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东皇手里的毛线团

蜚沢的心机不一般。

没有在巫妖神领对楚裙和帝臣赶尽杀绝,原因很多,打不过?

自身会折损太多?

还真不是……

他乃祸神,即便被挖了眼,也是上古时期仅次于荒神的存在。

蜚沢走在赤地上,感受着此地与深渊息息相关的气息,他长吐出一口气。

“还真被你创造出来了啊……”

“轮回。”

“不愧是你,阿荒。”

蜚沢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着:“但是轮回还差一环就能完全闭合了,到那时因果彻底取代命运。”

“真是难办啊……”

蜚沢咬着手指头,似很头疼的模样,脸上却是笑盈盈的。

“要彻底斩杀你和禁忌,居然只有在轮回大功告成的那一瞬。”

“否则,就算现在我把你和禁忌给砍了,你俩还会重新轮回,卷土重来啊……”

蜚沢撇了撇嘴:“这么不要脸的招数,肯定是禁忌给你支的招。”

蜚沢看着荒芜的红色原野,勾唇笑了起来,眼里精光毕露:

“那就找找看吧。”

“你将轮回的核心藏在了什么地方……”

上古时,鲜少有人知道祸神蜚沢乃一赌徒。

他爱赌,更爱豪赌。

比起拖泥带水的小打小闹,他更喜欢倾注所有的惊天一博。

而荒神和禁忌为他设下的这场博弈,他很喜欢……

输,则万劫不复。

若是赢……

蜚沢勾唇:“用自己做饵吗?”

他若赢了,便可执掌轮回,取而代之,到时候,须弥,乃至荒神,都能唯他所有。

这是荒神明明白白为他设下的圈套。

而他,势必会心甘情愿的入局,因为,他本就是个赌徒!

恍惚间,蜚沢想到了自己在上古时初见她时的模样。

世间万物在他手里皆无生机,他的存在便是污秽,是灾祸。

世间一切都了无生趣。

他将自己放逐在混沌之中,不断坠落。

是她伸手拉住了他。

那双血眸凝视着他,语气无奈,她说:“就是你这家伙在混沌中上蹿下跳,让其他人都不敢出来吗?”

“兄弟,咱们打个商量,你换个地儿当窜天猴好吗?”

“眼睛还怪好看的,脑子却不太好使啊……”

“你这样堵着出口,混沌会便秘的好吗?”

那时,蜚沢还不懂什么叫窜天猴,也不懂何为便秘,但他第一次被人夸好看。

他看到了她的手,很软很美,有温度。

他从混沌中诞生后,唯一一个触碰他,却未被他污染丧失生机的存在。

她是特别的。

蜚沢第一次生出了渴望,他要得到她。

可那个叫禁忌的家伙,不知从何而来,也并非出自混沌,却横亘在他和阿荒的中间。

他想尽一切办法吸引阿荒的注意力,可那双血眸落到他身上后,再没了初见时的好奇和玩味。

只有厌恶……

而那个叫禁忌的家伙,夺走了她的所有关注。

明明都是污秽,为什么她偏爱禁忌?

明明他先于禁忌,守望在她身旁,为何却被弃如敝履?

蜚沢幽幽笑着:“没关系……”

“这一次,我一定会得到你。”

……

百花城。

桀骜作大死后就狗里狗气的藏起来了,把胆小鬼推出来顶锅。

“真的不是我!是桀骜啊!我无辜,我冤枉。”

胆小鬼被五花大绑吊在房梁上,惨叫声宛如一只正被阉割的野狗。

“桀骜,我敲你嘛你出来啊!”

胆小鬼咆哮不断。

奇怪的是,任由胆小鬼怎么狗叫,桀骜都不露面。

吞佛等人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杀意毫不遮掩。

胆小鬼咽着唾沫,委屈道:“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我真的无辜,你们看我都自愿接受你们的五花大绑了,换成桀骜的话,早就造反了!”

众人冷笑。

镜姬和孟老也站在下方,吞佛看向他们:“你们混元之地养狗,不牵绳?”

孟老神色尴尬,这两位狗殿下在混元之地地位超然,表面上还用的是神太孙的躯壳,也就到了这边……成了纯种的野狗。

这问题问的,让他如何回答?

吞佛看向镜姬:“我记得你说过,你才是真正的神太孙太幽。”

镜姬,或者说,太幽,‘她’点了点头。

既然决定迈出这一步,‘她’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太幽开口道:“我想与你们合作。”

吞佛静静看着‘她’。

太幽深吸一口气道:“我想摆脱命运,作为交换,我愿意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一切。”

吞佛睨了眼胆小鬼,淡淡道:“你话里的真假我无从判断,这两条狗应该能控制你的言行吧,我怎知是不是圈套。”

太幽蹙眉,道:“的确,但现在的我,并未被控制。”

‘她’看向胆小鬼,“只要桀骜不出来,我就能维持自主。”

胆小鬼神色一僵。

的确,它控制不了太幽。

它和桀骜闹归闹,但内心深处还是不愿太幽将‘未来’的事捅出去的。

偏偏这个时候,桀骜就和真的死了似的,连它都把桀骜呼唤不出来!

吞佛正要开口之际,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他朝门外看去。

“来了。”

太幽和孟老疑惑,又是谁来了?

血魔和魔罗心等人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跟着吞佛快步跑了出去。

太幽和孟老面面相觑,犹豫了下,还是跟着一起出去了。

胆小鬼抓住这机会,赶紧呼唤桀骜。

“桀骜你个狗,敲你嘛你出声啊!”

“歪?你不会真嗝屁了吧??”

“说话!你别装死啊!凭什么当二五仔的是你,挨揍的却是我!!”

楼上,客房的门打开。

老人缓缓走了出来,朝下方被吊着胆小鬼看了眼。

他左手揉着右手手腕,右手轻轻转动着,像是年纪大了关节不适,又像是手里捏着什么在不断缠绕着。

无人看得到,一根线头被他握在手里,逐渐缠成一个毛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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