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臣和楚裙的大婚之期定在春天,也就是三个月后。
婚期虽定了,但之后繁冗的那些婚事准备,就让楚裙大呼救命。
光是她是深渊出嫁还是从巫妖神领出嫁这事儿,她爹就已经和外公还有大姨母吵了整整十天了。
每次永夜据理力争的最后,不是被东皇揍的抱头鼠窜,就是被东皇瑜摁在地上摩擦,反正当场告饶之后,隔天他又继续去吵吵。
五行灵地和须弥的界门已基本打通了,楚裙倒是闲了,闲便出事,光是那嫁衣就让她头大如斗。
楚裙轻手轻脚刚出房门,她屏住呼吸,俨然如做贼一般,没走出几步。
般若的声音幽幽响起:“阿楚……”
女魔头闭眼,腮帮子咬紧了,扭头扯出一抹谄媚笑容:“哎呀,若若来了呀,不是说好了今天沐休嘛。”
般若的眼神看穿一切,“上次的嫁衣不好,得改!昨天我叮嘱过你,今天要重新量衣的。”
楚裙绝望,双手用力摊开:“十次!那嫁衣已经改了有十次了吧!!!”
般若皱紧眉:“你出嫁如此大事,自然要尽善尽美!改上百次也不为过!”
说完,般若耐心道:“昨夜我去须弥青鸟一族那边又讨了些羽毛,这青鸟一族的羽毛流光溢彩,配上凤凰羽更是好看。”
楚裙嘴里都是苦的,“……若若啊,须弥的鸟族都要秃了。”
般若浑不在意,“不至于,他们听闻我上门,很是欢迎。”
楚裙:……你确定?
那昨儿个去她大姨母那边哭天呛地的几个鸟族族长是哪儿来的?
“若若,要不咱就算了吧……其实这嫁衣吧,娇娇龙那边也……”
般若眼神冷了下来,“这样啊,所以阿楚是嫌弃我的百羽嫁衣,更喜欢小长虫准备的吗?”
楚裙闭嘴咽了口唾沫,哦豁,说错话了。
“呵~我家楚楚更喜欢我准备的嫁衣,这不是很正常嘛~死孔雀你那鸡毛掸子服也配给我家楚楚当嫁衣?”.
说寒浓,寒浓到。
娇娇龙穿着一身红配绿的艳丽衣服款款而来,那身衣服本就秾丽,偏偏上面还花团锦簇绣了各种牡丹,真真是要把人眼都给晃瞎。
也就寒浓那千娇百媚的脸能压的住。
他昂着下巴一脸倨傲走进来,后面跟着藏归,就见藏归宛如跟在贵公子身后的苦劳力,双臂下夹着几大卷绫罗绸缎不说,背上肩上头上还扛着一大山。
楚裙嘴巴微微张开,视线顺着藏归脖子往上移,用力将那口唾沫咽下去。
寒浓无视般若的一脸杀气,硬生生挤到她和楚裙中间不说,腰跨一个侧顶,直接用屁股把般若撞开。
“死开啦,挡路。”
般若咬紧牙关:“烛寒浓!”
寒浓翻着白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转头一脸堆笑拱楚裙身边,挽住她胳膊。
楚裙扭头想走,别拉我,我想逃——
“跑什么跑,给我回来!”寒浓将她拽住,笑的烟视媚行:“楚楚啊~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搜罗来的压箱底的好料子。”
“光这些料子都织废了好几个妙手女工呢~你去摸摸,那料子啊,比牛奶还丝滑,那颜色,天边云霞都比不过。”
楚裙屏息看着那一卷卷红红绿绿,脑瓜子嗡嗡的。
般若寒声道:“阿楚又不是你,打翻颜料似的什么都往身上穿,当自己是条彩虹吗?”
“我家楚楚天生丽质,长的也就比我丑一点。”寒浓冷呵:“这些颜色,她岂会驾驭不住,楚楚你说是不是?”
楚裙点头:“是是是,我丑我丑。”
寒浓瞪着她,手在她胳膊上一掐:“我在问你这?
楚裙嘶了声,立刻摇头成拨浪鼓:“不不不,我顶不住,我不配啊娇娇——”
“听到了吗?”般若冷笑:“带着你的料子滚。”
寒浓咬牙切齿,头上的龙角都要气出来了,他一把丢开楚裙,恶狠狠对般若道:
“我的料子不行,难道你找来的鸡毛就行,不怕刮破了我家楚楚的皮!”
般若:“阿楚比你有阳刚之气。”
寒浓大怒:“你骂我娘们唧唧?!”
般若:“我没有,但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寒浓撸起袖子,气的手抖:“好哇!好哇!死孔雀你可算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今天老子不把你打成秃毛鸡,老子枉为妖君之首!”
“你?”般若面无表情:“妖君之首,圣灵之首,是我。”
“呸!废话少说!干架吧!”
听汐抱着一大匣子过来时,般若和寒浓正打的难分难舍。
藏归默默在廊下收拾料子,听汐叫了好一会儿,都没把两人叫停,忍不住叹气,道:“若儿怎么又和娇娇打起来了啊?”
藏归笑了笑:“嫁衣。”
听汐忍俊不禁:“又为这事儿啊。”
“小鱼手里拿的什么?”藏归看过去。
听汐打开匣子,里面放着的满满都是珍珠,宝光十色,个顶个的溜圆。
“我从归墟海里找来的鲛珠,用来给楚哥缝在嫁衣上,应是好看的。”
藏归拿起一颗敲了敲,饶是直男山圣也不由点头:“的确好看。”
是寒浓看了都会心动的那种。
“藏归哥给楚哥准备了什么啊?”
藏归道:“金子打了一架拔步床,不过寒浓好像更喜欢,缠着让我给他也打一架。”
听汐闻言笑起来:“娇娇哥就是喜欢金光闪闪的,藏归哥得空给他弄一架吧,否则他定要闹你好久。”
藏归点头:“是得弄一架给他,不过太耗时,一时半会儿给不了。”
“耗时?”听汐疑惑,一架拔步床还会耗时?
藏归嗯了声:“有点大。”
“多大?”
藏归偏头想了想,迟疑道:“大概……天幽神都这么大。”
听汐:(???-???)
“……那的确有点耗费工时。”
藏归点头:“是啊。”
院子里打的龙飞凤舞。
长廊下,一山一海异常平和。
“说起来……”听汐头偏了偏:“楚哥呢?”
藏归眨了下眼,“好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