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兰德里另约了时间,到达傅氏科尔格拉分公司时,前台告诉她,傅砚洲正在开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
顾青桐一直在楼下等。
保镖跟前台说了几句话后,用内线拨给总裁助理宋少恭。
宋少恭永远记得他老板质问过他,为什么不在他脑震荡昏迷的时候叫醒他!
于是接到“顾青桐来了”的消息时,顾不上里面正开股东会议,也顾不上那些大人物们争吵激烈。
他急忙跟那个正“舌战群儒”、“以一己之力抵挡千军万马”的男人汇报了。
傅砚洲实则已经跟这帮老家伙拉锯数日了。
他独断专行的做事风格让几个大股东非常不满,特别事关z国的油井项目,参与进来的都是自己人。
傅砚洲让他将顾青桐带到他办公室。
“去吧,我马上就到。”
“是。”宋少恭快步离开。
听见他家总裁在里面跟那些老奸巨猾的股东们谈判,他也不是很理解。
油井项目是暴.利,稳赚不赔,并且含有垄.断性质,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碰的。
傅氏从勘探到疏通战线、再到建立分公司、建立油井……这是个漫长且艰难的过程。
不过要不是傅砚洲独特的眼光和大胆的决策,油井项目也不会有今天。
所以如今明明可以自己人赚大钱,傅砚洲非要吸收新的投资,增设新股东……
别说股东,就连一直跟进油井项目的宋少恭,都难以赞同。
“顾记者,请进来吧。”
顾青桐被请进傅砚洲的办公室。
办公桌上立着两个相框,面朝着里面。
顾青桐等得无聊,想看看是不是傅程训的照片。
她走过去拿起一个,果然是。
是小家伙大约一岁左右的照片,白白胖胖的,手臂和腿像莲藕。不会走路,坐着傻乐,牙都没长几颗。
她看着照片露出微笑,不自觉地伸出手指去触碰孩子的小团脸儿。
“那是阿训十个月大的时候拍的,我每年都会让人来给他拍照,纪录他的成长。然后,拿给他妈妈看。”
男人走进来,关上门。
顾青桐背影一僵,问道:“还有么?”
“有。”
听他的语气,貌似另一个相框就是。
她拿起……
迅速放下。
紧接着想了想,要把那照片拆出来带走!
她的动作被男人阻止,相框从她手中夺下。
他似笑非笑地说:
“顾记者,这是我的东西。”
顾青桐反呛他:
“这是我的照片。”
“你不讲道理。”傅砚洲淡声说完,将那相框安放在傅程训的照片旁。
顾青桐没忘了今天来的正事。
她从包里掏出那个档案袋。
“兰德里集团的审计报告和财务分析?你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的?”
傅砚洲站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置于桌上。
“傅氏集团的工作效率高,顾记者是知道的。”
“可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财务状况是一个公司的核心机密,兰德里集团的规模根本就不是能够轻易入侵的……”
“顾记者是在审训我?”
“我只是,要确保信息的准确性。”
“呵……”傅砚洲低头笑了。
他后退两步,离得太近反而看不清对方。
“你一直以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两人对视一阵,似是在无声地较量。
“谢谢。”顾青桐说了声,把档案袋装进包里。
她转身要离开时,身后的男人蓦地朗声唤道:
“青桐。”
顾青桐顿住脚步,转过去疑惑地看着他。
可男人虽笑着,眸光却隐隐透着阴沉的。
“我绝不会祝福我心爱的女人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也绝不会允许我的妻子……嫁给别的男人。”
“……”顾青桐被他偏执的话语弄得有些脊梁骨发寒。
“我绝不。”
男人说完,又狠狠地重复率一遍。
像是在对她、也是对自己。
顾青桐目光触及到他身后那两个相框。
她淡淡地说:
“你的妻子早就死了。”
“新闻上说的,她死于一场车祸。”
傅砚洲听了,心剧烈一痛。
他皱眉,忍不住屈下身。
就在顾青桐要朝外时——
外面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
“霍小姐,霍小姐……”
宋少恭似乎在拦截。
顾青桐定住,眯起眼。
退无可退……
下一秒——
“砚洲,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来科……”
霍明书推门而入,与顾青桐远远的,面对着面!
“啊!”她吓得惊叫一声!
顾青桐被女人尖利刺耳的声音震到,微微皱了皱眉。
门外也有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也不知这位总裁的未婚妻看见什么了?
见鬼了吗?
只见霍明书一步都不敢靠近她眼中那个“死了三年”的女人!
要不是白天……
要不是旁边有人……
她差点就要晕死过去了!
“你……你……”
她伸出纤纤玉指,颤抖地指着顾青桐。
顾青桐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这位……”
“明书,你怎么来了?”
身后响起男人沉稳的脚步声,经过她时,与她对视一眼。
顾青桐便也朝着霍明书走过去,笑着伸出手:
“是……明小姐?明小姐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宋少恭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他在一旁提醒道:
“顾记者,这位是……霍明书,霍小姐。”
“噢……”顾青桐“恍然大悟”。“原来是傅总的未婚妻,霍明书小姐。”
她立定在霍明书面前,大大方方道:
“我叫顾青桐。久仰芳名。”
“顾……顾、青、桐?”
霍明书失神地重复着她的名字。
这不是什么顾青桐!她根本就是她的噩梦!
她眼看着就能嫁进傅家、摆脱霍家了!
她马上就能跟这个让她不可自拔深陷进去的男人结婚,同吃同住,患难与共,不管何时,站在他身边的只有她。
她还要给他生孩子!
比傅程训还要可爱的孩子。
她要给他生好多……
霍明书慌乱地扑到傅砚洲怀里,紧紧搂住他的劲腰,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弱弱地问:
“砚洲,砚洲……她,她不是死了吗?”
傅砚洲眼中骤然一沉!
迸射出的目光如寒冰般幽冷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