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旬和宁梦还在原地跪着互扇巴掌,楚裙三人却往外走了。
楚明月看了他二人一眼,也拉着楚明珠走了。
五人离开后,一道道身影从棚屋里走了出来,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目光停留在楚家兄妹身上,满满都是垂涎。
楚明珠打了个哆嗦,感觉背后发寒,下意识回头,冷不丁看到了一双双浑黄的眼睛。
黄眼人见她回头后,纷纷回屋,或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怎么了?”楚明月问道,见她脸色发白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哥,刚刚有人一直盯着我们!他们眼睛都是黄色的!”
楚明月看过去,并没发现有什么黄眼人。
“你是不是看错了?”
“没有!我真的看到了!!”
楚明珠遍体发寒,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坨肥美的五花肉似的!
“黄眼人?你说的是黄眼病吧?”梅拂规道。
“什么黄眼病?”
“你俩这都不知道?一开始本没这贱民村,是王都城南坊贫民窟忽然出现了黄眼病,后面这事被上报给了朝廷。”
梅拂规嗤道:“然后三皇子就提议为稳固王都秩序,将这些患病者都驱逐出王都,紧跟着才有了这贱民村。”
“久而久之,王都城的什么流民乞丐还有些下九流的小偷扒手也都聚到了这地。”
楚家兄妹神色微妙,楚明珠抿唇道:“朝廷的事,我和四皇兄知道的都不多。”
梅拂规耸肩:“那黄眼病好像也不会死人,就是眼睛变黄看着有些吓人。”
“可是……刚刚那群人看我的眼神真的不对。”楚明珠忍不住道。
“的确不对。”梅拂规点头:“要说垂涎也该垂涎小爷,毕竟我如此富贵!”
楚明珠:“……”
“大概是小明珠看上去比较美味吧。”楚裙忽然道,笑的有些古怪。
楚明珠被她吓到:“什么叫美味!”
“夸你秀色可餐呢。”
楚明珠半点没被安慰到,她总觉得楚裙说的‘美味’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楚裙挽着云夙的胳膊往村口走,两人走在前头,兮兮趴在云夙肩膀上,小声道:
“宝宝刚刚也看到了,那群黄眼人看着好可怕,眼神像是要吃了那个包子姐姐还有她哥哥。”
楚裙若有所思的嘀咕着:“楚家人的血肉这么美味的嘛?”
云夙睨向她:“你也是楚家人。”
“表弟你身为妖,也觉得我血肉甜美?很想咬一口?”楚裙笑睨向他。
云夙:……这又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过她身上的确存在一种难以言状的神秘,那种力量和气息并非存在于血肉中。
对其他妖族如何,暂时不清。
但对他,的确有一种诡异的吸引。
云夙将她不安分的手往下压了压,沉声道:“我茹素。”
“身为一只狐狸你居然不吃肉。”楚裙如遭晴天霹雳:“你太过分了。”
兮兮点头:“就是就是,肉肉那么好吃,怎么能不吃肉肉~尤其是大鸡腿子~”
“我爹爹就不喜欢吃肉,所以他才……”
楚裙接茬:“英年早秃?”
兮兮:“??_??唔……嗯。”
英年早秃的秃爹斜睨了眼肩膀上的大孝子,舔了舔后槽牙。
“表弟听到没?这是前车之鉴啊。”楚裙语重心长,眼神在他腰间乱瞄:“我不介意晚上帮你检查,早秃不可怕,早预防,早治疗。”
云夙:“……我介意。”
他无情的把楚裙推开,掐住大孝子的后颈皮,忍了忍,到底没能对亲儿子下手,把兮兮塞进了楚裙怀里,大步朝前走。
兮兮:“(○??`Д????○)!!!”
“姐姐,他掐我后颈皮!哥哥他又坏蛋,咱们和他绝交!”
楚裙点头,小声哔哔:“绝交绝交,撸秃他尾巴立马绝交。”
走在前方的云夙听着后面一大一小的小声哔哔,冷不丁想到某人的手在自己尾巴上造次时的感觉……身上有种诡异的酥麻。
身上的香味猛的又浓烈了几分。
云夙心神一凛,加快步伐。
后方的楚裙闻到飘来的香气,舔了舔唇,小声道:“这么纯情的嘛,真是不禁逗……”
云夙脚下一顿。
楚裙对上了对方冷冽如刀的冰冷眼神。
她保持微笑,手指在唇边比划了一个我闭嘴的手势。
等云夙一转过身,她又开始了:“好可爱呀,表弟。”
云夙:“……”
算了,随便她吧。
封妖葫里的朱雀放声大笑:“遇上她是你的劫啊!!你上辈子作了多大的孽,这辈子遇上她!!哈哈哈咯咯哒——”
显而易见,朱雀又变鸡了。
一到村口,楚裙拽住云夙就往马车里钻,对外放下狠话:“我和表弟要在马车里办点正事,富贵儿你们三个看着办。”
紧跟着,他们看到马车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楚裙骂骂咧咧的声音时不时传出来。
“表弟你别乱动……”
“冷静冷静,你是不是又动情……”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给挡住了。
楚明珠脸红的都要滴血了:“她她他们俩……光天化日……下下下下贱!!”
楚明月此刻也稳重不起来了,“有、有辱斯文……他们怎能……楚裙她也太……”
“嘶~不愧是小裙裙,就是直接哇。”
梅拂规大为佩服:“我要是有她的勇气,还能搞不到初恋?!学到了,学到了!!”
楚家兄妹:你没问题吧?!!
马车上。
云夙正襟危坐,脖颈处还带着点绯色,微颤的长睫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楚裙揉着手腕,笑里含刀:“我是想借你腰上挂的封妖葫使使,表弟差点捏碎我手骨是什么道理?”
云夙抿唇:“……”
他刚刚以为她是想……
楚裙叹息,准备碰瓷到底了:“我这手啊,承受了太多,唉……”
云夙头疼的闭上眼:“你能不能正经点。”
半晌没有回应。
他睁开眼,看到了楚裙无比正经的模样,她皱着眉,手指撩开车帘,透过缝看着外间:
“甲字院的两人也出来了,看来咱们走后,发生了不少有意思的事。”
纪旬和宁梦互相扇完耳光也出来了,两人面如猪头,眼带煞气。
身上莫名其妙沾满了泥浆,像是在泥地里打了滚一般。
马车内,兮兮猛的捂住鼻子:“好臭臭!呕!”
梅拂规惊道:“您二位这是扇耳光扇泥地里去了?”
纪旬和宁梦脸色不善。
马车上,云夙撩开窗帘看了他们一眼,皱起了眉:“他们身上沾着的不是泥……是血。”
“是啊。”楚裙打了个干呕,很嫌弃:“真是不讲究啊,瞧瞧还带碎肉渣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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