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顾悠悠到达登机口后,盯着手机里的号码,心里纠结着应该怎么跟墨然联系。
作为下属,顾悠悠其实应该在刚到达机场前就应该跟墨然联系,但内心实在是很纠结,所以电话或者信息迟迟都没有发送。
一直拖延到安检之后,顾悠悠拿起手机,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陌生的号码
“我在候机室……”
“我怎么没看到你?”她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试图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
可说完这句话,顾悠悠就反应过来墨然说的是哪了。
“等会我直接登机”
几句话之后,电话那头就直接挂断了,显得很果决,不带任何私人情感。
如果说墨然去应聘新闻男主播,磁性又深沉的声线,再依照他的颜值,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吧。
候机大厅里传来航班登机的信息,短暂的队伍很快就排起了长龙,人群不断的将队伍拉长,速度实在是太快,没一会座椅上都空了。反观顾悠悠,只见她不紧不慢的跟在了队伍最后方。
她下意识的说了句:“坐飞机又不是挤公交。”
说出口的那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白,貌似,墨然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在两人看演唱会的那一年,她催促着他,他说了句:“这又不是挤公交,不是谁先到上就有位子。”
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印记更重了,没想到她竟然想起这句话,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让人沉迷其中,也让人难以戒断,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能在某一瞬间回忆起来。
此时她两眼空洞,当航班提示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她回过神来,拿起包包向检票口走去。
其实在面试当天,墨然看着顾悠悠的简历时就记下了她的号码。
当她的名字伴随着震动赫然跃出时,墨然觉得熟悉中带着一丝丝陌生。
看着千遍万遍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工作时间,墨然还是慢了半拍才接上电话,压抑着内心情绪,用极其平静的语气回答着。
一个半小时以前,墨然就出现在候机室了,他习惯把事情计划的有条不紊,在候机室里办公,是墨然的习惯。
时光已经把墨然训练成了处理公司事务的机器人,每一步都按照他既定步骤进行,不夹杂其他情感,唯独一个人例外。
顾悠悠登机时,墨然出现了,他大步流星的向顾悠悠走来,不紧不慢的递上登机牌,默默然走在了顾悠悠的后面,沉默不语。
此时的顾悠悠还想着要跟他说些什么才好,直到空姐看到顾悠悠的登机牌,指引她的座位方向,而在后面的墨然,听到空姐亲切的向他道:“先生,您的座位在这。”
此刻的两人仍旧未能说上一句话,顾悠悠独自向前走着,而墨然却到达了终点,两个人越走越远,背对背转向自己的位置。顾悠悠的位置在经济舱,短短的距离,像是隔绝了千万里。
顾悠悠不知道的是,按照墨然的腿长和速度,可以直接越过她的,但墨然还是刻意放慢了步伐,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背影,那时的他看着顾悠悠纤瘦的背影,心里忽然一酸,幸好空姐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片刻间就整理好了情绪。
并没有察觉到顾悠悠心绪的墨然,坐下后就开始研究起ai公司的资料了,虽然他很放心贺磊的工作,但是亲自查看和整理一直他在工作上的习惯,换句话说,也是自己监督,职场是个大染缸,这点墨然早已体会并且知晓了的。
困意袭来的顾悠悠打着哈欠,就沉沉睡去,相反,在安静的环境里入睡后,顾悠悠大多数情况都会被噩梦惊醒,那个有着相同结局的噩梦,顾悠悠不愿意再次回忆的过往,梦境像是给她灌了迷魂汤,一遍又一遍的体会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只有嘈杂的环境下,顾悠悠才能感知到身边有人的安全感,感觉到世界不再是她一人的世界,感觉到她不是遗世独立于世间的。
“您好,我们的飞机准备降落,请收起小桌板……”
空姐顾悠悠轻唤了几声之后,见她没反应,才用手轻轻拍了她的手臂,顾悠悠缓缓清醒过来。
巨大的引擎声由小到大,把她拉回了现实。很久没有睡过那么安稳的觉了,顾悠悠伸了伸懒腰,就把座椅调整好,坐等着降落。
再次回过神时,她才想起是和墨然一起出差,心情又有些低落,但还是强撑起饱满的情绪应对。
下了飞机后,墨然依旧保持着万年冰霜的表情,人群中一便能找到他的身影,可是墨然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顾悠悠觉得这人很陌生,但又不想特意跟他搭讪,虽是她上司,但也用不着跟他套近乎。
直到下车之时,两人也没说一句话,空气里都是沉默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