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帝臣 大姨母针对我

楚裙一直以为那扇门是被蜚沢给带走了。

“蜚沢和另外两个家伙没带走那扇门?”

“祂们如今大概率在混元之地。”东皇瑜道:“荒神门对祂们而言是囚笼,祂们无法获取荒神门的力量,自然不会带在身边。”

楚裙眸光微动:“所以……大姨母你是故意邀请混元之地的神太孙他们过来的?”

“即便外公没有封禁巫妖神领,在太幽一行人到来后,你也会动手吧?”

东皇瑜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楚裙有种莫名的兴奋。

怎么说呢……

她是真的喜欢聪明人,这位大姨母绝对是一顶一的聪明人,聪明到简直无法拿捏。

可是吧……

这样一个聪明人却被束缚住了。

楚裙透过左眼,能看到东皇瑜身上厚重缠绕着的‘线’,那些‘线’几乎要化为茧,将她捆绑的密不透风。

聪明人的……作茧自缚吗?

“大姨母知道那扇逃走的门在何处?”

“不知。”东皇瑜摇头,她只是隐隐能感觉到罢了,但原因她不想告诉楚裙,只道:“那个神太孙太幽……或者说藏在太幽身体里的那两个家伙,能找到荒神门。”

“你可以善加利用。”

东皇瑜语气平和,一如长辈悉心教导着晚辈:“真正的太幽是谁,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若有把握,你不妨帮他一把。”

“太昊是利用他掌控着荒神门,他本就是太昊献祭给荒神门中那些怪物的祭品。”

“如果你能帮那小家伙打破命运的樊笼,太昊与那些怪物的交易不攻自破,这笔买卖,不会亏。”

东皇瑜不疾不徐的说着,每一步谋划,乃至细枝末节,步步妙计,处处有招。

楚裙静静聆听。

许久后,酒盏彻底空了。

东皇瑜看着他二人:“还不走?”

楚裙失笑,起身与帝臣一起向她行了一礼。

“大姨母多保重。”

东皇瑜摆手,示意两人快滚。

楚裙走出一步,回头问道:“皇城里那些神族……”

“你若能全部打杀了,也算你的本事。”

楚裙挑眉:“里面有一些也是大姨母你麾下的吧?”

东皇瑜轻嗤:“若死到临头都不知退避,那早死晚死都得死。”

楚裙再次于心中竖起大拇指。

她点头,又问:“那把剑真的给你外甥孙吗?”

啪!

酒杯砸在楚裙脚边,大姨母开始轰人:“滚。”

楚裙哈哈大笑,溜了溜了。

只是溜了几步,她又停下了。

东皇瑜眼底的杀气已开始翻涌,楚裙扭头又笑眯眯的问道:“大姨母~”

东皇瑜:“最后一次。”再废话真砍你。

楚裙轻声问道:“我娘还活着吗?”

这一次,东皇瑜沉默了很久。

半晌后,她哑声回答道:“我不知道。”

楚裙这回是真没问题了,她往帝臣背上一蹦,让自家狐媚子背着离开了。

东皇瑜目送着两个晚辈不正经的背影,目色恍惚了一会儿,看着桌上被砸了后,只剩下两只不成套的酒具后,皱起了眉,隐隐有些后悔。

等确定自己手上这只酒杯还是完好的后,她才悄然松了口气。

细瞧的话,这只酒杯与另外两只虽是一套,却有不同。

她用的这只酒杯,靠近她的那一侧竟有一个小小的刻痕,细看的话,像是刻着一个猫猫头。

东皇瑜拇指在刻痕上摩挲而过。

恍惚间听到了一声轻笑:

——阿姊。

她下意识抬头四顾,却什么也没看到。

但那声音却从记忆深处翻涌而出。

很久以前,她有一条小尾巴。

她的小尾巴自小身体不好。

有一天,她的小尾巴偷溜到了她的寝宫,在她的酒具上刻下了一个猫猫头。

——阿姊,你看这猫猫头像不像你。

——阿姊你又傲娇了哦,不过没关系,我最喜欢你傲娇的样子了哦。

“小尾巴……”

东皇瑜轻喃着。

她的父神东皇与母神应龙夫人对三个女儿从无偏心,但是,她这个当长姐的却是个偏心的。

她对东皇婕的厌烦,从很早之前就有。

她自幼约束己身,不喜东皇婕的张狂高调,劝导多次后无果,也不想再管这二妹。

旁人道她冷漠,偏有一个人不那么认为,总爱粘着她,不管她如何冷言冷脸,对方总是笑脸相对。

可偏偏……

——阿姊,我遇上了一个喜欢的人,他叫永夜。

东皇瑜盯着前方碎了的酒盏。

曾经,小尾巴也带着一个男人过来与她饮酒。

用的正是那个酒盏。

‘不巧’的是,刚刚帝臣用的也是那一只。

骗走了她的小尾巴,却没有保护好她的小尾巴。

“莽夫!”

该死!

……

“大姨母是真的厉害啊……”楚裙趴在帝臣背上,发出今天的第八次感慨。

帝臣嗯了声,“她很强。”

“不是一般的强。”

楚裙很少会这么佩服一个人。

有些时候天赋决定上限,但论起天赋,她和帝臣的天赋绝对不输东皇瑜。

但东皇瑜的强,却有种超乎于天赋之外的存在。

“她很讨厌我。”帝臣声音幽幽:“非常讨厌。”

楚裙尴尬的咳了声:“错觉叭,我觉得还好呢,大姨母面冷心热。”

“哦。”

楚裙哄道:“我觉得,没准是你爹的锅。”

帝臣嘴角扯了扯,须弥遍地是后娘这件事,他不想回顾。

“若是我那位好父亲惹的祸,想来今日我应该可以直接去他坟头拜祭。”

楚裙沉默了下,纠正道:“应该不会有坟,会直接被挫骨扬灰。”

帝臣:“……嗯。”

如此看来,他的好父亲在作死这件事上还是有所保留。

但是……

“她的确讨厌我。”

楚裙拧巴着小脸:“你敏感了。”

敏感吗?

帝臣语气越发幽沉:“她给我的那只酒杯,是脏的。”

“有吗?”

楚裙是真没发现这细节。

有。

帝臣幽幽想着,那酒杯上有一道黑指印,上一个用过它的人,似未洗手。

“难怪你刚刚滴酒不沾,我还以为你是怕大姨母给你下毒……”

狐媚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偏头‘看’着自家小渣女,语气里多了几分记恨:

“我真是有个好岳父。”

楚裙:???

我那爹又怎么惹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