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昨晚嘀咕的话应验了。
当他到医院后听到那个消息,整个人都懵了,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嘴是不是开光了。
那个一直在景山作案的犯罪分子昨晚出现在了海淀,他的罪行又增加了一笔。
这时大半个四九城都已经炸圈了,大家都在议论着这件事。
王家栋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过家了,他们刑警队所有干警都被要求取消休假,大家都一股脑的投入到了这个案子中。
可即便如此投入,这个货昨晚竟然跳出景山跑到别的地方作案。
这可太打脸了。
张猛带着一脸的疲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端起办公桌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泡的茶水,一口就给干完了。
一个星期,睡了不足二十个小时,年近六十的张猛感觉自己已经快撑不住了,他现在真想躺下好好的睡上一大觉,可是一想到那些还奋战在一线的干警,他硬生生的压下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卷宗复印件看了起来,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到底在哪里?
这么长时间,犯罪嫌疑人抓了不少,调查完后也放了不少,他现在有一种老虎吃天无处下嘴的感觉。
又看了一会儿卷宗,张猛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他打算换换脑子,整天都思考这一件事情,把人的思维都给凝固住了。
“你好,我是赵志军。”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张猛知道,这个接电话的是李楚的助理。
“志军,我是张猛,你领导在不在?”
“啊,张局你好,领导今天有任务已经出去了。”
“那就算了,没啥事,回头我再联系他。”
“好的,张局再见。”
放下电话张猛叹了口气,想找个能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他的朋友其实不少,但是能让他放心的把案子说出来,又不用害怕失密,看来看去也就李楚一个了。
关键是还经常能给他提供一些帮助。
这边等李楚再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当他从赵志军嘴里得知张猛早上找过他时,毫不犹豫的就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他知道张猛找他是因为什么。
“猛哥,我,你在办公室等一会儿,我马上过去。”
跟丁秋楠说了一声,就让田军开车把他送了过去,然后又把他打发回去。
当李楚看到张猛的时候,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我说猛哥,你不会以为你才三四十岁吧?你不要命啦?”
张猛目前的状态,在他的眼里就像是一根被拉到极限的皮筋一样,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没办法啊,这个案子不破,哪有什么心思睡觉,再说了,
“你和那些年轻人有可比性吗?”李楚无奈的说到。
“行了,你也别废话了,躺沙发上我给你扎一针,最多半个小时。”
说罢,他也不顾张猛的反对,拉着他就往沙发上按。
“不是,小楚,我知道你的好意,我这里还等着下边的人汇总情况呢。”
“就半个小时能耽误多少事?没有你他们还不办案子啦?赶紧麻溜的。”
已经是老年人的张猛,在李楚的手里就像是小鸡仔般,一点反抗都做不出来,任由人家揉扁搓圆的,“唰唰”两针,短短几秒钟后,震天的呼噜声就在办公室里响了起来。
半个小时的深度睡眠,让张猛的精力恢复了不少,灰败的脸色也红润了少许。
“嘿,你确实有两下子啊。你这两下子能教给我们干警不?”
“你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这玩意能随便找人扎针?不要命啦?”李楚丝毫不客气的直接给他怼了回去。
然后他又摆摆手:“这个你就别想了,文轩我现在都不敢让他轻易给别人扎针。
我刚才看了一下你桌子上的卷宗,我有个疑问,你们究竟是怎么判断这些案子都是一个人做的?”
“你什么意思?”一听李楚提起案子,张猛就把扎针的事情丢到脑后了。
“就是字面意思,你就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把这几个案子定为连环案件的。”
“从作案手法,作案时间,目标人群,作案过程,以及最后的杀人方式。”
“还有没有别的证据?别如说指纹。”
张猛摇了摇头:“没有,这个家伙每次都带着手套,包括那啥的时候都打着小雨伞。有几个现场遗留下来的最重要的证据就是一个鞋印。”
“嗯,我正要说鞋印这个事儿呢,我看你那上面记录的是鞋印是四十三码的,然后就有专家推定,这个犯罪分子的身高大概是一七五到一八三的样子,是不是?”
“对啊,这是部里派来的几个专家划定的大致范围。”
“好”李楚点点头,然后他坐在椅子上抬起了自己的脚。
“我穿的是四十二码的鞋,我的身高一八零,我知道我一个人这样说明不了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们办案不能被这些专家说的给禁锢住,他们划的那个范围也不一定准,万一那个人就像我一样呢?大脚小个子或者小脚大个子的人哪里都有,这只是一个概率问题,你们办案可不能依靠概率去判断吧。”
李楚的话,让张猛不由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关于身高的问题其实之前就有干警提出过疑问,可这是人家几位专家一起得出来的结论,他们也就一直按照这个方向调查的,现在看来确实需要重新整理一下了。
“猛哥,有的时候不要太迷信专家。”
这话让张猛的呼吸猛的一滞,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李楚。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敢随便就质疑专家。”
“专家也是人啊,他无非就是比普通人见的稍微多点,但只要是人就有可能会犯错误,而且他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经验主义错误,所以,一定要对那些专家的话保持合理的怀疑。”
“知道了,等会晚点开会,我们会重新讨论一下这个身高问题。”
“猛哥,压力要有,但是也不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