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司空大人叫我们前去曹村查探,是发觉事有蹊跷,又不想让任何势力介入的权宜之计。可惜……。”
可惜最终,还是走漏了风声!
敌人在他们到达之前,一把火将曹村烧了个干净。村里到底有多少兵卒已经不得而知。虽发现三百多具尸首,却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吃空饷!”林楚眸色一动,眼底闪过一抹冷然:“百里渊和容安利用曹村吃空饷!”
什么抢劫杀人?飞鲨堡不过是替罪羔羊,毁尸灭迹掩盖事实才是真!
匣中诸多证据直指百里渊。可惜,容安已死,再无对症。
林止垂眸瞧向樟木匣子,将它自桌案上拿起,一抬手,尽数丢入到山崖下去了。
此处是悬崖绝壁,就能化作无形,自此后再无用处。
数年心血毁于一旦,不心疼?
林楚默默瞧向林止,他眼底暗芒如云诡波谲的海。他当然不甘,但……时局如此,只能放弃!
“容安已死,这些皆为废纸。”他语声低沉凝重,缓缓向林楚解释。
皇上下旨,赐死容安。即便林首辅父子权势滔天,终不能违抗圣旨。
这一仗,一败涂地!
林楚瞧向林止,男人面目平静,无半分喜怒。只将狭长一双凤眸投向高远夜空,瞧上去冷冽无情却带着对天下众生的悲悯和无奈。
世人只道宗正府宗主阴狠毒辣杀人如麻,却不知当今乱世,唯有以杀方能止恶。
林止,起心动念皆为百姓谋福祉。他孤独冷寂拒人于千里之外,只因当今天下,无人能与他比肩。
“机会总会有。”林楚讷讷,语带安慰。
“我知你对容安一案耿耿于怀,若不叫你明白其中干系,只怕夜不能寐。”他说。
林楚:“……哦。”
“不过你也不必沮丧。此事即便死无对证,终也难逃悠悠众口。”
“恩?”林楚抬头,不明所以。
“你叫石菲菲和钟思四处散播的言论,不错。”男人眼底浮起丝罕见浅笑,如迷荼花开,一下子能惑了人的心神。
众口铄金!
古往今来,人言才是最为可怖的利器。即便百里渊手眼通天,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凝凝,老薛,小寇子,老沈……是谁?”男人声音淡漠而悠扬,听的林楚心中一荡,险些变了脸色。
她前世被海浪吞噬惨死,今夜被激荡的陵水河勾起神伤。一时恍惚的呢喃被李天绶听到,竟还……告诉了林止?
林楚偷偷翻个白眼,老头子那么大年龄,怎么还跟长舌妇一样?
“关于你的履历,宗正府记录的清楚明白。你三岁时生了重病,你母亲将你送入井水村治疗,后心力交瘁身亡,自此后再也不曾离开井水村。但……。”
“偏远乡村长大的孩子,能精通蛊术?耳聪目明?武功卓绝?还能驾驶由精密机关锻造出的木牛流马?”男人寡薄唇瓣贴在林楚耳边:“井水村里,并没有凝凝,老薛,小寇子,老沈这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