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雪瑶并不记得许多，只是想试探试探，没想到温立的反应如此的强烈，让她清楚的明白，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可能是自己的弟弟，而那尸身是她的，司千叶也是她的恋人。
看起来像是宿命轮回，一次次的重生，她求的难道就是再一次的经历这些东西吗？
她对那个真相的厌恶程度，是宁愿死的程度。
凤雪瑶用力，捏住温立的脑袋，“你们别再出现了。”
温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底一片黑暗，“姐姐，你又想离开我们了吗？”
凤雪瑶这次收回手，笑了笑，“你在说什么？”
温立表情怪异，盯着凤雪瑶，“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凤雪瑶弯了弯眸子，“我只是想试试看，你到底是不是我弟弟。”
温立沉着脸，“我当然是。你要是记起来了，不要瞒着我。”
凤雪瑶没回话，其实关于这兄弟的记忆并不多，她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她离开仙域之时，他们在身后追杀的事情。
按照父母的意愿，他们必须要追杀她，直至死亡。
只是死亡之后，为何又这般好的模样？令人费解。
凤雪瑶盯着眼前的温立，他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姐姐呢，若是没有那些不愿意记起的事情。
罢了，凤雪瑶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转身，“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温立这才再次露出笑容，“等姐姐啊。我们很是想念姐姐。”
凤雪瑶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我就掐指一算。”温立十分认真地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有淡淡的灵气。
凤雪瑶嗯了一声。
温立又问，“姐姐，若是我曾经做错了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凤雪瑶没正面回应，只笑，“你会做错事情吗？”
温立歪了歪头，"听父母的话，算不算是错事？"
凤雪瑶身形猛然顿住，果然，跟记忆之中似乎没有差别，他们的确追杀过她，害她失去仙体，陷入命劫轮回。
听父母的话自然不算是错事，但，杀她，算。
凤雪瑶侧过头，这个之前还算不讨厌的弟弟，现在看起来变得讨厌了几分。
温立看出凤雪瑶神色不对，连忙道：“你不愿意原谅？”
“要看什么事。”凤雪瑶回话。
温立稍微点头，那姐姐不会因为那些事记恨他们吧？他们也是经历过的，却没有一个像姐姐那般对那些蝼蚁深怀感情。
温立认真盯着凤雪瑶，那双眼睛大大的，犹如黑洞，“姐姐，若是有一天你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相信，我们与你一直都是站在一起的，只是，有时候姐姐过于任性了。”
任性？
凤雪瑶心中冷笑，却没有任何表现。她知道，若温立就是她的那个弟弟，那么他必然是神祗，而如今凤雪瑶的修为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在这个司千叶构建的世界里，她必须完美生长。
“我先走了。”凤雪瑶说完话，便御剑离开。
温立追着凤雪瑶跑了一段，停在空中，看着凤雪瑶离开的身影，稍微歪了歪脑袋，有些不解，“姐姐为何看起来这么害怕我？”
“二哥，姐姐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温立转向不远处的北清越。
北清越面含微笑，“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温立细细品味着北清越的话，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即便是凤雪瑶知道这件事情跟他们有关系，那又如何？
姐姐最终还是逃不过他们的手掌心。
即便是轮回，失去了神格，失去了仙位，只要他们愿意，那么姐姐便能回到他们身边。
“二哥，我是真心想帮姐姐的。”温立认真看着北清越。
北清越嗯了一声，“毕竟是一母同胞，总不能真看着她彻底消失。”
温立吸了口气，笑了起来，少年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可是大哥还想杀她呢。”
北清越不讲话了，手指轻轻扣动着腰间的剑，“阿瑶太让大哥失望了。”
温立垂着眼眸，他当时还小，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斩断孽缘和羁绊是作为仙者的必备能力，他们只有将身边这些人牺牲掉，才能算是真正的仙。
不过是一起长大的蝼蚁罢了，难道也要为他们反抗整个仙域，太愚蠢了。
分明姐姐的天赋在仙域那么出色，若是没有意外，便是仙域未来的掌管者，却因为一些低贱的种族而牺牲自己的前程甚至背叛整个仙域。
不过，即便如此，温立也不是很讨厌凤雪瑶，因为作为姐姐的她，对他太好了，好到可以忽略她的一切缺点。
他小时候一直觉得薛瑶说什么都是对的，现在虽然有一些改观，但他相信姐姐能回到过去。
“她好像看到那具恶尸了。”北清越侧头看了一眼鬼坑，“你有兴趣下去看看么？”
温立嫌弃摇头，“没兴趣。”
北清越也只是扫了鬼坑一眼，并未下去探查。
不过是巨恶尸罢了，没兴趣。
他们继续猎杀妖兽。
待他们离开之后，天空内一道浅紫色的灵气落入恶尸的体内，那恶尸就像是突然有了灵魂一般，眼睛变得清明起来。
她身上的链条被解开，目光好奇地看了前方一眼，而后从鬼坑之中跳跃出去。
她一身白衣，瞧着有几分傲然如仙。
凤雪瑶这时候已经回到了附近的小城。准备和琉陌告别之后便连夜离开。
凤雪瑶写了一封信，从邮差之处交给了琉陌，随后便离开了此处。
琉陌与凤雪瑶被兽群冲散，他在附近找了一下没找到，正准备离开，看到眼前一身白衣的“凤雪瑶”。
他立即走了上去，“你没事吧？”
白衣女子微微点头，“没事。”
她认真打量着琉陌，“你身上有没有内丹，灵石。”
琉陌有些奇怪，“凤雪瑶”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他连忙将内丹和灵石交给了她，“够不够？”
女子拿着这些东西直接吞了下去，体内稍微有些吃饱的感觉，但是，很快，她又有些不舒服，“再给我拿一些来。”
“等会儿。”琉陌觉得这个凤雪瑶有些奇怪，跟之前凤雪瑶的性子判若两人，就像是被调换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