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楚点头毫不犹豫。真相残忍，却比欺骗长久稳固。
“我明白了。”端木言吸了口气，豁然起身。
噗通。
她毫无征兆跪在章太后脚边：“请太后娘娘准许林楚接任护国军统领！”
林楚：“……。”
今天来不是为了逼婚？护国军统领是什么情况？就……挺突然。
嘭！
案几上珐琅彩的茶盏到底没留住，碎裂在端木言脚边。
滚烫的茶水尽数泼洒，飞溅的茶汤透过夏日轻薄的衣料喷溅在她细嫩肌肤上。端木言身躯轻颤，身躯依旧跪的笔直，眼底的柔弱彻底换做坚韧。
“请太后娘娘准许林楚接任护国军统领！”
嘭！
少女洁白额头重重磕向青石板的地面，巨大的声响令人悚然。
“请太后娘娘准许林楚接任护国军统领！”
嘭！
“请太后娘娘准许林楚接任护国军统领！”
嘭！
“端木言，起来！”林楚猝然起身，攥住端木言手臂，将她自地面上拉起。
少女额角碎发被鲜血浸染，紧贴于面颊。血线如蛇蜿蜒，唇瓣几乎失了血色。
林楚挑眉：“你自己的身子若是自己都不知道爱惜，就是蠢！”
“瞧瞧你们，成何体统！”章太后眸色含怒，唇齿中生出讥诮的凉薄：“真当哀家这里是什么市井之地，任谁都能大呼小叫撒泼打滚么？”
“呵。”林止冷笑，一瞬不瞬瞧向章太后。将她眼底隐藏极深的杀意瞧的分明：“这不正是太后娘娘希望看到的局面？”
“你们误会了。”章太后幽幽叹口气，生出满目愁绪：“今日一早言儿便入宫求见，直说要将护国军统领一职交给林楚。皇上震怒不已，令哀家处理此事。哀家不得已，只得宣你二人入宫。”
“桂芬，去将内务府新送来的檀香点上。那味道平和，能润燥静心。有些事情，得平心静气才能谈。”
桂嬷嬷答应一声，换了殿中熏香。章太后始终半眯着眼眸斜靠在美人榻上，手中念珠清脆相击，在针落可闻的寝殿内异常清晰。
直到檀香醇厚的气味荡起，氤氲了整个殿宇，她才缓缓掀开眼皮。
“护国军是当初谨明在西楚绝境中，一刀一枪拿命拼出来的队伍。这只军队隶属于她，西楚任何人都无权掌控。谨明香消玉殒后，言儿便是名正言顺的统领。然，她前些年浑浑噩噩不思进取，只得将护国军并入西山大营代管。十多年的经营下来，护国军……。”
章太后声音顿了顿，唇齿中溢出惋惜的轻叹：“护国军早名存实亡，大不如前了。”
这些事情林楚是知道的，婉言掌握的天域情报机关里，存着诸国古往今来的辛密。护国军作为当年西楚大陆所向睥睨的军队，值得在天域拥有姓名。
但，近些年再听不到护国军的声音。林楚以为，护国军早在岁月蹉跎中消亡，原来竟还存世？
“太后娘娘。”端木言缓过了一口气，急切开口：“我母亲的生辰只余不足两月，东唐南疆北漠盘踞于上京不肯离去，为的不就是我母亲生辰日的护国军武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