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屿转身回去,看见苏迎哭得眼泪哗啦直流的。
他最烦看见哭哭啼啼的小屁孩了,实在心烦,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
“不准哭了!”
苏迎听到后,反而哭得更凶了,他不想被关在这里,他想回家了。
“呜呜呜---”
萧屿点住了苏迎的穴道,令他动弹不得,呵呵,这下哭不出来了吧。
还没啃完的鸡腿从苏迎嘴巴里掉下来,他一动都不能动,只剩眼睛眨呀眨,心里骂骂咧咧。
这个大坏蛋实在太坏了,他都还没有吃完呜呜呜。
萧屿无视苏迎的愤怒和委屈,用力捏了下他的脸,言辞威胁:“再哭的话,就把你丢山里喂狼,本将军从不说谎。”
苏迎心里更委屈了,凝姐姐从来不会欺负他。
他默默发誓,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把这个大坏蛋狠狠揍一顿,太可恶了呜呜呜。
……
几天后,许清凝收到了苏迎写的纸条。
她看向跪在面前的黑衣死士,“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死士答:“在凉州发现的。”
许清凝反复检查过,这纸张的确是凉州特产的竹宣纸,字迹也和苏迎的一模一样。
因为他写“鸟”这个字,总是会习惯性少了里面一点。
可许清凝是个多疑的人。
她不得不怀疑,摆在自己面前的证据,越是天衣无缝,就越是存在疑点。
近日来,搜集到的所有消息都在告诉她,苏迎在凉州,像是设下陷阱,故意引着她跳进去。
死士问她:“主子,我们还要继续调查吗?”
许清凝思忖了会儿,唇边缓缓勾起淡笑,“先不查苏迎了。”
他们越是想告诉她苏迎在凉州,她就越不相信,且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后招?
“你去长洲找苏湄雪,守在她身边。”
许清凝虽然不确定苏迎身在何处,但苏湄雪等人被流放到了长洲,这件事是众所周知的。
皇帝大概觉得她们都是女眷,没什么威胁,才留了她们性命。
“是!”
顷刻间,暗影消失无形。
许清凝走出了房门,算算时间,这两天,许清巍也该回家了,为什么还没看见人呢?
她问秦嬷嬷,“我哥还没到家吗?”
秦嬷嬷:“昨天世子就该回来了,谁知他刚入京城,只让下人回来送了句口信,咱们谁也没看见他人影,王爷这会在生气呢,说等世子回来了要动家法。”
许清凝猜到了,这就是她哥的作风。
“在桃县待了四五个月,也算是难为他了,我出去找他回来吧。”
秦嬷嬷:“郡主要怎么找?”
许清凝:“我知道他在哪里。”
她换好了男装就出门了。
……
这天的街道很是热闹,很多人朝一个方向聚集过去,想必是有什么新鲜事。
许清凝随意问了个路人,“前面发生什么了,你们都围着去看?”
“你还不知道吗?北凉使臣来朝拜了!”
许清凝对北凉人并不熟悉,“来了很多北凉人吗?”
“听说北凉人长得和我们很不一样,大家都想去看看呢,我也要去了,不和你多说了!”
许清凝没有和他们一起挤进去看,而是去了条相反的道路。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许清巍去了赌坊。
许清巍现在好歹是个正经的官,若是被人认出来了,岂不是会生很多麻烦?
她还是早点把他领回去吧。
……
赌坊。
许清巍正捏着沓银票给自己扇风,时不时瞥了眼对面坐着的绿衣公子。
“这位小公子,你已经连输三把了,还要继续吗?”
绿衣公子说:“再来!”
许清巍啧啧道:“你还有银子吗?”
绿衣公子身上的银子已经输光了,但他不服气,把最后的折扇放在赌桌上,“这把扇子至少可以当一百两,我们继续!”
许清巍轻描淡写地说:“行啊,我今天就让你把底裤都输光。”
“你休要做梦!”绿衣公子咬了咬下唇,恨恨瞪了许清巍两眼,脸都被气得发红了。
他们玩的是规则最简单的局,比大小,谁摇出来的骰子点数大,谁就赢了。
开盘之前,双方押下赌注,开盘之后,赌注归赢的一方。
简而言之,表面上就是比谁运气好,但经验老道的赌场常客,自然懂得识局势而定。..
许清巍混迹赌坊这么些年了,可以说,比起当官,他更适合当赌徒。
一开始,他就觉得对面这人是新手。没什么经验,长得白白嫩嫩的,偏偏嘴巴毒得很,估计是哪个小少爷私自跑来赌坊了。
今日不赢个钵满盆满,许清巍是不会停手的。
他斜着眼瞟了下,“小白脸,你可决定好了?这盘下去,你要是输了,可就身无分文了。”
绿衣公子回击道:“哼,小黑脸,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小黑脸……许清巍愣了愣,难道他去桃县待了五个月,就变黑了吗?
唉,早知如此,他就不听妹妹的话了,何必离开京城好山好水,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谁知这第四局,绿衣公子还是输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折扇被拿走。
他不服气:“我们再来最后一局!”
赌博就是这样,越输越想赌,要是不能赢回来,是绝对不罢休的!
许清巍:“还不服气吗?你只剩头上发冠还值点钱,要不我给你取下来?”
他作势就要去摘绿衣公子的发冠。
谁知这发冠一掉,绿衣公子的满头长发就散下了,垂落在肩膀两侧,微风徐徐而来,眉如细柳、眼如弯月,凌乱发丝中,神态依然高傲清冷。
众人算是看出来了,原来不是个小公子,而是个小姑娘啊!
“谁准你动手动脚的?”绿衣姑娘恼羞成怒。
她扇了许清巍一巴掌后,推开人群就仓皇逃走,连那个值钱的发冠都顾不上了。
许清巍没想到会是个女子啊,毕竟他混赌坊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哪个女儿家来的。
今日倒是被自己碰上了,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可真是倒霉,她打完之后,一眨眼功夫,人就不见了。
下次要是再见,他必须得好好说她几句,来赌场要有赌品,输了银子就打人是不对的。
许清巍没心思接着赌了,便也离开了。
谁知一出去,就遇上了许清凝。
他看了她几眼,不由纳闷,“阿凝,你怎么也喜欢女扮男装?”
去桃县赈灾的五个月,许清巍瘦了些,皮肤也被日光晒得黑了些,轮廓棱角变得清晰,原本平庸的相貌,反倒是有了几分沉稳厚重。
可许清凝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一丝丝“惊恐”,他们兄妹这么久不见,不应该如此啊。
“大哥,我要是再不来找你回去,父王可要对你动家法了。”
“我在山沟沟里待了那么久,可想念京城的玩意儿了。”许清巍还不太想回家,“阿凝,你就让为兄在外面多玩几天再回去吧!”
许清凝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不行。”
她抓住许清巍的手,“你必须和我回去。”
许清凝当初劝许清巍去赈灾,就是为了让他博取功名。
如今他回来了,皇帝自然会论功行赏,到那时,可不只是一个六品的户部小官了。
许清巍:“……”
他怎么觉得,她才是他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