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沢是什么时候得到混元之地那扇荒神门里的禁忌分身,无人知晓!
他明明一直都在寻找着永夜和长明!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在那段‘历史’中,他为自己留了一手,只有如此才有可能!
他通过小司命的头盖骨,改变了一丢丢未来,保全了自己的眼睛,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率先一步将那具分身得到手!
之前他只是个死人头,躯干和眼睛藏着他的力量本源,纵然垂涎禁忌之体,也扛不住那掠夺的力量。
但他拿回眼睛之后,情况就逆转了。
混沌鸿蒙之阵中。
蜚沢的脖颈处出现了一条血痕,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仰头挣脱着什么。
下一刻,他的头颅竟硬生生从这具身体上撕扯了下来。
永夜和长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蜚沢头颅悬空,笑吟吟俯视着他们:“被自己好女婿好儿子的分身夺走性命的滋味如何?”
永夜和长明都没有说话。
这一场,他们栽了……
他们以为困住了蜚沢,可结果却是蜚沢将计就计,他们困住的,只是没有头颅的一具禁忌分身!
而蜚沢最重要的那颗死人头,却是自由的!!
现在,这具禁忌分身反倒成了他们两人的催命符!
“虽然我很想留下慢慢欣赏这场父慈子孝的好戏,不过,我总不好让阿荒她等急了。”
蜚沢笑容灿烂:“哦,对了,还有我那位岳母大人。”
“希望她会比岳父你通情达理些,不要这么冥顽不宁。”
蜚沢的头颅,慢慢消失在了阵中。
永夜和长明眼中都露出了一抹焦急悲色。
耗了半生心血,到头来还是输了吗?!!
“白痴……”长明紧咬牙关,血液都已冻结成冰了,但大阵还在,他们暂时不会死。
蜚沢是故意的,留下禁忌之体,想让他们死在这具分身的手下。
压根不用他自己动手,禁忌之体就能将他们耗死。
“我们……还没输——”长明说话已是艰难无比。
“不用……你……鸡婆……”永夜脸上都是凝结着的寒霜:“老子……可没那么容易……死……”
只要不死,就还有希望。
蜚沢既已脱困,那眼下他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毁了这个自己用半身性命造出来的大阵!
哪怕死,也不能给自家崽子当拖累!
但目前阻碍他们的最大难关,就是眼前这具没有脑壳的禁忌之体。
“臭、傻逼……你生、生出来的好、好儿子……”
“老子、老子要是不死……”
“绝不把女儿……女儿嫁给他……”
长明吐出雾气:“那你……还是……赶紧死……”
……
楚裙他们很顺利就进入了混元之地,可以说没有丝毫阻拦。
与楚晏温他们面临的杀戮不止的等活地狱不同,楚裙他们进来后看到的仿佛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至少,与她上一次来混元之地时见到的差不多。
枯树林、祸气弥漫。
但……有活人。
楚裙他们进来后,就直接深入腹地,同楚晏温他们一开始的选择一样,朝荒神门所在的王都而去。
半路上,他们就在苍穹看到了下方有人群聚集。
但这些人很奇怪。
他们或是分散着,或是聚集在一起,但所有人都干着同样的事……
挖坑。
拼了命的挖坑!
“要下去看看吗?”富贵儿小声问道。
寒浓华为本体,所有人都坐在龙身之上。
楚裙和帝臣没太犹豫:“下去看看。”
进来后楚裙就试着联系过楚晏温,但通信灵佩没有反应,最诡异的是,她完全感觉不到楚晏温所在的位置。
她和楚晏温之间的血脉感应,哪怕相隔数万里也不会有影响。
但进入混元之地后,这种感觉就被阻隔了。
哪怕当初她人在须弥,楚晏温身处深渊,兄妹俩之间的血脉感应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消失的彻底过。
混元之地既成八重大狱,但从他们进来到现在就没遇到什么凶险。
唯一的怪异之处,就是下方那些疯狂挖坑的百姓了。
他们不可能不去探究究竟。
随着他们御空而下,那些百姓竟只是寥寥几人抬头看了眼,然后就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继续埋头疯狂的挖着坑。
这种情况显然不正常。
似乎对这些凡尘百姓来说,神族什么的都不再是值得仰望畏惧的存在。
有更可怕的东西左右着他们的生死。
“姐姐,我和我爹他们去附近看看。”吞佛说道,带着血魔和计都先去勘察附近。
寒浓道:“我们去另一边瞧瞧。”
楚裙和帝臣留下观察周围,梅拂规和小傻兮直接去往那些挖坑的百姓身边。
小傻兮对一个不断挖坑的妇人问道:“姨姨,你们这是干什么啊?为什么要挖坑?”
那女人头也不抬,理也不理小傻兮。
倒是她身边一个灰头土脸仿佛灾民的小女孩稍稍放慢了动作,睁着一双恐惧的眼,对他道:
“要藏起来,只有藏在洞里才安全……不然会死的……”
女人催促道:“与他们说什么,快挖!”
这种忽视实在太怪异了。
这些百姓丝毫没有找他们求援的意思,仿佛笃定了他们也应对不了那莫名的死亡危机。
“哈哈哈……都会死……都要死……挖什么啊……给自己挖坟吗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响起,却是一个男人瘫倒在地上,他神色有些疯癫,不似其他人那样拼命挖坑。
倒像是摆烂准备就此等死了。
梅拂规过去问道:“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与我们说说,挖这些坑究竟是来干嘛的?”
男人早就注意到了他们。
目光在梅拂规他们整洁的衣着上转了圈,像是燃起了希望,转瞬光芒又从眼里熄灭,声音讥诮:“神族?哪家的?有能力御空,还不抓紧时间跑远点?”
梅拂规拿出丹药瓶,但没直接打开。
“你应该也是神族吧?受伤了?我有药能治好呢,你先与我们说说到底什么情况?”
“治好我……”男人面目扭曲了起来,龇牙咧嘴的讥笑着:“治好我我就能不死了吗?哈哈哈哈!谁能不死?”
“你们也不用逃了,横竖也逃不出去,最多活久那么一点……”
“早死晚死都是死!哈哈哈!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