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凝一回来,觉得府上的气氛不太对。
她问紫兰,“我不在的日子,可有发生什么事?。
紫兰:“昨天半夜,王妃闹过自尽。”
许清凝:“那想必是还没死。”
赵雨燕怕是又要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去吸引别人的注意了。
“有人去看望她了吗?”
紫兰摇了摇头,“王爷只让大夫去救治,他没有踏进去半步。还真是可怜呢,拿自己的命来威胁,都没什么用。”
许清凝推开窗户,看向赵雨燕所在的方向,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
不过她没想明白,时至今日,赵雨燕为何还要折腾?
上一辈的恩怨,挤压在许清凝头顶,她即便不想去掺和,也摆脱不了。
“算了,不必管她了,你去准备一些东西,我过段时间要外出。”
紫兰问:“郡主好不容易回来,又要去哪里?”
“长洲。”
许清凝虽然安排了一个死士跟在苏湄雪身边,但还是不太放心,她得亲自去见苏湄雪过得如何?
紫兰:“那奴婢和你一块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许清凝同意了。
这会儿,有人来了。
许清巍正在外头,“阿凝,你在里面吗?”
许清凝推门走了出去,见他身上还穿着官服,怕是一下朝就过来了。
许清巍:“阿凝,有件事情,我得找你聊聊。”
许清凝:“什么事?”
许清巍:“你可还记得桃县的县令?”
许清凝回忆了下,“记得,于县令给我的印象还挺深刻。”
当初,桃县旱灾严重,于文州多次上折请求赈灾,没有得到回应,只得亲自前来京城。
许清凝还记得,他总是穿着一双破了洞的靴子,别的官员都嘲笑他,他都置之不理。
“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许清巍叹了一声,“前几日,于文州被打入了刑部大牢,说是和谋逆有关。可他一个穷苦县令,怎么会谋逆呢?这不是明摆着诬陷吗?”
他和于文州虽说只相处了几个月,但他看得出来,于文州是个人品正直的好官,绝对不可能会谋逆的,骤然被打入大牢,肯定是有冤屈。
“阿凝,我是想来问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出来?”
许清凝想了想,刑部从前在楚琼手里,他离开之后,皇帝就把这个重要的位置给了江遥,也就是曾经的江太傅。
“要救于文州出来,必然得经过江遥,你对他可熟悉?”
许清巍:“江大人从前深居简出,最近才接手刑部,我们确实不熟。”
他也就平时上朝的时候,见过江瑶。
江遥长得很严肃,气质更严肃,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满朝文武,也没谁敢上去攀交情。
许清凝:“你试着去接近江遥,先了解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才好对症下药。”
如果江遥是个清官,查明案件之后,自然会将于文州放出来;如果他不是,到时候就用别的手段。
她又想到了什么,“我和他女儿倒是有几面之缘,估计江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回想起江意柳此人,外表看起来是个清冷孤傲的世家小姐,实则武艺非凡深藏不露,心地也还不错,就是嘴巴有点刻薄。
许清巍:“好,那我先试着去接近江家人。”
……
许清凝看着许清巍远去的背影,他还真是有点不一样了。
紫兰见她站了很久,“郡主,你是在担心世子吗?”
许清凝:“我哥以前是酒楼赌馆的常客,如今去和官场人打交道,也不知他心眼子够不够多。”
紫兰:“世子从小就运气好,心态也好,奴婢看他总是能逢凶化吉。他少时读书,有一天睡懒觉逃课没去,结果那天学堂屋顶塌了,所有人或死或伤,就他成功躲过一劫,你说他是不是有福气?”
许清凝听紫兰说起这事,不得不承认,许清巍在某些方面,的确比她运气好,比如他在赌坊就不会输。
他文不成武不就,前世若非为了救她,大概会当个纨绔世子,一直快乐到老。
现在,许清凝已经改变了他的命运,将他推上当官的路,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几日后。
紫兰:“郡主,有个男人在府外,说要见你,对了,他还说是你认识的人。”
“我认识的?”许清凝:“那我出去见见吧。”
许清凝没想到来人会是李东。
“你来找我,可是沈大人有事?”
李东递了封信给她,“我家大人即将出远门,所以想找个机会同你道别。”
出远门……许清凝有些疑惑,沈雁书身为大理寺卿,他好端端的为何要出远门?
她接了李东递来的信,“好,我知道了。”
李东走后,许清凝才把信拆开。
紫兰:“郡主,沈大人说了什么?”
许清凝:“他约我酉时在护城河边一见,当作告别。”
紫兰隐隐约约嗅到了些不对劲。
虽说京城民风还算开放,可一男一女相约夜会未免暧昧,难不成沈大人也对郡主有意吗?
可这样的话,那位萧将军又该怎么办呢?
算了不管了,让他们自己打一架吧。
紫兰问许清凝,“郡主你要去吗?”
许清凝把信收好,她同意了。
“去吧,好歹……我们算是朋友。”
她就是心里有些尴尬,毕竟前不久还叫了他几声“爹”,还对他磕了几个响头,唉。
……
酉时,太阳刚刚落山,天算不上太黑,河边的灯已经早早亮起来了。
许清凝如约而至,她先是看见沈雁书的背影,他今日穿着寻常便服站在风口,风一吹,似要羽化升仙。
“沈大人。”
沈雁书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清澈面容上顿时有了些笑意,于昏黄落日中显得十分温暖。
而后,许清凝听见他说了一句。
“生辰快乐。”
他的声音便如眼前缓缓流淌的河水,又如身后灼灼如火的长灯,最为温柔,亦最为炙热。
许清凝心里似有什么落地迅速生根。苏湄雪不在了,没人会记得许清凝的生辰,连她自己都差点忘了。
“你怎会知道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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