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蔷,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如果你真的爱钱,那么多年里你不会不花我一分一毫。”宋淳生缓和脸色,伸手去拉李蔷,“先跟我回去,你要怎么跟我闹别扭都无所谓,但这里到底是别人家……”
右手手腕被用力握住,李蔷当即脸色一变,额角冒出冷汗来。
“放手!”她咬牙低喝。
宋淳生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只以为自己力气太大把人捏疼了,收了些力道,但是仍紧紧握住女人手腕不放,“阿蔷,不要这里闹,让人看笑话。”
“放开我外婆,你把她弄疼啦!”随着一声奶气呵斥,从茶室里噔噔噔冲出个小炮弹来,用力撞上宋淳生的腿,把他撞得踉跄了两步,手顺势放开。
李蔷得了自由,几乎是第一时间把小娃儿拉到她身后,把人护得严严实实。
“外婆?!”宋淳生诧异看去,没能看到小娃儿一片衣角,只看到李蔷美眸里升起的警惕跟防备。
他还想再凝目探究时,男人高大伟岸身影横插进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宋先生,这里是闲人山庄,有话好说,不要对女士动手动脚。”唐峥淡道。
这种保护姿态惹恼了宋淳生,尤其看到女人被别的男人护在身后一声不吭的模样,心头猛地窜出一股妒火。
他沉了脸,瞪着唐峥轻蔑冷笑,“我跟自己的女人说话,有你什么事?一个看大门的也敢管到我头上来,滚开!”
“李女士是闲人山庄的客人。在这里,就算看大门的也得保护客人的安全。”
“来者是客,我也是客!我倒要问问唐老,闲人山庄对客人还区别对待?还是这里的看门狗,擅自区别对待女客跟男客!”
“宋先生误会了,你只能算是个不速之客。”
唐峥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不卑不亢淡然自若的态度,一时间竟将宋氏集团董事长衬托得像个恼羞成怒无理取闹的小丑。
这种对峙的好戏,茶室里燕希几个看得津津有味。
连七七都忍不住从外婆身后探出头来,顶着两个小揪揪,大眼睛找各种缝隙想看外面情况。
气氛僵持间,室内有人开口终止了闹剧。
“宋先生,好巧,又见面了。”
男子嗓音清冽,透着些许慵懒散漫,很耳熟。
宋淳生眸光一闪,立刻想起在哪里曾听到,他转眸往室内看去,果然看到了男子让人简直难忘的脸。
“傅先生?!”他惊诧道。
傅燕迟,他居然也在这里!
刚才远远看到李蔷靠在门口,他注意力几乎全放在了她身上,以致于忽略了周围的情况。
先是冲出个小娃娃喊外婆,接着是总跟在唐河元身边的男人冒出来碍事,现在连傅燕迟也出来了。
姓唐的男人可以暂且忽略不计,但是傅燕迟跟那个称呼李蔷为外婆的小娃娃——宋淳生瞬息间便联想到什么。
“今天带孩子过来拜访长辈,没想到宋先生也来了。”傅燕迟已经从里走了出来,顺手把躲在大人背后跟只小仓鼠一样的小娃儿抱起,温笑道,“七七,跟宋爷爷问好。”
七七立刻脆生生的,“宋爷爷好!”
七七知道的,妈妈的爸爸要喊外公才对。
可是爸爸让她管外公叫宋爷爷,那宋爷爷肯定对妈妈不好。
怪不得妈妈从来没跟她提起过外公。
七七虽然年纪小,但是对人的情绪感知却比一般娃儿要更敏感,轻易就能觉察出来在场这么多人里,没有一个喜欢宋爷爷。
她跟妈妈是一国的,妈妈不喜欢的人,那七七也不会喜欢。
宋淳生自然也从这个称呼里品出了意味,只是他对小娃儿的身份还不敢百分百确定。
“真是个机灵的小娃娃。”宋淳生面上笑着,眼底藏着审视及探究,“傅先生,我刚听七七喊阿蔷外婆,难道她是月凉的孩子?”
傅燕迟笑了下,“七七是我跟月凉的孩子,快五岁了。今天带她过来,就是来看望外婆的。”
宋淳生心头一震,五岁?
照这个时间推算……
“月凉当初怀着的那个孩子,是你的?!”他再次难掩惊诧震惊,同时心里跟掀起了滔天巨浪般。
那个孩子明明已经死了。
田家老婆子对宋月凉没说实话,最后却没能瞒得住她,就在田老婆子被抓之前不久,那个孩子已经被田家儿媳推下山死了。
难道,田老婆子连他也骗过去了?
如果那个孩子没死,就是眼前的七七!那七七的亲生爸爸是傅燕迟,是燕家长子……他当初到底做了什么?
宋淳生脸上血色可见消失。
他跟方茹一块对宋月凉施的那些手段,做的那些事情,等于亲手斩断了亲缘。
更等于跟傅燕迟结下了死仇啊!
他坏了宋月凉跟燕家长子的姻缘,强行要她嫁进燕家二房!想捡芝麻却丢了西瓜!
这个真相赫然在他眼前揭开,宋淳生几乎落荒而逃,一刻不敢在闲人山庄多呆。
他要回去好好冷静冷静,好好想想,要怎么才能找到方法补救。
几天前宋氏集团动荡,面临四面楚歌的境地,就是因为宋子韵算计燕家长子。
最后还是傅燕迟亲口承诺不会把事情追究到宋家头上来,宋家才能逃过一劫。
如果宋月凉女儿的亲生父亲是傅燕迟这件事情爆出去,那周围那些对宋氏虎视眈眈的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傅燕迟对宋家又打着什么主意?
死缓?还是正在筹谋凌迟?
宋淳生不敢想!
闲人山庄这边,傅燕迟在宋淳生离开后,也没有继续久待,想要找出李蔷跟月亮之间的心结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事情。
只能徐徐图之。
至于七七这个致胜法宝,被暂时留在了闲人山庄。
这是他跟家里老爷子及婆婆共同商量过后,取得同意才敢施行的计划。
要不然回去得被打到头秃。
“傅先生,上次身体检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老院长通知去医院拿报告。”
回市区路上,贵叔提醒了句,免得男人忙忘了。
傅燕迟微愣,“老院长有没有透口风?”
“没有,去医院就能知道结果,傅先生担心?”
燕希大笑,“他哪里是当心,他分明是害怕!哈哈哈!”
傅燕迟拿起靠垫拍到了青年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