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陆一沉抱着顾小暖走出忏悔室,来到高悬的十字架下,手指轻轻扫过她的冰冷脸颊。
旁边的男人轻轻一笑,“骗过血之契约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怎么可能够。”陆一沉的手指停在顾小暖微红的唇瓣上,“我要她的全部、所有,不能有一分一毫是属于别人的。”
“记忆又不是她可以控制的,更何况是人类时期的记忆。”男人看着陆一沉的背影,不怕死的开口,“要我说,你要怪就怪自己出生的太晚了。”
“出生早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关系。”陆一沉微微回眸,“你可以进去了。”
“好好,我知道了。”身穿神父衣服的男人微微附身,双手在面前划出了十字架的形状,“愿上帝保佑你,阿门。”
伴随着教堂之内一道暗门的打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教堂正厅。
月光自玻璃窗洒下,陆一沉整个人背对着银色月光,隐藏在暗中的阴影里。
他的手指自她的额头开始轻轻滑动,温热的指尖最后停留在了她的胸口上方。
像是面对睡美人的王子,他虔诚无比的在她的唇上落下轻吻。
顾小暖醒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坐在忏悔室内。
她像是陷入了一场沉眠之中,醒来的瞬间警觉非常。
她只记得听到了圣约,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眸中的血色突然泛起,她看了下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改变,衣服都没有被碰触过的痕迹。
“吸血鬼,你可以走了,记忆已经处理。”
又是那道声音,顾小暖推开忏悔室的门,月高悬,暗夜还没有过去。
她走出忏悔室,微眯着眼仰头看看挂在上面的十字架,眼里流露出几分厌恶,迅速转身,闪身到了教堂的大门边。
推开大门,季向南的车还停在那里。
后排的车窗被摇下来,季向南的声音传来,“上车,走了。”
顾小暖坐入车内,季向南闭着眼靠在座位里,“教会的人,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让我离开。”
季向南微微睁开眼睛,“除了这些呢?”
“让我进入忏悔室,听到圣约之后,我就昏了,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季向南冷笑,狭长的桃花眼睁开,目光森冷的看着教堂,“还是一如既往的提防我们,也对。”
司机发动车子,驶离了教堂。
季向南又重新闭上双眼,“我打算把她留在D市,远离我对她也有好处。”
顾小暖嗯了一声,想开口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D市,季向南笑了,“你还不能走,要留在我身边观察几天,直到确定教会的人没有对你做什么手脚,才能离开。”
季向南再一次睁开双眼,猩红的眼珠看着顾小暖,“剔除吸血鬼的记忆,对我们来说是件危险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
顾小暖点头,不再多话。
季向南轻笑一声,探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就住在我那里,到时候你带着她一起回去。”
“那你呢?”
“我要外出一段时间,有事情。”季向南看着车窗外面,“年末的同族聚会,记得回来。”
顾小暖狠狠皱眉,季向南没有回头,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你知道事情轻重,也知道该带哪一个回来。”
顾小暖最后只能嗯了一声,看向了车窗的另一边,整个T市在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沉寂了下来,陷入了梦乡之中。
而她的那双血眸,在夜色的映衬下却越发鲜亮。
刷刷刷——!
偶尔会有黑影自周围的窜过,那是同族的声响,夜晚才是他们狂欢的开始。
回到季向南的住处,只有顾小暖上了楼,他则是直接坐上车去了别的地方。
顾小暖打开房门的时候,却在客厅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温婉。
“为什么你没有睡觉?”
这个时候,人类早就应该陷入了睡眠状态才对。
温婉转过头,看见她似乎并不吃惊,只是下一秒,她眼里的泪水如雨般落了下来。
“小暖,小暖……”
温婉开口,哭腔溢了出来,她的泪水滚落,根本控制不住。
抽泣压抑的哭声,让顾小暖站在原地有些不敢过去。
人类的情感,有的时候太过震撼。
便如平静的海面,突然卷起惊涛骇浪,以要湮没窒息的架势,朝着自己扑来。
温婉自沙发上站起来,哭着怕了过来。
顾小暖身子僵硬的站在门口,在她意识到自己应该移开的时候,却被温婉抱在了怀里。
她温热的身躯紧紧抱了过来,滚烫的泪水落在了她的衣服上,她的脖颈上。
顾小暖下意识的想跑,以她吸血鬼的力量怎么可能挣脱不开一个人类的怀抱。
温婉将她抱紧,伤心不已的抽泣,胸腔之内传来激烈的心跳,她整个身体之内的血液流速,因为情绪激动开始加快。
顾小暖听着她脉搏激烈跳动的声音,想要挣脱她,却被她抱的更紧。
“不要,不要连你都推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