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随考古队的时间，顾小暖都在他的屋子里，她总觉得自己的房间太冷了。
这里虽然没有他，但是他的气息遍布各个角落，似乎这气息带着莫名温度，让她感觉非常舒适。
自从陆一沉离开，他们并不是每天都会联系，考古是一件严肃且必须认真的事情，生活的地方可不是酒店，都是住在遗址附近，负责挖掘和保护工作。
网络信号时有时无，也根本没有多少可以休息的时间。
作为不是考古系的两个历史系研究生，得到这样的机会更要珍惜。
陆一沉偶尔会给她发短信，也不过草草说几句就结束话题。
视频电话，这是他去了长达十天之后的第一次。
接通，那边的画面很快就卡住，陆一沉原本帅的脸庞，模糊得跟魂一样。
最后，他挂断了视频，发了语音过来。
“小暖，打开我的笔记本帮我找一下这个文件，发邮件给我。”
他的声音透着明显疲惫，顾小暖当下打开放在桌上的笔记本，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一个信息过来：没有密码。
笔记本没有登录密码，顾小暖直接打开了。
屏幕上还是那张天使亲吻恶魔的图片，她迅速找到了陆一沉需要的文件，发了邮件过去。
顾小暖原本想要将笔记本电脑合上，监听那边传出了声音。
“谁电脑里没个隐藏文件夹，或者是那种什么学习软件。”
“哈哈哈，懂得都懂。”
“我都是一系列学习课件，理论基础。”
顾小暖微微皱眉，陆一沉的电脑桌面十分干净利落，只有简单的几个图标。
她方才找文件的时候，所有的文档他都整理得十分清楚明确，所以很快就找到了。
他电脑里近乎所有的东西都是和历史相关，似乎没什么私人东西。
“元晨，你也应该有吧。”
“你们够了啊，说没有岂不是太假了。”
那边是男生们的放声大笑，顾小暖抬手要将笔记本合上，触摸鼠标屏似乎被点了一下，不知道点到哪里，弹开了一个文件夹。
那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名字是XN。
XN，是什么？
顾小暖探手，点开了这个文件夹，里面的，都是她的照片。
是他们上次去温泉小镇时候，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拍下的照片，一张张照片里，都只有她一个人。
顾小暖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她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但在看向他的时候，总是有着细微的变化。
她一张张翻看着，直到一张照片弹了出来。
这张照片上没有她，是一个教堂。
是T市的那个教堂。
顾小暖呆呆地看着屏幕，手猛然合上笔记本。
她的眸底有血色开始翻涌，在记忆里的那个画面又如海浪般自深海里涌了出来。
有些痛苦地按住胸口，顾小暖狼狈地喘息了几声。
5年了，那一天的记忆仍然如一只手掌般，每当想起的时候，会死死地抓住她的心脏。
嗡嗡嗡。
信息传了过来，是温元晨。
“明天我要和学生会的几个人去采买东西，9点从学校出发。”
“知道了。”
顾小暖迅速回复之后，手机的监听器还在打开，她闪身进了卧室，将自己的身体埋进了属于他气息的被子里。
血色在她的眼睛一点一点开始泛滥，脖颈间的十字刻印开始浮现，带着滚烫的温度。
尖牙因为饥渴自嘴里探了出来，她已经有接近20天没有吸血了。
老头子给她发来信息，血袋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再及时供应，如果她肯回来，自然没问题。
顾小暖知道，这是老头子在逼她放手，他要将温元晨交给别的吸血鬼。
她蜷缩着身体，脖颈上的十字刻印滚烫无比。
顾小暖探手，用被子裹紧了自己的身体。
红得快要滴血的眼睛看着窗外，口中的尖牙已经不是从前那般短小稚嫩，而是闪着微微寒光。
陆一沉，陆一沉，她想要用尖牙刺破他的皮肤。
咕嘟。
是口水被不断反复吞咽的声音，喉咙里越发干渴。
第二天的9点，温元晨如他所言同几个文学系的学生一起走出了校门。
他抬头，看见了站在路灯之上的顾小暖。
窄小的路灯上面，顾小暖盈盈而立，犹如蜻蜓点水般的轻盈，让温元晨有些看傻了眼。
那双血眸，让他瞬间收回眼神。
那便是吸血鬼，吸血一族，他们不是人类。
“怎么了？上面有什么你看了半天？”
有人抬起头，温元晨慌得再次抬眼，但上面已经没了顾小暖的踪影。
“没什么，方才有只鸟站在上面。”
“走了走了，我们今天要买很多东西。”
几个人走入地铁，温元晨深吸一口气，别自己搞砸了。
一路之上，顾小暖都悄无声息地跟着他们，若不是温元晨事先知道，根本不可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几个人走入了超市之内，顾小暖跟了进去。
她不需要跟着很近，就算隔着很远的距离，她也能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
几个人一路都在讨论着采买东西，“我们分工合作，元晨你和她一起。”
一起来的一共六个人，分成了3组。
顾小暖推着购物车，看着温元晨和一个女生走到了日常物品区。
顾小暖沉思了片刻，迅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