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行走江湖多年,姓风,因家中排行第二,大家都喊我风二爷。”
“风二爷?”许清凝在脑海里想了几圈,对这个人没有半点印象。
风二爷笑了几声,“宁老板,我也不兜圈子了,你手头上有多少米粮,我都可以买下,你放心,价格就按照市面上的最高价定。”
许清凝:“做生意讲究诚信,如今粮价是水涨船高,原来一文钱一斤的,现在已经飙升到百文钱一斤了,你要买下所有的,我却不知你有没有这个经济实力?”.
风二爷:“我不缺钱。”
许清凝心想,这时节大批量收购粮食的人,肯定别有用途。
眼前的风二爷是想干什么呢?
许清凝看不见面具下他的脸长什么样,但从身形声音判断,不过二十多岁。
“如今米粮短缺,想从我手里买的人很多,我今日应下你,到时候你反悔了怎么办?”
风二爷:“那你想如何?”
许清凝:“这样吧,你交个定金,我才能相信你是诚心想买。”
风二爷似乎没想到还有这个说法,“定金?”
“定金为全款一半,我收了你的定金,等同接下你这单子。货物准备妥当的时候,你再付全款。”许清凝还加了句,“定金不退不还。”
风二爷嘴角抽搐了下,这个宁老板还真是精明算计得很啊!
但现在市面上,除了宁家米铺,别家的都早早卖完了。
“好,我交定金。”
他随手拿出叠银票递过去,
许清凝心想,还真是阔绰,这么一大笔钱都不带犹豫的,“我会让人尽快把货准备好。”
风二爷:“宁老板可要快点。”
许清凝点头示意,带着钱转身离开了。
这会儿,从里头屏风处又走出了个男人。
他一袭红衣折扇在手,淡淡看向“风二爷”。
而“风二爷”取下了面具,可不就是贺成?
萧屿坐在许清凝刚才坐过的地方,“你轻易交了钱,就不怕被那宁老板骗吗?”
贺成说:“我觉得宁老板不像是骗子。”
“不像骗子?”萧屿回想了刚才那个人,莫名觉得有些眼熟,反正不是什么好印象。
“但凡早点,也不至于只能从他手上买了。”
贺成:“这说明宁老板有生意头脑啊!旱灾刚开始,各大米商恨不得赶紧把囤积的货都卖了,生怕南方下雨,只有他在等。大家都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是没下雨,等到最后,只剩下宁老板手里有粮了,当然是他要什么价,别人给什么价了。”
萧屿冷冷说了句:“无奸不成商。”
……
许清凝刚走出来,就打了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回头看向醉欢楼,“宁安,米卖完了,你猜我们接下来卖什么呢?”
宁安摇摇头,“不知道。”
他没什么生意头脑,都是郡主说什么,他就干什么。
许清凝说:“我想开青楼。”
宁安:“郡主是认真的吗?”
许清凝:“刚刚你也看见了,对权贵来说,娱乐方式就是吃喝嫖赌几样,醉欢楼里多的是一掷千金的人,难道你不想分一杯羹吗?”
宁安:“但是醉欢楼的名声已经打出去很多年了,如果郡主要开,就得弄点特别的。”
“是啊,要不我开一家美男馆吧?”
许清凝兴致勃勃地问宁安,她是真的有想法。
醉欢楼里已经集结了最好的姑娘们,许清凝弄不到更好的资源了,不如从男色上面琢磨琢磨,毕竟京城的男风馆并没有特别好的。
宁安被这目光看得怪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回复。
“这……”
许清凝看宁安有些不好意思,细碎刘海下的眼睛只盯着地面。
对啊,他才十二岁呢,还是个孩子,不能听这些。
许清凝捏下巴,说:“要是能把萧大将军请来当头牌,他即便只往那儿坐着,我的店就能一夜暴富!”
宁安听到这话,猛然抬头看她,“啊?”
要大将军去当头牌,也亏他家郡主说得出来,幸好萧屿没听见。
……
此时,醉欢楼上的萧屿也打了个喷嚏。
他推开窗往背影渐渐隐匿在人海。
“我们也该走了。”
萧屿从后门出去,回到了忠义侯府。
每次进门,头上那“忠义”二字就像是在警告他。
萧家将门世家,世代忠烈。
只有战死沙场的将军,没有谋逆作乱的反贼。
忠义侯府的牌匾,不是荣誉,而是沉重的枷锁,牢牢锁住这府里的所有人。
“喵呜~”圆圆一感知到萧屿回来了,就会往他脚边蹭。
“原来你每次都在等我回家啊。”萧屿一手托起小猫,往里面走。
他看见了江意柳的背影。
“你怎么来了?”
江意柳转过身,脸色有些愤怒,质问道:“萧屿,你为何要毁了她的脸?”
萧屿不明白,但他很少看见江意柳为什么事生气,奇怪了。
江意柳一生都活在光明磊落中,最嫉恨那些不入流的腌臜事。
“你不想让许清凝成为太子妃,可也不该毁了她的容貌,毕竟她还年轻。萧将军,手段未免太下作了些,我看不起你!”
在江意柳看来,虽然许清凝坏心眼多了些,但罪不至死,不该被这样毁掉人生!
她说完就阴沉沉离开了,留下一脸懵懂的萧屿。
萧屿还没搞清楚状况,什么叫做他毁了许清凝的脸?
她毁容了吗?
就半天时间没关心,果然出事了。
……
这天夜里,许清凝沐浴之后躺在被窝里,准备睡了。
可她精神抖擞,根本就睡不着,只睁着大眼睛转啊转。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张脸,男人的脸。
许清凝还当自己出现了幻觉,伸手去掐了把他的鼻子。
热的,硬的。
是真人啊!
萧屿拿着烛台放旁边,照亮了许清凝周围。
他看过去,只见她那满是红疹的脸,原本美丽的容貌被毁得一干二净。
“你脸怎么了?”
许清凝也看清了是萧屿,下意识想扯被子蒙住,她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难看。
她缩进去,就像乌龟缩进了壳。
“你别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