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系舟狼狈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楚君烈端着红酒,露出抹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换下睡衣,楚君烈看向床上的人,上前为他轻轻掖了掖被角。
还有正事没做。
晏家几人几乎是惊喜的看到京城楚家来人,用十二万分的热情招待几人,满眼喜悦。
“我们一直都想和楚家合作,如今要是能有这个机会,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晏夫人笑的像朵花,坐在沙发上的几人腰背直挺,面不改色,眼前的茶水没有挪动分毫。
晏夫人丈夫隔着窗户看了眼外面站着的楚家来人,别墅前停有一排黑色车辆,心底莫名的不安。
“爸,别走神。”晏安扯了扯父亲衣袖,看着面前几人,有些紧张的坐直身体。
“话说几位来,是不是要为楚总传什么话?”晏夫人低着身,眼中带着几分迫切,“只要楚总开口,无论什么样的事,我们绝对会办到。”
端坐沙发上的几人没有做声,其中一人摸出身上的手机,看准时间,将投影仪与设备准备好。
晏家三人被要求坐在沙发中央,三人紧紧靠坐着,看周边站着的楚家来人,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对面投出影像,晏夫人微一仰头,看着对面影像中西装革履的男人,努力露出讨好的笑容来。
楚君烈坐在书房,静静看向屏幕中的三人。
“楚总。”晏夫人脸上是已经有些僵硬的笑,“真是好久不见。”
“听说,你们最近生意做的不错。”楚君烈缓缓开口,黑眸冰冷透彻。
“这,这还是多亏了您。”晏夫人笑容开怀。
司家倒台之后,瘦死的骆驼果真是比马大,晏家作为最得利者,不仅拿下了司家的综合医院,还低价得到一批医疗器械,一个转手,晏家如今在港城挺直腰板谈合作,连别墅都换了地段。
听到这话,楚君烈眼眸不由得暗了暗。
楚君烈当时报复的对象,是司家旁支,司家本家虽然立即出来表态,和旁支断了关联,但也被舆论不可避免的波及。
司家家主在回来的路上遭遇意外,内部一时间没有可以接手的人,司家接二连三的遭到打击,资本家的嗅觉比鲨鱼灵敏,更不会承担凭空多出的风险,该撤资的撤资,该抛售的抛售,哪怕走在灰色的边缘线,也要尽可能的减少损失。
晏家为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很久,从刚开始的挑拨离间,到后来的坐收渔利,等的就是这一天。
现在要是再能和楚家合作,晏家几乎就能在港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想到这一点,晏夫人笑的愈发灿烂。
“少把你们做的事,归到我头上。”楚君烈眼皮轻抬,下意识扫了眼书房门口,语气冷漠。
“我今天找你们,是要问你们一件事。”
“您说。”晏夫人立即笑吟吟的开口。
“接下来的问题,由晏夫人单独回答。”楚君烈目光偏转,看向没什么言语的晏先生和晏安。
晏夫人一听,下意识感觉有些不妙,只见旁边几人上前,强行将丈夫和晏安带走,去另外的房间。
看到屏幕中只剩晏夫人一人,楚君烈抬手,随意看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发问。
“当年,司家几个小辈,没有人愿意与我联姻,在我们都出去后,你们谈了些什么?”
“我们……”晏夫人竭力保持镇定,语气带出些难过,“司家的小辈那么不知好歹,我也没有办法,所以我向司老爷子提议,这婚约就算了,但是他们竟然提出来,说司家旁支,还有个和您年纪差不多的孩子。”
“谁提出来的?”楚君烈扫了眼晏夫人。
“是,是司老爷子!”晏夫人装作回忆状,立即记了起来。
“是吗?”楚君烈看了眼手机上发来的新消息,嘴角轻扬,“你丈夫当时也在现场,同样的问题,他可回答了和你不一样的答案。”
晏夫人后背瞬间一凉,万万没想到,时刻这么久,楚君烈竟然会回来翻旧账!
“他,他可能是记错了。”晏夫人身上冷汗直冒,撑着脸上的笑容,“毕竟过去这么久……”
“是记错了,还是对方根本就没说?”楚君烈笑了笑,直视屏幕中的晏夫人。
“你知道的,我最不能容忍,别人对我撒谎。”
除了他。
“肯定是我丈夫记错了。”晏夫人手掌紧握,死死不松口。
当年的事,除了自己和丈夫,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事情死无对证,只要自己坚持,说不准就能挺过这一关!
“楚总,我说的是真的,如果我骗你,我活该千刀万剐!”晏夫人表情更加坚定。
“很好。”楚君烈笑着点了点头,朝屏幕另一头的手下,扬了扬手。
几个手下见状,快速戴上手套,转身关住房间各处的窗户,拉上窗帘。
底下的几人见状,训练有素的关住别墅大门,将所有出入口守住。
晏夫人看着几人的动作,表情僵硬,再看眼前的男人,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滑落。
“楚,楚总,我说的是真的,千真万确……”
“前段时间,我这正巧恢复了一位司家人手机的数据,上面正好有当天的信息,内容很有趣。”楚君烈看着面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晏夫人。
“你之前用眼泪和所谓的母爱,让我相信了你们是被司家所迫,现在再翻旧账,你欠的,要一并还回来。”
晏夫人脸色惨白,整个人无力的靠坐在沙发上。
怎么会有这回事,他们人一个个的都死了,怎么还阴魂不散!
“你刚刚的提议就很不错。”楚君烈脸上表情冰冷,“你的家人,也该试一试。”
“楚总,我求你!”晏夫人立即起身,腿软的摔在地上,满脸泪水的爬向投影,“都是我们大人的错,和我儿子没有关系!”
楚君烈面无表情看着求饶的晏夫人,旁边一人拿走投影,走向楼下的房间。
晏安不明白什么问题还要分开问,等了一小会,只见有人走进房间,还拿着台笔记本电脑,是要和楚总继续视频。
“楚总好。”晏安看着屏幕露出笑容。
“你认识司家家主吗?”楚君烈仿佛是不经意的提问,“他以前,是怎样的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您说的是云弈哥哥吧?”晏安想起那个记忆中的人,面露难过。
“云弈,哥哥?”楚君烈一字一顿的重复。
“云弈哥哥是我最崇拜的人。”晏安回想从前,“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他,甚至为了能见一眼他,去司家和司家几个孩子玩。”
“至于云弈哥哥的喜好,应该就是看书,安安静静的喝茶吃些糕点。”晏安笑了笑,“他之前也喜欢和侄儿侄女们游戏,我们为了能和他单独玩,还要投飞镖。”
“然后呢?”楚君烈强忍着对方一口一个“云弈哥哥”的不适。
“别的,我知道的也不多。”晏安抬手摸了摸心口,“只可惜,我连云弈哥哥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楚君烈稳了稳情绪,继续看向晏安,“你以前,对我意见似乎很大,往我床上放死鸟死老鼠……”
“不不不!”晏安连连摆手,目色认真,“那真不是我干的,你联姻前几日,妈要求来别墅住了两天,我无意间看到一只脏兮兮的狼狗,叼着只死鸟,它还会开窗户,把死鸟放你床上。”
楚君烈安静片刻,回想起一次在国外任务受困时,自己受伤,烈风在外捕猎,叼来猎物的场景。
它那时是不是以为,自己受伤又遇到了困境,所以捕猎回来。
烈风那时就已经找到自己了吗?那为什么之后……
“那只狼狗简直又臭又脏,我担心它传病给我的宠物狗,我叫了保安,准备了麻醉,第二天准备抓住它,却没想到它中了麻醉针还能挣脱。”
晏安表情有点遗憾,“三个保安都压不住它,我本来想一刀解决它,没想到它躲了一下,只扎了它一只眼睛。”
楚君烈一顿,静静看着眼前的晏安。
“你们一家,不该有人在呼吸。”
“楚总,您说什么?”晏安一愣,浑身发僵,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将笔记本电脑拿来的人,收到讯息,默默合住电脑,看向面前的晏安。
楚君烈安静坐在书房,不长时间后,接到心腹传来的消息,已经完成任务。
沉默回到卧室,楚君烈看到床上没了人,目光一凝,心中下意识的慌乱,继而听到洗漱间打开的声音,楚君烈看到司云弈穿着浴袍走出来,忍不住上前,紧紧抱揽住眼前人。
楚君烈心情似乎不好,司云弈支着身体,任对方紧抱。
“晏家已经不存在了。”楚君烈声音微闷,“是我的错,让他们存在那么久。”
司云弈眸色淡然,听楚君烈的言语,没有回应。
“还有退婚那家,我会让人,去关照关照,不会伤到无辜。”楚君烈垂眼,凑近温柔亲吻司云弈的唇,只是亲了两下,楚君烈嘴角便上扬了几分。
“云弈,你来试试,这几件衣服合不合身。”楚君烈想起什么,拿过一边挂着的衣物,递与司云弈,“过两天,有个活动,我想让你跟我去。”
“楚总。”司云弈看眼手中的衣物,眸色如常。
“你可以叫我君烈。”楚君烈嘴角扬着,声音尽可能的柔和。
“楚总。”司云弈重复一遍,眸色清醒。
“请你不要认真。”
楚君烈顿了顿,意识到司云弈在说什么后,眉头不由自主的蹙起。
“昨晚的事,如你所言,是利息。”司云弈将手中的衣服放到一边,眸光直直对上眼前人的视线。
“以前的事已经发生,也无法改变,我可以接受你伤害我,但我无法承受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