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是个怂的。
他同样是被人架上马车的。
“爹,爹,我怕……”一上马车,他便抱住陈太傅的腿,张嘴就要告陈意的状。
陈意一个眼神扫去,他眼神一缩,立刻老老实实的闭上嘴。
“阿意,今日你这般冒失行事,便不怕安王报复吗?他可不是什么善茬儿。”陈太傅忧心忡忡,他责怪的看着陈意。
不管是退婚,还是阿烨的事,她都该提前告诉他的。
陈意轻笑出声,“呵……该怕的是安王,父亲放心吧!很快他就会跪求于我!”
因为啊!他只剩死路一条。
不管五日后,他能不能拿出完整的配方,陛下都不会放过他的。
“阿意……”自从得知陈烨废了,陈太傅在一瞬间便苍老了许多,他才开口。
也不知怎的,马车的车轴突然从中间断裂。
‘咔嚓’随着车轴裂开,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车厢也从中间分成两半。
陈意占了一半。
她双手紧紧抓着车窗,在车厢摔在地上的那一瞬,她双手抱着头滚落在地,这才逃过一劫。
陈太傅和陈烨也占了一半。
他们可没她这般好运。
马疯了一样,拉着剩下的那半车厢在街上横冲直撞。
“啊……”不仅吓得陈太傅与陈烨快尿了,也吓得街上的行人纷纷逃窜起来。
陈意满身狼狈从地上爬了起来。
幸好她反应及时,才没有受伤。
她眼神阴狠,闪着骇人的凶光。
是纪北辰,一定是纪北辰干的……
这个时候,其实她是有机会救下陈太傅与陈烨的。
不过她好不容易培植起来的那些人就要暴露了。
很快,她便做出选择。
“父亲,大哥……”她尖叫出声,惊恐万分的追在马车后面。
砰的一声巨响,剩下的那半截车厢狠狠的撞在墙上。
陈烨当场血溅三尺。
陈太傅比他幸运一点,马车就要撞在墙上的时候,他被甩了出去,头率先着地,也摔得不轻。
……
任谁都觉得这件事是纪北辰做的。
陛下震怒,“好,他可真是好得很呐!他眼里可还有寡人这个陛下?”
莫非,他已经手握火药的完整配方……
陛下细思极恐。
他立刻做了一番安排,叫人将王美人监管起来。
不错,王美人便是纪北辰的母妃。
他还命人暗中监视着纪北辰。
一旦他有异动,立刻便将他拿下。
很快,陈家便挂起了白。
陈烨当场毙命。
陈太傅重伤未醒。
一切都在顾时颜的掌控之中。
你瞧这多有趣呀!
纪北辰以为流言是陈意散布的。
而陈意则以为,那一场意外是他谋划的。
接下来他们只会斗的更凶。
顾景文一回来,便让人把顾时颜叫到书房。
顾青辞也在。
顾时颜还能不知道他们憋的什么屁。
她先发制人,一脸愧疚,垂眸喃喃道:“时儿对不起父亲,更对不起大哥,今早我已经去过草庐一趟,无论我怎么说,师父都不肯收大哥为徒,是时儿没用。”
崔晏送她回来的时候,她特意去了一趟草庐。
顾青辞不信,“时儿你当真求过孔大儒了吗?”
他严重怀疑,她根本没开这个口。
顾景文脸上也带着怀疑。
“大哥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父亲都跟我说了,无论我嫁给谁,日后都需要仰仗大哥,我自然也盼着大哥好,我不仅为大哥说尽好话,甚至都跪下来求师父了,可师父就是不答应,我能有什么办法。”顾时颜委屈的很,她说着开始抹泪,演的跟真的一样。
顾青辞一脸阴狠,扭头朝顾景文看去。
哪怕她舌灿莲花,顾景文也不信,他起身看着顾时颜说道:“走时儿,你与父亲一起去一趟草庐,若我们两个人一起求孔大儒,他多少还是要给我们几分薄面的。”
“父亲,你也不信我是吗?昨日师父就说过,不会收大哥为徒的,今早我又舔着脸去求了他一番,如今父亲还要去,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顾时颜一脸为难,她捏着帕子说道。
顾青辞看着她冷冷说道:“时儿你还在害怕什么?莫非你说的全是谎话,才不敢与父亲同去?”
顾景文看着她的眼神也冷了下去,“时儿,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去还是不去?”
顾时颜缓缓抬眸,她一改从前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眼神透着一股坚毅,“答应父亲和大哥的事,我已经做到,莫不是你们忘了,我从未应承过你们,师父一定会收大哥为徒。”
“还有,昨日,当众护我的是师父,为我撑腰的也是师父,我为何要一直为难师父?”
她终于硬气了一回。
以至于顾景文与顾青辞,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父亲你看到了吧!她这是什么态度?我敢肯定,她根本没有求孔大儒,她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只要想起那两百个响头,顾青辞就恨不得将顾时颜碎尸万段。
“时儿,你莫不是忘了,你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还有你脚下踩的地是谁的。”顾景文轻蔑的看着她,每说一句话,他的脸就沉几分。
顾时颜缓缓勾起唇瓣,“父亲是在同我算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