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情理上是相信楚裙的。
不过……这狐狸也不像撒谎的,哪个男人愿意拿这事儿撒谎啊!
被人强行那啥,还单身父亲养崽千年,听着都惨!
“以她的实力,当年怎会死在楚家那十一人手里?”
朱雀蹙眉:“我不知道。”
“你不是在现场吗?”
朱雀惨白着脸色道:“我不知道当时他们是想要她的命,我也没想到她当时会那么虚弱……”
“虚弱?”云夙眸子微眯。
朱雀点头:“说虚弱也不对,她的死一直存有疑点,你不知道曾经的她何等的惊才绝艳与强大!”
云夙垂眸:我知道。
正是知道,所以才觉得奇怪,才怀疑。
楚衣侯与他被断尾的时间是一前一后,他和她之间发生那种关系,甚至有了孩子。
一切就像是一场被设计好的阴谋。
“我说不清楚,她死前一月在闭关,楚家那十一人以太子病危之事将她骗出来。”
“他们围攻她时,一开始她还好好的,忽然力竭……”
朱雀抿了抿唇,他其实一直怀疑,八大妖君中有人背叛了楚裙,不然当初那十一草包是怎么知道她正值虚弱的?
不过朱雀没资格去怀疑,自然也无从开口。
“那十一草包当时说,楚衣侯血脉特别,以她的血可以救太子的命……”
“可实际上,太子那会儿已经死了。”
“她是为了救太子才来的。”
云夙冷冷盯着他:“于是你冷眼旁观她被人所害。”
朱雀双拳紧握,自嘲的咧开嘴:“呵,是啊,等我发现不对时已经晚了可我懦弱啊……”
“眼睁睁看着她被戕害,我却不敢站出来,我怕死啊……”
朱雀笑了起来,猩红的眼里只有自嘲与对自己的厌恶。
云夙不想听他的忏悔。
悔又如何,背叛了就是背叛了。
“她倒是有群忠心的好下属。”
“她死前那一年身边有哪些人或者说……妖?”
“这我哪知道。”朱雀摇头,他是四圣兽之一,平时都在皇城内,楚裙和那十一草包关系恶劣的很,平时都在桃源山上呆着。
“她身边有谁,只有那几个妖君才知道。”
“如此说来,妖皇断尾之事,你也不清楚?”
朱雀瘪嘴:“那会儿我都已经被拔毛了。”
楚裙死后,他发了疯的后悔,想要去阻止那十一草包将她分尸,结果被青龙打伤。
一身朱雀真羽都被拔光了。
妖皇又是怎么栽到那十一草包手里的,他还真不清楚!
云夙忖思,兜兜转转,事情又回到原点。
他失去了断尾前一年的记忆,而楚裙……云夙总觉得她好像对销魂引之事也并无记忆。
否则,以她的脑子不会那么大大方方向他吐露此事。
他今天接二连三的试探,她怎么都该起疑才对。
除非,她压根不知道自己与他发生过了什么?
甚至于……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
又或者,一切都是伪装。
会是装的吗?
云夙心里泛起一种怪异陌生的酥痒,眼底燎起恍若偏执的野火。
他生平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知道,撇开这些死板笔墨的记载,那个活生生的楚衣侯、楚十三、楚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
与许武决斗的前一日,楚裙离开了星夜湖。
入眼,一片荒芜。
实打实的吃光、薅光、搞光光!
牛大姐打了个饱嗝,“你终于出来了,我已经吃不下了。”
梅拂规胡茬都长出来了,双目失神:“小裙裙啊,我寻思着这宝贝也不能一直薅,容易失去快乐。”
楚裙:“这话不要出去说,容易被送去投胎。”
“大姐大,拐杖给你!”
小胖双手献上权杖。
楚裙拿过去后,敲了下他的鱼脑壳:“权杖!什么拐杖!我还没到那年纪。”
她感受了一下权杖内的灵草数量,然后傻眼了。
“怎么才这点?”
小胖可怜巴巴的指着牛大姐:“花花姐太能吃咯,一半都被她啃了!”
牛大花非常不含蓄打了个饱嗝:“还没消化,需要的话,我可以反刍出来。”
楚裙:“……”
木木:“……”
手里的桃源权杖异常的滚烫,想饮牛血。
楚裙抱起兮兮,脸深埋入它软乎乎的小肚皮上,痛心疾首:“我路子走远了……”
木木差点哇的哭出来:“主人,这头牛咱们养不起!”
太能吃了!!
楚裙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妖狱,神功小成修为突破的快乐全没了。
本以为出来后会暴富,结果现实还是如此残酷。
什么时候她才能真的富贵??
此刻楚裙看到牛大花就像看到个讨债的,都不敢把这头牛塞进桃源权杖里,害怕她饿起来把自己老本都给吃没!
这种状态持续到她跨出镇妖司大门。
还没走出几米,斜刺里有人冲了过来。
楚裙拽住喋喋不休的梅拂规朝旁侧一避,哗啦——
一盆鲜红刺鼻的黑狗血与他们擦身而过,浇在了地上。
嚣张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泼狗血的赫然是此人身边的恶仆。
“算你们躲得快。”
“一个妖星坏种加酒囊饭袋,你们两个倒是臭味相投!”
楚裙和梅拂规循声看去。
哟呵,熟人呐!
“许飞?你个小腊鸡还有脸出来招摇过市!”富贵儿那火气欻欻的往上冒。
“还敢给我和小裙裙泼狗血,你个栽茅坑吃屎连自己书童都不放过的死变态,你哪来的狗脸?”
许飞本就浓缩的五官更扭曲了,“梅拂规!你给老子闭嘴!!”
他被那个珊珊贱人害得倒夜香,结果栽茅坑里已经够衰的了,结果前段时间在自家府上,像是撞鬼了似的,愣是把自己那丑如老狗的书童给推了!
第二天醒来后许飞整个人就不行了,硬生生成了个有把儿的太监!
整个人也有点疯疯癫癫的。
“哈~老子不和你们一般见识,反正明天你身边那妖星就会死!”
“就算我义兄许武受了伤,要捏死她楚裙依旧比捏死只蚂蚁容易!”
许飞横眉竖眼,看着精神不太正常。
梅拂规嫌恶无比道:“听说这瓜怂疯了,看样子是真的。”
楚裙微眯起眼,许飞成这德行,算是她的杰作。
不过许飞本人应该并不知道,所以他今天神戳戳的跑来泼狗血,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果不其然。
楚裙看到了两抹熟悉的身影,这两人一起出现,还真叫她有点惊讶。
许天赐穿着一身白衣,因为头发被烧光的缘故,头上裹着冠帽。
眉毛也没了,哪怕颜值还行,也打不动,瞧着像个无眉大虾。
而他身边站着的女子,容貌娇艳,一身水红衬得人比花娇,就是有一只眼睛瞧着有点斜视似的,给人感觉脑子不大好使。
此女看楚裙的眼神,那是怨毒到了极点。
“楚裙,你没想到吧!”谢霏霏手抚过自己完好无损的脸,翘起红唇:“你马上就要死了,而我的脸和眼睛都已经好了!”
“是吗?”楚裙摸着下巴,“我怎么不觉得,以前单看你脸倒是看不出,现在看你那斗鸡眼,一看就知脑子还没好。”
梅拂规惊呼:“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她长的像个智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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