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周身气势骤然一凛。
毫不客气对着萧韫一挥衣袖。
轰!
一道气浪推开,震得萧韫连连后退。
“殿下!”他身旁的狗腿子急了,挥刀就要向前。
萧韫轻咳了几声,呵退了他们。
“你说你不是长公主,那我以后唤你时儿可好?”哪怕顾时颜这样对他,他依旧分毫不恼,反而低声哄着她。
“不好。”顾时颜眼神越发凌厉。
崔晏拿出一方帕子,轻轻的擦拭着她碰过那支红梅的手,他神色温柔且专注,微微垂眸,十分嫌弃道:“时儿乖,以后不要碰那些来路不明的脏东西。”
他回眸淡淡看了萧韫一眼,直接叫崔二送客。
萧韫对着顾时颜拱手一礼,温和有礼,举止有度,“时儿,我改日再来看你。”
他自知物极必反,凡事得徐徐图之。
更不能惹得她恼怒。
雪还在下,比方才还要大。
顾时颜隔着簌簌落下的雪花,一眼不眨的望着萧韫的背影,心中疑惑的很。
明明她从未见过这个萧韫。
为何竟觉得他很熟悉?
崔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好看吗?”
他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一股老大的醋味。
顾时颜错眼,回眸,微微颔首。
老实说萧韫那张脸还是可以的。
只是……依旧比不上眼前这人。
崔晏皱起眉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问道:“是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就很孩子气。
崔二嘴角一抽,赶紧垂下头去。
他怕绷不住笑出声来,惹恼了郎君。
顾时颜错开话题,“师兄找我有事吗?”
“方才有,眼下没有了。”因为他改变主意了,要走,也得等南萧太子离开再说。
那个萧韫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就好像蛰伏在暗中的洪水猛兽。
萧韫才离开。
燕行瑾他们便闯了进来。
若是换做其他人,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可因着他们都是顾时颜的亲人,崔二才没有叫人下死手。
“时儿,大哥叫我带句话给你,你不用理会南萧太子,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你去联姻,他在朝堂上说了,你的婚姻全凭你做主,只要你喜欢就好。”燕行瑾语速极快,就怕她有所误解。
他倒是说了句人话,崔晏瞥了他一眼。
顾时颜淡淡的看着他们。
燕行琛眼神一暗,小心翼翼道,“时儿,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们,你别恼,我们这就走,只求你把这些东西收下,这些都是我们送给你的生辰礼物。”
他们路上赶得急,心中又有事,这才忘了她生辰,叫崔晏那厮捡了个便宜。
以后他们再也不会忘了。
生怕她拒绝,都不等她开口,燕行瑾他们叫人放下东西就走。
走了几步,燕行瑾突然回眸,一脸愧疚,“时儿,之前是哥哥们思虑不周,以后在哥哥们眼里,哪怕整个北燕都不及你重要。”
燕行泽拍着胸脯说道:“你安心住在这里,我绝不会再叫萧韫那个混账羔子来烦你的,只求你不要离开北燕,母后,母后她也离不开你。”
怕顾时颜不悦,他们撂下话,走得飞快。
崔晏看了一眼他们送来的东西。
他们倒还算有心,每个人都准备了十四份生辰礼。
把之前欠下的,统统补了回来。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礼物,顾时颜心中微动,倒也没有拆开看。
一个人的心冷了,又岂是轻易能焐热的?!
这一回,他们几个人倒是靠谱的很。
一连数日,萧韫都没有出现。
是他不想出现吗?
非也。
燕行瑾他们几个轮班,不分昼夜亲自守着,偌大的别院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倒是省了崔晏不少事。
顾时颜与王后,母女两人依旧腻在一起。
王后亲自给顾时颜裁了衣服,又给她绣了香囊,帕子,如今但凡她身上穿的戴的,全都出自王后之手。
众人皆以为碰几次壁,萧韫自然就没了兴趣。
果真,三日后,萧韫不在来别院面前晃荡。
无人知晓,他将旁边的院子买了下来。
雪连着下了三天三夜,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都说瑞雪兆丰年,可再这样下去,只怕就要成灾了。
此刻,萧韫在院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撑伞,任由鹅毛大雪簌簌落在他身上。
他眼神不时地落在隔壁的院落上。
想着她此刻在干什么。
若是她也在院子里赏雪就好了。
兀的,他心中倏地一痛。
骤然想起,有一年也是这样的大雪,那个明艳似火的少女,絮絮叨叨,霸道的拽着他在园子里逛,说是赏雪,还不许下人撑伞。
说什么,若是今朝共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首。
是他不好。
把那个满心满眼全是他的女子弄丢了。
如今他幡然醒悟。
自知罪孽深重。
别无所求,只想把她找回来。
谁也别想阻挡。
否则,他遇神杀神,遇魔屠魔!
雪打湿了他的狐裘,他也毫不在意。
“殿下准备一直这样耗下去吗?陛下只说联姻,并未说非北燕长公主不可,这都几日了,殿下在未见到公主的面,还请殿下三思啊!”随行的使臣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他。
萧韫眯起好看的桃花眼,带着几分偏执,定定的看着隔壁的院落,说道:“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