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羽问赵方平这句话时,两人的关系就已经有了一道无法修补的裂痕。
因为赵方平的犹豫,对颜羽来说,就是一道致命的伤痕。
赵方平左右为难。
“爸爸。”赵一雯开口了,她虽然还是个少女,但她的眼神冰冷到极致。
“爸爸,你选她、还是我?”
赵方平沉下脸:“雯雯,谁教你威胁爸爸的?看来我平时对你的管教还是太少了,让你这样任性!你跟我回去!”
赵方平说完,拉着赵一雯就走了!
社里一阵唏嘘。
程筝见颜羽心死的模样,扶她回办公室休息。
而方晚星不甘心,她今天把赵一雯都带来了,就是想让赵方平解雇颜羽和程筝,让程筝彻底成为社会上的一个废物!
“程筝姐姐。”方晚星叫住程筝。
程筝差点把她忘了。
她略微一停留,警告道:“方晚星,你别没事闲的处处找我的麻烦,还牵连别人。你的手不是残废了吗?打架的时候好用得很,用不用去做个伤情鉴定,省得到处污蔑我?”
“你……”
“你什么你?你离我远点!人前装乖卖萌,人后心思恶毒,还是高干家庭的子女呢,没教养!”
方晚星没想到程筝嘴毒起来这样气人,冲上去就要扇她!
程筝不想因为她耽误时间,颜羽明显状态不对,她不耐烦地推开方晚星。
方晚星不依不饶。
突然,方晚星的手机响了。
她喘着气接起来,听清楚对方说的话后,她惊呼:“怎么可能?我论文没有抄袭!再说我都毕业了,学校还能收回我的毕业证和学位证吗?凭什么……”
里面说的事似乎很严重,方晚星匆匆离开了。
关上办公室的门,颜羽一下子瘫倒在程筝身上。
“颜总编!”
“嘘,我没事。”
程筝十分担忧:“我叫救护车吧。”
颜羽阻止她:“程筝,我用到救护车那天大概就是我生命的尽头了,不吉利。”
“颜总编,您不能忌病讳医。”
“傻瓜。”颜羽拍拍她的手,“我是个已经被医生宣告死期的人了,明白吗?”
程筝心头一酸,虽然认识颜羽的时间不长,但颜羽是她的伯乐,也是教她写文章的老师,她想颜羽好好的。
“别哭,程筝,快速成长起来吧。我怕,我挺不了多久了……”
……
在杂志社鸡飞狗跳的一天结束了。
白越告诉程筝关于虞湘湘这次访谈失利的严重后果时,程筝刚好到家。
偌大的房子里漆黑空旷,毫无人气。
看来昨晚不仅她没有回来,傅砚洲也没有。
手机里没有一个他的未接来电,信息也没有。
“筝筝,虞湘湘这次在台里闹了大笑话,谁都知道她是顶替你留下的,别说同事们和老倪,就连老唐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她在电视台可是难混了。”
程筝开了灯,疲惫地坐在沙发上。
她凉凉地说:“她本来就不喜欢干这行,不热爱怎么可能擅长?她就喜欢争,跟我争,证明啊,她比我强。”
“不过你最近小心点,雨柔说虞湘湘气不顺,这两天总是一副要找人撒气的嘴脸,怪吓人的。”
“我离她这么远,她手能伸那么长?再说,雷奕泽现在被关押调查,其他跟她关系好的人也都蛮消停的,你不要担心我了。”
白越怎么能不担心,又叮嘱几句。
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虞湘湘远比他们想得要狠。
“筝筝我要出差去查一些东西,你有事可以找雨柔和亚东帮你。如果是棘手的事,就找宁昭,他家也是有背景的。”
程筝听他说得严肃,好像这次出差要很久的样子。
他没有说具体采访什么,多半是暗访。
“白越,你小心。”
“放心吧,哥干这行多少年了。”
挂断电话,程筝累了,饭都没吃就在沙发上一倒,睡着了。
等她睡了一觉睁开眼,天都蒙蒙亮了。
房子里没有半分变化。
傅砚洲,还是没有回来。
程筝躺在沙发上,闭着眼。
房子里死寂无声,程筝的心却在躁动。
他去哪儿了?一个消息都没有连电话也不打了。
她独自生着闷气。
不知不觉,晨曦如洒影,朝露含霜,霞光腾跃。
天亮了。
程筝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都摒弃掉,打起精神去做了早餐,吃完还要去上班。
可就在她准备收拾碗筷时,电梯门开合,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程筝一怔,刚想说话,傅砚洲却脱了鞋径直走过来坐下。
“还有吗,我没吃饭呢。”
程筝答了声“有”,给他拿了吃的摆在桌子上。
傅砚洲比平日少了几分优雅考究,多了几分急促和不拘小节,看样子饿坏了。
程筝在心里做了半天思想斗争,终于开口问:“你去哪儿了?”
可傅砚洲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
程筝来了气……他凭什么呀?
她就那么好奇?她没事闲的?
就在她不准备再问,要收拾东西去上班时,吃完饭、擦好嘴的傅砚洲伸手拦下她。
“筝筝。”
程筝心一颤,直觉不是好事。
“干什么?“
傅砚洲站起身,握住她的双腕让她面对着他。
他略显头疼地说:“筝筝,妈高血压发作,经过抢救之后总算救回来了。你,跟我去医院看看妈。”
他这话的意思,是不让程筝拒绝。
程筝乍听高衍兰发病,心里一惊。
但男人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心里有了压力。
她嗫嚅道:“你妈看见我,会不会…”
“不要你妈我妈的。”男人带着火气,明显这两天心力交瘁。
“我给你跟赵老师请假了,等我十分钟我换个衣服,我们一起去医院看妈。”
他做了安排妥当,不容拒绝。
程筝只好坐下来等他。
待他快速冲了个澡,换了一套衣服后,握着程筝的手一路来到高衍兰抢救的医院。
到了明显安静豪华的一层,程筝听到傅砚洲叮嘱她:“待会儿不要惹妈生气,前天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她现在的状况真的很不好。你是她的儿媳,担待一些。
程筝无声地点头,傅砚洲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特护病房外,来的亲戚们不少。
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恰巧出来,程筝认识她,傅砚洲的一个舅母。
她看见程筝后,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张口对里面的人说——
“是砚洲带着程筝回来了。衍兰啊,你儿子带着儿媳妇来给你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