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少年交待,他们曾经住在这个国家西边的某个地方,后来因为政府的命令搬迁了。
他小时候有一个玩伴,家里姓“柏村”,不过自从玩伴六岁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那个玩伴和中也长得一模一样,蓝眼睛橘色头发。
他记得柏村家里的父亲是军人后来转职成为了医生,有一个年长了几岁的哥哥柏村和也。
兄弟两个人的感情从小就很好,柏村小时候被人欺负他哥哥上去就会给人揍回来,一点儿亏都不会让弟弟吃,而且也都是蓝色的眼睛橘色的头发。
这一切的描述都和狛村和也很像,只除了头发颜色和姓氏的一字之差。
少年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说出了疑似小时候的中也消失的原因。
那孩子某天因为被卷入了战争里突然意外身亡,消息很快就在这个小小的地方传开,他还去参加了葬礼。
在学校寄宿的柏村和也被喊回到家里参加葬礼,他根本不接受弟弟死了,翻天覆地的开始寻找。
柏村和也被父母骂了说不要再胡闹,说他弟弟死了,柏村和也不信。
然后某一天柏村和也也消失了,这次听说是离家出走的,再也没回来过,柏村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很失望。
中也几乎确定了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他激动地想主动去找和也,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太宰治看着中也去找半天没回来的狛村和也,一把抓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
“你还有话没说出来对吧?他现在走了,有什么话快说,不然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
少年支支吾吾的说出了真相。
在他的友人消失的那天,他没写完作业就偷偷从家里跑出来,想去找友人玩,结果就在那座海边的屋子远处,他在树林里探出头看到了相当令人震惊的一幕。
橘发的孩童在家门口被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抓住,他身后就站着父母,似乎是被默许的,但是他自己在挣扎,还在恳求无动于衷的爸爸妈妈救他,直到被打了一针,就昏了过去被直接扛走了。
柏村和也在离开的前一天也私下来找过他,说他连弟弟的尸体都没看到,肯定不会甘心的。
少年悄悄的对柏村和也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和也听完,神色变了好几次,最后却也只是告诫他别和任何人提起来就离开了。
第二天柏村和也就离家出走了,肯定是去找弟弟了。
这么多年他憋得够呛。
听完这一切,太宰治的脸色变了。
狛村和也一个人来到了那个疑似家的地方,看着这座在一排排房屋中平平无奇的某个诊所。
屋子的后门不远就是树林,后面一个人都没有。
他在门口站了站,这时一个穿着和服的妇人从外面回来,看着金发少年的背影迷茫道:“请问找谁?”
狛村和也一回头,妇人提着的东西一下子惊掉在地。
“和也?!你回来了?这么多年你去哪了?!!!”
长相和兄弟相似的柏村母亲的激动溢于言表,她一把抱住了怔愣的少年,哭泣道:“你还活着就好……我差点儿以为你也……”
“……”和也沉默的听着耳边母亲的絮絮叨叨,眼眶也在逐渐发红,他本来想抬起手拥抱下目前,却又想起了什么,双手垂了下来,道,“只有我回来,好吗?”
母亲愣了愣,她没有松开和也,而是抬头注视着少年的眉眼,心疼的道:“你还是在想中也的事情?别找了,他真的死了,我不会骗你的,我们只剩下你一个孩子了,回家吧。”
这份亲情是真情实感的。
“……我就想知道,”和也咬了咬牙,狠下心道,“我就只想知道当年中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行?!”
“因为要当中也死了啊!”母亲控制不住,边流泪边对怔愣的和也喊道,“中也生了重病,本来也活不了那么多年了你忘了吗?我们约定好不告诉中也的,但是……”
母亲大喘着气,似乎也下定了决心,她捧着少年的脸,道:“那个实验,如果成功中也就能活下来了,你父亲说的为国家做贡献什么的都是其次,中也的体质恰好适合也是个机会。”
狛村和也的声音在颤抖:“所以,能活下来也要当他死了,因为他会成为那个实验操控者的所有物,失败的话,就一定会死。”
提前来果然是没错的。
想到弹幕里说起的中也的实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中也有着本体和复制体的区别,到最后开放式结局,并不知道重力使中也到底是本体还是克隆体。
可是只有重力使活了下来,另外一个却死了。
被泡在那个培养皿里,孤零零的封存了那么长时间。
可他能对这个母亲说些什么?
和也头疼的捂住了脸:“我好像……都想起来了。”
“和也?你怎么了?”
“万一实验直接失败,就连原本的几年寿命也没了,成功的话,他也不是人类了啊。”
“那又如何?柏村和也,我从小告诉你的国家的重要性你都忘了吗?!”中年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个发色和这对兄弟相似的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男人穿着白大褂,平时是个温和的医生,现在却用身为军人的口吻教训着儿子。
“国家才是最重要的,你不知道日本在战争里被欧洲压制的多严重吗?这个实验可是能够扭转战争局面的,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值得!”
“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去追寻没用的东西了,你知道你母亲多担心你吗?”
和也:“……都值得?没用的东西?”
柏村母亲似乎了解儿子和丈夫相处的关系,她抓着和也的肩膀想要制止他的脚步:“和也!”
柏村父亲偏偏在此时沉声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也该相信你弟弟能成为国家的战士。”
和也默默地扶住母亲,忽然冷笑了一声:“那日本在多年前的战争里怎么完全战败了呢?”
被揭开了实情,柏村父亲一愣。
这场暗中以异能者将全世界作为舞台的大战里,日本因为没有强大的超越者节节败退,完全成为了输家,导致横滨的租界到现在也占据了相当大的一部分。
和也将母亲搀扶着在旁边的木桩上坐好,随即以迅雷之势,挽起袖子就朝着那男人冲了过去。
柏村父亲还以为和也像小时候那样,以为自己知道和也的几斤几两,抬起手正打算迎战。
他不知道狛村和也的体术是被兰堂亲自训练的,远超那些军人。
狛村和也在男人没反应过来前直接将他摁倒在地狠揍了几拳,像是个发狂的狮子那样怒吼着:“你教训不了我,你更教训不了你的儿子!他们两个谁也不是你的所有物!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是柏村和也,你的长子早在几年前就死了!死了!!!”
父亲一愣。
“我在半路上碰到他,我什么记忆都没有,不知道该去哪里,那个少年给我吃的给我买衣服让我住在房子里!可是他自己却因为车祸死了啊!”
“他告诉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都没关系,他把自己的名字给我了,还把照片也给了我,拜托我帮他找弟弟!”
狛村和也的记忆彻底复苏,说出的事情谁都没想到。
“他这辈子……最后的愿望就是找到弟弟,保护他……”和也的声音在哽咽,“我的记忆一直都很混乱,我把他埋了,拿着那张照片,我就只记得自己叫狛村和也,还有要找照片上的人。”
“我记不清名字,所以和也临终前他把名字写在我手心上,写的是汉字,我甚至把‘柏’和‘狛’都看错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变成了这张一模一样的脸,”狛村和也的眼泪涌了出来,他边哭边笑,“你的儿子早就死了,我不应该回来的,我的确什么都没有得到,可是我能狠下心揍你,因为我不是柏村和也,我谁也不是,可能只有这个发色是我自己的。”
这对父母因为这个事实完全愣住了。
被摁倒在地的父亲震惊道:“你……你到底……”
狛村和也站起身,摇摇晃晃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就当我来报丧好了,再见。”
他擦掉眼泪,走的飞快,甚至直接跑了起来,把任何有可能追来的人都甩掉了。
狛村和也没有看到,像是数年前的那个少年那样,太宰治躲在不远处的林子里听完了后半段的整个过程。
狛村和也在林子里游荡,被太宰治找了过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看着和也通红的眼睛,太宰治道:“我就说叫兰堂先生来比较好吧?”
和也摇了摇头:“没区别的。”
“不是,因为我不会安慰别人。”太宰治小声的说着,“还是中也来比较好。”
两个人回到了车上。
中也到处都找不到和也,一回来却发现太宰治也没了,正烦躁的踩在车顶上像个陀螺那样原地转来转去。
“你们可算回来了,和也,我们快……”中也兴高采烈的迎上去,却从和也通红的眼眶里发现不对劲,“和也?怎么了?”
中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可能和身世的事情有关,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太宰治看着和也道:“要说吗?但是其实当个无知笨蛋才是最幸福的,问题就是他要是死命非得去咱们拦不住。”
中也:“不是,到底发生什么了?!”
狛村和也:“先离开这里吧。”
中也感觉事情很大,没有多问先跟着上车离开了。直到车子完全离开了那个范围,中也似乎终于猜到和也去了什么地方,他看着停下车的和也,苦涩道:“你去家里了吗?”
他的确是期待着那里的,因此直接称呼那里为“家里”。
可是看狛村和也的这个样子,发生了什么很容易就猜到了。
和也一言不发的直接将那辆被老家很多人看到了的车沉进海里,带着两个人走了一段没人的路,谨慎的确保不会被任何人找到他们是从横滨来的,这才叫afia的车来接他们。
做完这一切才稍微平复好,回头看着中也的和也声音沙哑:“中也,你要是还想去看,就远远看看吧,”
和也还是选择把一切都告诉了中原中也。
中也第一次看到和也流眼泪,还是笑着流的。
“可是怎么办啊,我不是你哥哥了。”
“……”沉默了一会儿中也突然道,“什么啊!说什么胡话!”
中也看着狛村和也,坚定温和的笑着道:“和也……哥,我有两个哥哥,一个死去了,剩下的就你这个哥哥哎?没有了我上哪去找第二个?”
中也抱住了和也。
旁边走远了的太宰治看到这一幕,长长出了口气。
“兄弟……啊。”
[本话完]
【我xxxx啊,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和也一哭我就开始跟着哭了】
【能让小太阳哭出来的事情,我没想到会这么惨呜呜呜】
【那个爹是啥啊气死我了啊啊啊!还好中也也是最温柔的,他有哥哥未来还有港口afia的同伴,这爹妈不要也罢】
【和也到底是谁?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这个反转我真是完全没想到……】
【只有一个哥哥……我突然担心起魏尔伦那边了】
【啊大家都好正经,难道说只有我一个人想让和也多哭一会儿吗……】
【前排你裤子没了!】
青鸟狩看着原本都在预期里的评论,突然一噎。
他马甲都不能哭了吗别啊!乌苏酒不能哭,现在好不容易有个。
话说亲情这件事,他现在也不关心亲爹妈是谁了,他有养父母就够了,自己这边波云诡谲的,找到亲爹妈万一人家过得普通日子自己还给他们添麻烦。
想想自己和中也还是挺像的,或许都是不知道是克隆人还是被抹去了记忆的本体,都被实验赋予了一些特殊的能力。
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棺材里出来的乌苏酒被boss召唤,只不过这次他在那间办公室里多见到了一个据说是boss司机的老人,还有朗姆。
乌苏酒已经基本确定了朗姆酒的本来面目。
“乌苏,最近做的都很不错,”长桌尽头,摄像头背后的声音道,“不过你的长刀折了,有考虑找新的护卫吗?”
“我有想法,大概已经确定了不错的人选,”乌苏酒坐在位置上,神色恭敬,“亚兰那种估计是找不到了,但是本来就可遇不可求,新人会在其他地方弥补的。”
“那很好,”boss沉声道,“你也要注意保重身体,脸色看着不太好,有去医院吗?”
乌苏酒:“我按时去的,不过现在的年轻人体力普遍赶不上老人……其实这也是普遍现象了。”
朗姆酒:“已经都变成这样了吗?”
“基本上是蹲下来系个鞋带再站起身都会眼冒金星的程度吧。”
朗姆顿时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boss似乎笑了一声:“那你也要注意,不行的话就把暗杀之类的往前面跑的任务都交给其他人。”
这话如果被其他人听到估计都会愣住,黑衣组织毕竟是大型的犯罪组织,就算是皮斯克那样跟随了boss几十年,在经商政治方面颇有建树的老人,有任务时也得亲自上阵开枪暗杀,boss对乌苏酒的这种特许,是很大的认可和纵容。
乌苏酒低头道:“必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我很期待……不过,属于我的人突然消失的这种事,还是不要再发生第二次了。”
【咦?这句话指的该不会是狩吧……】
【很有可能哎,毕竟没有其他出场人物符合这句话了,狩不是曾经和琴酒认识还疑似实验体,甚至可能是少数成功的那个】
【才没有人属于你乌丸莲耶啊!可恶狩都因为保护人们死去了,再说这种话我气死】
结束会议的时候,朗姆说最近有个和特殊组织对接的事情需要他去办,地点在横滨。
乌苏酒心想不会这么巧吧:“那里都是afia啊,现在还成气候的,也就剩下……”
“对,港口afia,几年前亚兰德斯也和琴酒一起去过那里,由你来应该比较好办。”
“了解,对接人呢?异能者?”
“重力使,中原中也。”
乌苏酒笑了起来:“真有名啊。”
青鸟狩暗自心道:这是数年后的中也吗?
会面的地点是东京,青鸟狩倒是没有在横滨外传的剧情完结前就去横滨的机会。
几天之后,乌苏酒完成本部里的事情,带着棺材离开了。
他“搬家”的时候,渡边胜彦那帮人简直要千恩万谢——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工作的地方摆着一口棺材啊!
乌苏酒并没有如同乌丸莲耶说的那样,直接从前沿的任务上退居幕后,相反他没过几天就接了一些可能会产生战斗的任务。
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他需要磨砺自己的新刀。
谁也不知道乌苏酒的新护卫是他从哪里找来的,只知道那个青年总是穿着连帽卫衣将头发遮起来,还戴了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恶鬼面具,看过这个新护卫的人知道这个护卫的脖颈和脸的连接处有着很大一块的烧伤伤疤,估计是毁容了才需要用面具来遮盖面容。
恶鬼和乌苏酒,似乎是很合适的搭配。
值得令人深思的是,这个新护卫也是绿色眼睛。
新的八卦突然出现:莫非黑麦威士忌地位不保?
青鸟狩顿时就想掀桌子——你们猜乌苏酒xp是绿眼睛都比这个靠谱啊喂!
新护卫的身手和枪法都非常了得,尽管体术比不上亚兰德斯,也不是能抵挡许多人的类型,但是在危机中保护乌苏酒没问题。
城野五郎形容这个人,没事的时候也不知道和别人聊天,乌苏酒没有命令就只知道坐在那里,乌苏酒走了他也走,简直就像是一开始还和正常人类有很大差别的亚兰德斯。
乌苏酒对待新护卫的态度也有些奇怪,奇怪到了什么程度,那天安室透去找乌苏酒给他需要的情报时亲眼见到了。
戴着恶鬼面具的新护卫和乌苏酒相对而坐,旁边的茶几上放了几卷绷带,乌苏酒正拿着新护卫的手,饶有兴致的给他绑绷带。
绷带已经覆盖了这个人的脖颈和两只手,这下子几乎一点儿皮肤都看不到了。
“……所以啊,烧伤还没好彻底的话,就别轻易暴露了,”乌苏酒心情不错的叮嘱着这个护卫,“记住了吗?”
护卫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嗯,不错。”乌苏酒的话里充斥着赞许。
安室透觉得有些奇怪,听说新护卫的伤疤只延续到脖子啊,而且已经是旧伤早就愈合了。
乌苏酒的这个态度,看起来很在意这个护卫,却又有种对待不懂事孩童的别扭感觉。
安室透现在很讨厌乌苏酒,说是憎恨才是最正确的,刚刚看到的这个画面更加让他的厌恶快要爆表了。
安室透看到那个长发青年脸上的笑,看到他抬起手,看到他在这个世界上呼吸……都会想起尸骨无存的幼驯染,然后无数次的心脏抽痛,想到要亲手让这个人碎尸万段的画面。
他要让乌苏酒……
“先生,”安室透笑着从门口走进来,“我打扰你们了吗?”
“波本,没有哦。”乌苏酒放下新护卫的手,将散落的绷带一个个捡起来,“你来的正好,那是我要的文件吧?”
“是,都在这里了。”
“嗯,你做的越来越好了,这么下去有一天恐怕我就没有轻易调动你的权限了。”
“您说笑了,您是引导我刚进入酒厂的老师一样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会听您的,”安室透恭敬的道,“我可以随叫随到。”
千万别让他远离乌苏酒啊,不然他怎么才能找到击败乌苏酒的机会?
他们交谈的时候,那个缠满了绷带的护卫一句话都没说。
“说起来,这个人不会说话吗?”安室透看似好奇的指着护卫,“也没什么反应。”
他和那护卫刚好四目相对,安室透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里是一双陌生的绿色眼睛,可是为什么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乌苏酒随口道:“他可能刚来不太适应,还比较害羞吧。”
“原来如此。”
安室透感觉不对劲。
乌苏酒认识的人里,刚好有那么一个人,绿色眼睛,并且还和某场大火和受伤严重引发的烧伤这种词有关……
安室透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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