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裙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炼器过了。
除了木木,没人知道她暗影之中做什么。
第三日前夜,当楚裙从暗影中走出来时,真是连抬腿都快没有力气。
木木和牛大花都被她遣走了,楚裙出来时,刚要一屁股坐下,就被人接住了。
楚裙闻到那熟悉的冷香,放松的靠在对方怀里,闭着眼,不着调的喟叹道:“这个时候,需要三条尾巴摸摸才有力气啊……”
狐尾缠住她的腰,轻抚她的面颊。
楚裙诧异的睁开眼,偏头看向身后,对上那双冷寂的眼眸。
帝臣冷冷淡淡的看着她:“不要了?”
“当然要。”楚裙抱住狐尾用力蹭了两下,还狠狠吸了两口。
帝臣皱了下眉,头皮……有点发麻。
楚裙舒服的长舒了口气,感慨道:“既然都给我摸了,干嘛只给一条尾巴。”
“你太贪。”
楚裙白眼:“你小气。”
帝臣唇角轻扯起淡淡的弧度,笑而不语。
意犹未尽,才会心心念念,太容易到手,反容易见异思迁,渣女一贯如此。
“让你休息,你倒是闲不住。”
楚裙感觉到他渡了灵力过来,她摇了摇头,脸上有掩不住的疲惫,眼睛却亮闪闪的,兴奋无比。
“归澜,我搞了个大家伙!想不想看看?”
帝臣看了眼后方被直耸天际的暗影包裹住的存在,自然有几分好奇,她这些天是在做什么?
“不是明日才公开吗?”
“其他人嘛,自然要等到明日,若是你的话,可以破例!”楚裙挑眉笑道,罕见的得意。
帝臣心思微动,眸色幽深的看着她。
这话的意思,是说他在她那里,也是例外吗?
“想看。”他想要成为这个例外。
楚裙拉住他的手,“闭眼,跟我来!”
帝臣配合她的炫宝心理,闭上眼,任由她拉着自己走入暗影之中。
穿过那层暗影结界,楚裙的声音带着笑意。
“睁眼吧。”
明明外间已是黑夜,此间却如白昼。
出现在帝臣眼前的是一重楼,看上去平平无奇,非要说特别的地方,倒像是用玄铁打造成的一个铁盒子。
甚至有点丑。
“怎么样?”楚裙似笑非笑道。
“乾坤在内?”
楚裙不置可否:“请吧。”
帝臣推门而入,饶是他在进入铁楼之后,也被入眼之景给震撼住了。
宛如进入另一个世界,金石为墙,铁木为筋骨,四合虽空旷,但浓郁的灵气化为了绵绵细雨。
且灵气自主运转,绵绵不绝,生生不息。
在正前方,有一处金光灿灿的天梯,朝上不断延伸,看不到尽头。
楚裙走上天梯,回首冲他伸出手来:“带你去看看上面的风景。”
帝臣握住她的手。
楚裙勾唇一笑,下一刻,两人出现在了一处高台上。
圆形的平台,宛如星轨,头顶是无垠星空,距离天近极了,仿佛伸手便可摘星。
夜风拂面,星轨平台之下,是快速游走的云海,透过间隙可看见地面上一些烛豆般的灯火。
帝臣惊艳,此楼建于俗世,又不存在于俗世,仿佛独立在另一个空间中。
凡人不可见,天人不可窥。
“这并非一重楼,而是一件‘器’,已有灵韵,假以时日定能生出器灵。”
楚裙嗯了声:“的确如此,它还会继续成长,现在还不是它最终的高度。”
帝臣看着她,冷寂眼底生出瑰丽之色,她到底还有多少令人惊叹之处,是自己不知的?
忽然间,帝臣有些明白为何天道如此忌惮于她。
天妒英才。
千年前,若她并未陨落,或许,不是自己与她比肩而立了,而是遥望项背。
楚衣侯,你到底还能给人何等的惊喜?
“东离的山河,好看吗?”楚裙负手而立,笑望着前方。
风灌入她的衣袍,绯衣猎猎,那笑张扬而肆意,意气风发如刀,艳绝世间色。
“好看。”帝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如此高楼,如此大的气魄,如此强的野心。
如此女子,如何能不好看?
“此楼,可破天。”
楚裙神采奕奕的看向他,很是感慨:“有时我真遗憾,若我能早点认识你该多好呢?”
怎能有一人,能如此懂她?
“现在也不晚。”帝臣轻声道。
“倒也是。”
“此楼可取了名?”
“登天楼。”楚裙昂起下巴,野心俱在眼底,“我看这狗天道很是不爽,不把它踩在脚底狠狠摩擦,难消心头恶气。”
“归澜,可要一起?”
“求之不得。”帝臣握紧她的手。
漫天繁星,夜幕之下,两人相视一笑。
夜风吹来缱绻,温柔揉碎在星光里。
“此楼还差一面匾。”
楚裙挑眉一笑:“你来写如何?”
“既名登天,此匾就不能弱了气势。”
帝臣不疾不徐的说道,抬头看着天幕,问道:“这夜色与星光如何?”
“尚可。”
“送你。”帝臣轻声道。
楚裙略显诧异,下一刻,她眼露惊艳之色,她看到帝臣眼瞳化为赤金之色,如有流光逝过,墨发化为银丝,如九天上的冷雪。
夜风摇动银丝,她看到了他眉心处的神秘的金色额纹。
帝臣抬手,指尖金光氤氲。
楚裙看到夜色变淡了,黑夜化为墨凝聚在了他的指尖,苍穹上星光也黯淡了下来。
中心城的这方天地下,许多人都醒了过来,或出门,或推开窗,诧异的仰望苍穹。
明明还是夜里才对,这天怎么说亮就亮了?!
一颗流星坠空而下,足足有一重小楼的大小,巨大陨石落至星轨平台的刹那周身火焰熄灭。
帝臣终于动了手腕。
以夜色为墨,以星辰为匾。
三字,如被刻凿于星石之上——登天楼!
铁画银钩之笔,如有毁天灭地之凶威傲岸。
楚裙看着帝臣,神色古怪。
“不喜欢吗?”帝臣未料到她是这样的反应。
楚裙忽然感慨:“喜欢,就是吧……”
“上一个像你这么又美又强又取夜摘星的狐狸已经死的梆硬了,千年了,你们狐族怎么还有这毛病?”
帝臣茫然:“……”你在说什么?
楚裙嫌弃道:“就你们妖族,你狐族死的梆硬那妖皇啊,那个棒槌狐狸,听说他过去没事就爱舞文弄墨,还非得用‘夜华’为墨,星石为画布。”
“青丘有片石头林,里头全是鬼画符,都是他画的,那手艺……我脚指头夹出来的画都比他画的好看!”
“据说因为他这怪癖,不少狐族老爱大晚上对夜鬼叫,有点道行的就爱学他去摘什么星光夜幕,结果引来流星雨,烧秃了好多狐狸……”
楚裙越说越嫌弃:“这群蠢狐狸哦,一蠢蠢一窝。不过也不怪他们,问题出在‘头头’上。”
带头蠢一窝·棒槌狐狸·死的梆硬的妖皇面无表情:“……”
“楚裙。”
“嗯?”女魔头深情款款的看着他。
“从这里把你丢下去,能摔死吗?”
楚裙:(??????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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