要累了,请假,请工,都是允许的,每个月,还是四天的休息,四天不愿意休息的人,工钱翻三倍。”
众人一听,连忙问道:“就是在规定的四天不休息,一天算三天的工钱?”
“多加一个时辰的工,按照白日一个时辰的工钱算?”
“只要加工,晚上就管饭吃?”
负责人道:“是的,规定的休息一天不休息,一天算三天,多加一个时辰的工,就多记一个时辰的工,月底结账的时候就多钱。”
“咱们周老板这边的货物,很多货是冬日才能做的,到了夏天是做不了的,所以…要趁着冬日,多多出货,多多赚。”
“而且,大伙想加工加天的人,我可是丑话说在前面,要干出活来,不是耍奸偷滑,不干活,就有钱的。”
众人乐呵,拍着胸脯道:“宜哥儿,红婶子,你们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实在人,绝不耍奸偷滑。”
“对对对,在家门口有这样的活计干,不知道羡慕外村多少人,咱们绝对是竭尽全力,用心的干,放心放心。”
“加工加工,我们多干一些,多出一些货,周当家,金老板多卖一些,他们富了,咱们也就富了。”
“可不就是,房子快盖好了,我想着早点还完欠的修房子钱,不能让周当家亏本啊,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大伙的房子都盖的差不多了,修房子的人说了,今年第一场大雪来之前,大伙一定都能住上新房子,都不会挨冻了。”
红婶子,宜哥儿听到众人一说,拍了拍手:“行,有大伙的这话,周当家,姜娘子就放心了,大伙等会吃好饭,就赶紧干吧。”
众人齐唰应声:“好,好!”
众人响午吃好饭,没有歇息,就回去干活了。
没有在工坊里干活的其他老人和孩子也没闲下来。
他们除了自己田里的活,上山摘果子,也有其他活干,剥落花生的壳儿,坚果的壳,没有一刻停下来的。
一连几天过去,送货送到半路的风筝回来了。
带回来的消息,一切正常,永通府那边领货的人在半道上与他们汇合的,她把货物交接,就回来了。
她回来之后,见到周行山,姜钱儿有些奇怪,纳了闷,问道:“周当家,姜娘子,怎么没看见我家老板?”
姜钱儿一愣:“二爷?”
风筝点头:“是啊,怎么没看到二爷,还有箫吟!”
周行山眼神一闪:“哦,箫吟最近喝了虎鞭酒,吃了鹿血,鹿肉,已经有好几天,没出门了。”
风筝听后啊的一声:“好几天了?”
周行山微微额首:“好几天了。”
风筝呼出一口气:“好吧,我去仓库看看,这几天存了多少货,晚上就开始发货,去往京城和各大府城。”
周行山撇了一眼隔壁,叫了一声姜钱儿:“娘子,你和风筝一起,这几天存了不少货物,看风筝今天晚上能不能全部发走。”
“回头,风筝,你再琢磨琢磨,能不能扩大经营,把咱们的东西,卖给别人,让别人零售,咱们赚快钱。”
风筝闻言,思量了片刻:“可以!”
姜钱儿跟着风筝一起,离开了家,去往仓库。
周行山见他们离开之后,转脚来到了隔壁。
给隔壁金冷心家的婆子,颤颤巍巍道:“周当家,爷和箫护卫已经六天没出门了,也就吃了几顿饭。”
周行山回着婆子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婆子连连应哎:“好好好!”
周行山走到金冷心卧房的窗子下,伸手敲在窗子上。
砰砰砰作响像雷声一般。
片刻过后。
窗子被打开,从眼角伤到左脸颊的箫吟拉开了窗子,出现在周行山面前。
周行山看见他的脸,瞳孔一紧:“你……”
箫吟冷酷惜字如金:“何事,说!”
周行山盯着他脸上从眼角贯穿到左脸颊的伤口,伤口肌肉翻裂虽然已经不流血,但是又红又肿,让他冷硬的五官,尤其左脸,看起来狰狞可怖,既残又虐。
周行山狠狠的缓了一下自己的心神,“二爷呢!”
箫吟双手握在窗子上,冷冷道:“睡觉!”
周行山闭了闭眼儿:“等他睡醒告诉他,我想到了另外一种法子做生意,需要跟他商量。”
箫吟头往下一垂:“好!”
说完就要关窗。
周行山突然出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箫吟眉头一皱,双眼死寂一般看着他:“还有何事?”
周行山回视着他:“你是故意弄破你的脸的?”
箫吟冷意十足:“与你何干?”
周行山骤然一笑,散发出来的冷意不比他弱:“是与我毫无干系,是你的选择,是你自己做的,没有人逼你,没有人刀架在你脖子上。”
“但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今天你所作所为,他日你若后悔……”
“我不会后悔。”箫吟打断周行山的话:“你不必操这份心。”
周行山笑容不减,笑不达眼底,气势从容冷冽:“我是不必操这份心,你的生死皆与我无关。”
“但是你喜欢的人,你爱的人,你想过一辈子的人是我的好友,他上半辈子已经够苦了,现在好不容易有点甜,我不允许因为你,而毁了他。”
箫吟身体从屋里往外一探:“我毁了他,他也是我的,跟你有何关系,周行山,管好你自己。”
周行山笑容逐渐一僵:“你……”
“我很好,谢谢关心。”箫吟身体重新进入屋里:“主人也很好,他明日会找你,和你商讨做生意之事。”
周行山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我等他。”
话语落下,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箫吟砰一声把窗子关上,重新返回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对于床上累趴下,软成一滩水的金冷心俯身而去。
周行山回到家,在他的卧房里,观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不断的来回走动,浑身上下弥漫着一抹戾气挥之不散。
几日的库存,光是胡麻香油,都有大几百斤,胡麻糖,落花生糖几千斤,风疹见状,欢喜的不得了:“就是这个速度,就是这个速度,保持这个速度,咱们这个冬季,绝对能赚得盆钵满钵。”
姜钱儿嗯了一声:“我们这个速度可以,回头你跟马队的人说,胡麻,落花生,核桃,板栗,坚果都要买回来。”
“别回头我们出得了货,搞不到原料,那就得不偿失了。”
风筝笑道:“放心放心,我和二爷跑上十来年,京城各大府城以及各大府城下面的镇上粮行的老板,我不说全部认识,也认识十之八九。”
“我早就让人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他们帮我收集这些东西,收集的差不多,就派人给我运来!”
风筝信誓旦旦的话落下没多久,守村的老人就是找到了姜钱儿,说有人送来了货物,而且是大量的货物,现在不是十五问收不收。
风筝正好和姜钱儿在一块,直接一拍大腿:“说什么来什么,货物不是来了吗?赶紧通知账房,通知仓库,咱们去检查货物,搬货物。”
姜钱儿清脆的应一声:“好勒!”
通知了账房仓库,几个人浩浩荡荡向村口走去。
走到村口,姜钱儿才发现这一次货物不少一百多辆马车,五十多辆牛车,货物都是堆的高高的。
为首的是一个模样周正,身材魁梧,看着不年轻也不老,脸上带着风霜的汉子。
风筝见到那汉子愣了一下,张口便是夸奖之语:“井荣老弟,多年不见,你又英俊帅气了些!”
叫井荣汉子拱手道:“风筝姐还是老样子,美丽不减当年,豪气不输当年,小弟能再见到风筝姐,是小弟的荣幸。”
“哈哈哈。”风筝爽朗一笑:“我能见到你,才是荣幸,这些年,可好啊。”
井荣笑着回道:“好好好,非常好,这不听到风筝姐收胡麻,落花生板栗之类我就送过来了。”
风筝瞥了一眼浩荡的车队,反手向井荣介绍姜钱儿:“井荣老弟,这位是姜钱儿,姜娘子,姜娘子,这位是天印府井荣,井老板!”
姜钱儿向井荣点了一下头:“井老板好。”
井荣乍然一见小巧玲珑,长相稚嫩的姜钱儿愣了一下,随之拱手道:“姜娘子好!”
姜钱儿嗯一声,道:“井老板送货,千里迢迢,想必以风筝姐已经告知于你,我们收获的标准。”
“咱废话也别多说,当场验货,验好就付银子,童叟无欺,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说呢,井老板!”
井荣听到姜钱儿的话,没想到验货的人是她,是这么一个看起来稚嫩的娘子:“当然,当场验货,货好你付银子,货不好我带走。”
姜钱儿微微额首:“井老板爽快,麻烦卸货!”
事情进展如此顺利,超出井荣想象,他冲着他身后的人吆喝了一声:“大伙准备,卸货验货了。”
姜钱儿在他们卸货的途中,让守村的人准备了热茶,拎去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暖暖身子。
货物在麻袋里,倒进大箩筐里,验货,干度,坏果,这些都是验货的标准,验一袋,称一袋重量,在账本上记一袋。
价钱…比外面的高,最主要的是,这里要的多,不像外面,卖一些,像求爹爹告奶奶一般。
马车,牛车,够多,验到细,眨眼功夫间,从中午验到了晚上,天大黑,还没有验完,点了火把,不方便,做好了第二天早晨继续验货。
一切进行的顺利,跟着井荣的人开始在地上生火,铺油布准备烤干粮,吃饭,等着明天把货都弄完,就可以回家了。
众人美滋滋的想着,啃着焦黑冷硬的干粮时,宜哥儿带着人走了出来,村口有火把,他带的人不少,井荣一个爬起来,迎了过去。
宜哥儿借着火把光,望着比自己还高大的汉子,张口道:“是井老板吧?”
井荣连忙回道:“是!”
宜哥儿随手一指身后:“井老板,你们千里迢迢而来,货物没有验完,也没有卸完,我们周当家,姜娘子不好请你们进去,免得说不清楚,但是,天寒,周当家,姜娘子让人做了热汤,热饭,各位不嫌弃,可以吃上一口。”
出门在外,露宿荒野,饥一顿饱一顿都是寻常,能吃上热汤热饭哪有嫌弃的道理。
井荣连忙拱手:“不嫌弃不嫌弃,请这位哥儿代我向姜娘子,周当家道谢,谢谢,谢谢。
宜哥儿摆手:“不用客气,大伙把热汤热饭放下,可以回去了。”
他话音落下,身后抬着热汤热饭的人上前,把装有热汤热饭的木桶放在了地上,碗筷也都放下了,离开了。
井荣和他的人全部围了过来,他们有一百多号人,摆在他们眼面前的有五大桶汤,十五桶饭。
蛋花汤,菜肉饭,掀开蒙在桶上的布,饭香四溢,热气腾腾,众人出门在外一个多月,第一次吃上一口热饭,个个狼吞虎咽,直呼香,觉得周老板,姜娘子做人厚道,大方,爽!
夜深人静,下半夜。
周行山见到了几日未见的金二爷,他穿了一身墨袍,长发散落,未束,椅靠在周行山家的后门上,不知多久。
他见到周行山冲他招手,笑容虚幻苍白:“行哥儿,皓月当空,长夜漫漫,咱俩出去走走,谈点情,说点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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