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随从没有任何质问和怀疑，应了一声：“是！”
把扛在身上装有雪娘的麻袋丢在了地上，转身干脆利落离开。
雪娘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痛恩，使劲的在麻袋里扭曲，蠕动。
两个随从远去不见踪迹，箫吟伸手抓在麻袋上，拖着麻袋，向前走，雪娘在麻袋里被拖着，瞧不见外面的景象，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猪，除了发出呜呜呜的鸣声，什么也做不了。
箫吟拖着麻袋，来到人影罕迹的河道边解开了麻袋。
雪娘从麻袋里窜出，头发凌乱，脸蛋红肿，薄如蝉翼的纱裙，堪堪遮住身体，她环顾四周，陌生景象，她慌乱不已，嘴巴被堵，发不出声音，只能咿呀咿呀啊的叫。
箫吟盯着她，眼睛眨都不眨。
雪娘恍若被野兽盯住，浑身一紧，胆颤心惊不再乱发声，小心翼翼的看向他，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没把她魂吓破。
他…
他的眼神太吓人了。
像她是一具尸体。
像她是一盘肉，一盘狗都不吃的腐肉。
箫吟衣袍撩起，蹲了下来，伸手拽掉卡在雪娘嘴里的布条。
雪娘能说话，磕磕巴巴，恐惧的问道：“你你…你要干什么？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想干什么，想干什么？”
箫吟顶着一张冷俊生硬五官分明的脸，“我要你死。”
雪娘瞳孔聚紧，坐在麻袋里的身体，开始向后退，向后退。
可是她在麻袋里，一退，翻了。
她开始滚，滚动起来。
地上凹凸不平，划破她的纱裙，割破她的肌肤。
哗啦一声。
她滚动带动石子，落进了河里，发出一声响。
她滚动的身体一停，开始向旁边滚。
锵一声。
箫吟把手中的剑连同剑柄一起插进地里，站起身来，随手捞起一根藤条，走向滚动的雪娘。
雪娘双眼瞪如铜铃，“别杀我啊，别杀我，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骂金冷心……”
“求求你别杀我，不关我的事，都是别人，都是别人指使我这么干的，都是别人说的，那是别人让我说让我骂金冷心，求求你啊。”
箫吟像听不到她的话，穿着靴子，一步一步的走向雪娘。
他的每一个脚步，抬起落下，发出声响，犹如催命符逼近雪娘。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雪娘看着他手中的藤条，眼泪鼻涕糊满了脸：“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
箫吟走近她，杨起藤条要套她的脖子…
“箫吟，箫吟……”雪娘被恐慌所压，绝望所袭，垂死挣扎叫唤：“箫吟，你不叫箫吟，你不叫箫吟，金冷心只把你当成狗，他骗了你，他骗了你……”
箫吟用藤条套她脖子的动作没有停，用藤条勒住她的脖子，声音冷酷如冰，掷地有声：“不管我是谁，他愿意叫我箫吟，我就是箫吟，他想骗我就骗我，我就是他的狗，我只当他的狗，我喜欢当他的狗。”
“你…啊…”雪娘发出一声惨叫，嘶哑的嗓音，诅咒道：“金冷心是一个荡货，你跟着他，你会不得好死的，林方毅，就是你的前车之……”
雪娘未说完的话语，被箫吟用藤条勒入口中，让她说不出来了。
她翻着白眼，蹬着脚，挣扎…
顷刻之间，她停止了挣扎，瞪着眼睛，没有呼吸。
箫吟把勒死她的藤条，围着她脖子绕了两圈，扎紧。
旁边的麻袋，重新套到她身上，在麻袋里，塞入了两块石头，绑上麻袋头，站起身来，一脚踹在了麻袋上。
装着雪娘尸体的麻袋顺着河提，滚落下去，砰一声，落进水里，在石头和身体的重压之下，沉入河里。
河面归于平静，箫吟转身一把捞起他插在地上的长剑，面色沉静，眼中毫无颜色，大步流星而去。
“天哪，姜娘子，你好厉害啊，一整张完整的虎皮。”水汶发出感慨：“天哪！除了虎皮脖子上本身的伤痕，没有破损一点。”
七八岁的暖暖，跟着说道：“是啊，夫人，这个虎皮，不管是做盖的被，还是做铺垫被褥，都很暖和的。”
姜钱儿手起刀落，边分虎骨虎肉，边惊讶接话道：“暖暖知道虎皮很暖和？”
暖暖点头：“我晓得，我晓得，我的床上就有一块，可暖和可暖和了，是爹给我的。”
姜钱儿握刀的手一紧，“你的床上有一块，大吗？”
暖暖用小手比划起来：“有这么大，正好可以把我包住，冬天可暖和可暖和啊。”
姜钱儿顺着暖暖的话轻声问道：“床上除了虎皮，还有什么？”
暖暖比划的小手收了回来，掰起了手指头：“还有琉璃球，还有绣球，还有玉石球，还有厚厚的被子。”
“还有汤婆子，夫人，暖烘烘的汤婆子，放在被子里，贴着脚，一个晚上都不冷的，一个人睡都不冷的。”
姜钱儿眼神闪了闪，看了一眼水汶。
水汶被暖暖的童言童语，震惊了。
普通人家被卖的孩子，怎么可能见过虎皮，怎么可能有玉石，有琉璃球，有绣花，有厚厚的被子以及汤婆子，这分明，是谁家的小姐走失了，或者被拐的。
姜钱儿停一下手中的动作，拎着满是血腥的刀，转身问着暖暖：“那你在家，平常都吃些什么？”
暖暖偏头想了想，“馒头，包子，糖葫芦，大米饭，糕点，肉肉，还有其他，但是…家里面的饭，没有夫人的面做的好吃。”
“夫人的大冷面，拌面，好好吃，比我爹让厨子做的好吃，好吃很多很多倍。”
姜钱儿蹲了下来：“之前你说让我给你找你爹，你家在哪儿。”
“我家在哪？”暖暖小脸瞬间皱了起来：“我不知道我家在哪，我就知道我家有很大很大的院子，有很多很多人。”
“那些人，都喜欢把我扛起来，扛到他们肩头，带我玩儿，但是爹每次发现，都会生气，他们就跑了。”
姜钱儿沉吟了一下，又问道：“你家附近什么最多？”
暖暖想都没想：“沙子，我家附近沙子最多，出城就是沙子，要是刮风，身上全是沙子。”
姜钱儿点了点头：“原来是沙子啊，行，回头，炖虎肉给你吃，好不好？”
暖暖眼睛一亮，小手拍了起来：“好啊，好啊，好啊，我从来没有吃过虎肉，也给我吃过烤鹿肉，烤樟子肉，就是没有吃过虎肉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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