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楚裙替般若造了一尊明王身。
当时很费了一番功夫。
如今再造,却是驾轻就熟了,甚至比当初要来的更加轻松。
无人知晓,她造明王身时,曾往里攫取了暗影之力。
不过当初她对影子的力量还是有些抵触,不似现在……
楚裙失神的看了会脚下的影子。
明明她心里还有那么多疑惑没解开,明明才见冥奴……
失神也只是片刻,她很快就收敛好心神,继续铸造明王身。
整个过程持续了三天三夜。
楚裙把般若叫进来时,说话都在打飘。
“若若……大胸、细腰、大长腿全都有,你瞅瞅,还想要啥?”
般若听她这会儿都还在不正经的开玩笑,抬手敲了敲她的头,然后抱住了楚裙。
“咕咕……”
楚裙懂她的意思。
她在般若怀里趴了一会儿,轻声道:“我没事,小佛以前最喜欢听你唱歌了……”
“等若若你变回从前的样子,唱歌给他送行吧。”
般若轻拍着楚裙的肩,慢慢将她推开,双手比划着。
——狐狸表弟在等你,有一个天大的惊喜。
楚裙惊讶。
“惊喜?”
般若点头。
楚裙这才摇摇晃晃的起身,“那我先去见他,若若你抓紧炼化明王身,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了。”
般若神色坚定。
要炼化明王身并不容易,过程相当于剖魂再融魂,痛苦万分。
般若看着眼前那具与自己过去模样一般无二的明王身,握紧了拳。
她看着自己此刻的这具蛤蟆肉身,眸色微动。
这是天道送给她的囚笼,一开始她的确厌恶到了极点,不过现在,她发现……这座囚笼其实还有点用。
或许……她可以更大胆点!
蛤蟆身的分化之力与不死之力总不能白白浪费了!
狗天道,敢伤阿楚至此!!
你施加在我们身上的一切,我们定会千倍万倍的还回去!!
……
楚裙摇晃得走出殿门,还没站稳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熟悉的冷香撞入心扉。
她抬头对上一双清滟冷寂的眼眸。
楚裙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往他怀里蹭了蹭:“归澜,我好累啊,要尾巴,要惊喜。”
帝臣不由浅笑,“惊喜在等着你。”
“那尾巴呢?”
男人抿了抿唇,耳根微红:“我要和尾巴商量一下。”
楚裙笑出了声:“尾巴可真有脾气。”
帝臣嗯了声,“它不听话。”
不远处,一道身影默默注视着他们。
吞佛抿着唇,血魔站在旁边摇头:“酸呐,酸呐~”
吞佛扭头就走。
血魔笑着跟上:“哟?不去争宠?”
“都要死了,争什么宠。”吞佛面无表情道。
“那你这些天一直盯着你姐夫干嘛。”
“什么姐夫!”吞佛瞪向他。
血魔笑而不语。
吞佛皱了下眉:“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没说出来?”
血魔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狗哥死前说了,让我闭嘴。”
血魔神色有些寥寥:“我怀疑,天道那狗崽子忽然降下天之手,就是因为我说了不可说之语。”
“所以啊……有些秘密还是得藏着,不过,我觉得当事人迟早会知道的,现在这样,挺好的。”
吞佛眉头越皱越紧,正要开口。
血魔又道:“倒是你,一直盯着你姐夫,想做什么?”
吞佛沉默了会儿:“说不上来,总觉得好像见过他。”
但帝臣的模样,他的确是第一次见。
“见过吗?”血魔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大概是真的见过吧。
毕竟是妖皇嘛,指不定你姐当年带着你去薅人家尾巴了的……
……
帝臣抱着楚裙去了侧殿。
刚进去,楚裙就听到了一声:“汪汪!”
她顺势看过去,一只胖嘟嘟奶呼呼的小黑狗呼哧呼哧的跑了过来,在帝臣脚下不停摇尾巴。
小黑狗脚下踩着黑影。
黑影飘摇而起,缠住楚裙的影子。
楚裙瞬间认出来了……
“冥奴!!”
她跳下来,完全没站稳,整个人往前栽。
帝臣快速搂住她的腰,才稳住她的身形。
小黑狗后腿一蹬,朝她蹦过去。
“汪汪~”
楚裙一把抱住它。
“是冥奴!真的是冥奴!!”
她能感觉到暗影间的联系,她差点喜极而泣。
她是真以为冥奴已经完全牺牲了……
冥奴亲昵的蹭着她的脸,又汪汪了好几声。
很快,楚裙察觉到了不对劲。
冥奴好像不会说话了,身上也没了强大的暗影之力,它好像变成了一条普通的小奶狗。
“我是在地下城发现它的。”
帝臣轻声道:“被埋在黄沙废墟下,我想应该是它残余的半具身躯所化,故而只有幼生形态,虽魂魄不全,但好在天道没能将它彻底杀死。”
“嗯。”楚裙抱着冥奴,用力点头。
“谢谢你归澜!谢谢你帮我找到它。”
楚裙太开心了,她控制不住流泪,控制不住破涕为笑。
又哭又笑的样子,滑稽死了。
小黑狗一个劲舔她的脸,想帮她把眼泪舔掉。
“别舔了冥奴,都是口水……”
“哎呀,埋汰!”
帝臣看着她和小黑狗,眉眼间也不觉染上了笑意。
楚裙望向他,恰好撞见那抹泄露出的温柔。
似春风入怀,摇落满树杏花雨。
楚裙放下小黑狗,拍了拍它的脑袋瓜,示意它先去边上玩一会儿。
她轻吸了一口气,看向帝臣,问道:“归澜,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帝臣偏头想了想,道:“的确有一件事。”
楚裙已经做好了被他问责,自个儿不坦白隐瞒身份的事儿了。
帝臣轻声问道:“混沌塔里的那段记忆是真的吗?”
楚裙愣了下,老脸骤然涨红。
“不是……你、你想了半天就问这个?”
她难得结巴了一下:“这是重点吗?!你再好好想想你要问什么?!”
帝臣单手背负在后,一步步朝她走过去。
楚裙结巴归结巴,倒是不怂,立在原地盯着他。
不曾想对方忽然俯身。
像是乱花入眼,那张沽冷俊颜祸乱世间色,就这么在眼前放大。
额上被轻轻一撞。
男人俯身低头,用额头轻撞了一下少女仰起的额头。
冷香击兰,心花摇曳。
楚裙看着近前那双眼,听到他沉沉的笑声:“你想我问什么呢?楚衣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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