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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们的眼睛一旦看到了乌托邦外面完全变了一番模样的场景时候,瞬间变成了震惊的目瞪狗呆。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三个肯定会被吓一跳,但是当他亲眼看见他们这样吃惊的表情时,路明非还是感觉很爽快。
有一句经典的话不是说吗?当你因为没有伞而被雨淋了个噼头盖脸,你就要去把其他人的伞也给扬了。
总而言之,路明非就是想把其他人给拉下水。
“这……”楚子航愣愣的凝视着窗外,半天说不出话来。
视觉上的冲击同时伴随着精神上的冲击。
在他的耳边隐隐约约响彻着这某种呢喃的声音,听上去应该是某种祈祷声。
楚子航皱了皱眉头,想要仔细的聆听,可是他无论怎么认真的辨别那些声音,都难以听清。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老唐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着窗外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完全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那遍布视野的诡异黑线,还有那一话扭曲的狰狞怪物……这还是原先那个和谐友好的小镇吗?
老唐其实先前已经做了不少的心理准备,觉得这个地方可能有这个诡秘莫测的恐怖真相,但是真正直面单片眼镜所看到的场景之后,他还是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冲击。
那些狰狞恐怖,扭曲异常的怪物,根本就不存在于人类社会的认知范围之内。
如此诡异的景象……
老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下了自己内心的波动。
他抬起头来看向了路明非,“这是怎么回事?”
路明非摊开了双手,“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猜测……大概是因为这个眼镜的原因。”
“所以……你之前就曾经看到过这般的景象?所以才刻意想要我们戴上眼镜?”老唐露出了一双死鱼眼。
“是的,没错。”路明非十分爽快的承认了,并且厚着脸皮说道“我这不是让你们见识到了乌托邦的真相吗,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不过说起来,你们刚才的表情可真是非常滑稽啊。”
一边说着,一边路明非露出来了张狂而又欠揍的笑容。
老唐嘴角微微抽搐,他狠狠地磨了磨牙齿,感觉自己的拳头已经硬邦邦的了,恨不得一拳锤在路明非的脑袋上,让他闭嘴。
“行了,别闹了。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单片眼镜能够产生这种效果?”楚子航澹漠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严肃的问道,“你们手里的单片眼镜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也不是特别懂。”路明非耸了耸肩膀。“或许是这个眼镜本身的功能吧。之前那个给我单片眼镜的人告诉我,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炼金道具。”
路明非转过头来看着老唐:“我记得你对炼金术挺有研究的,有没有什么线索?”…
老唐凝视着自己手中的单片眼镜,虽然他在之前已经检查过了,但是现在他还是重新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他非常确定这就是一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单片眼镜。但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拥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他以他长达上万年的炼金经验发誓,眼镜确实非常普通啊,镜片是十分常见的玻璃,没有任何的度数,而且金丝边也只是普通的镀金边,只有十二道浅浅的圆环,没有更多复杂的花纹和符号,怎么看,都绝对不是一个炼金道具。
路明非见老唐久久未语,便轻咳了两声,催促了一下。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
“没有。”老唐摇了摇头,“这个单片眼镜太过寻常了,我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炼金术的痕迹。”
路明非闻言叹了口气。
他本来就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谁知道连老唐都看不出这个单片眼镜的古怪来。
路明非顿时泄了气。
看来这个道具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神秘的多啊。
“等会我再继续研究一下吧,我看看能不能发现这个眼镜的秘密。”老唐沉吟了片刻,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的表情依旧严谨,看不出有任何敷衍的模样。
和往常吊儿郎当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老唐这样的举措显示出了他对这件事情的郑重。
路明非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楚子航则是走到了窗户的旁边,注视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他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是很快他又放弃了。他将单片眼镜收了起来,坐回到了位置上,低垂着眸子,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怎么了?”路明非注意到了楚子航的诡异状态,有些好奇地问道。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望向了路明非。他漆黑的童仁仿佛幽暗的潭水一般,闪烁着晦涩难懂的光芒。
“我们所看到的,以前我们所认知的东西,真的是真实的吗?”楚子航问道。
路明非怔住了。他眨了眨眼睛,一时间竟是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楚子航到底是指什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而且他有点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楚子航会突然问出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这是什么意思?”路明非反问道。
“我只是突然觉得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活在一个怎样虚幻的世界里面。”楚子航的声音十分沙哑,“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所看到的这个真相,这是我们只能看到这些而已,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可能是被编造出来的。”
“你说我们看到的一切,以前我们所认知的东西,都是假的?”路明非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地问道。
楚子航点了点头。
路明非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个时候,老唐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这尴尬诡异的沉默。
“我们现在纠结这些有什么用啊。我觉得你可能是刚刚被所看到的东西震撼到了,觉得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老唐拍了拍的肩膀楚子航,说道“没事,你多看看就好了,那些也只不过是长得比较奇怪的怪物而已。乌托邦真相也就是如此。”
“……”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叹了口气:“我想表达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嗯?那你是什么意思?”老唐疑惑地问道。
楚子航看了老唐几秒钟,然后才缓缓地说道:“我是在想另外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什么可怕的可能性?”
老唐问道。
楚子航微微顿了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我现在的推测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也只能说是一个荒谬的猜想而已。”
路明非听到楚子航的话,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老唐皱了皱眉毛,但是还是没有多问。
“话说回来。”路明非微微苦笑着说道,“我们可不能被区区真相给吓到啊。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不应该是想办法怎么从这个地方离开吗?”
“是啊。”老唐无奈的摊了摊手,“这个地方可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现在可是正处在一个满是怪物的巢穴啊,一不小心就可能又会被围攻。”
“我们现在浑身上下身无分文,又完全没有携带武器,如果真的落到了那般的地步,只能凭借着言灵冲出去了。”
老唐苦哈哈的说道,“不过我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糟吧。今天我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学者,就是我之前所说的给我的单片眼镜的那个自称为阿蒙的学者。”
“他倒是给我提供了很多有用的信息,我暂时选择了和他达成了合作的关系。他想要利用我们找到真相,我们也可以借助着他的情况想办法从这里离开。”
老唐解释着今天上午他和阿蒙在海滩上的相遇。
“乌托邦之前毁灭过?”路明非若有所思,“那这么看来这个地方也不是绝对的无解,至少凭借着纯粹的暴力还是能够平推的。”
“可关键是我们现在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楚子航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
路明非噎了一下。他撇了撇嘴,没有反驳。
“不过,我很在意的就是,为什么那位阿蒙先生需要借助我们的力量?”楚子航的眼中划过了一抹思索,“而且,他很显然就是掌握了某些关键情报和道具,不然也不会将这枚单片眼镜交给你。可是他却没有告诉你这个乌托邦的真实……”
“他说,他好像受到了某种未知的诅咒,不能出现在乌托邦居民的面前。”老唐回忆着,“至于他为什么没说,好像是只要被提到,那么就有被注视的风险。只有我们亲自去寻找才行。”…
“我之前遇到的周明瑞先生也是这么说的。”路明非惊讶地说道,“看来这个小城市里面被诅咒的人还真多啊。不过,他们为什么这么放心地把珍贵道具交给我们啊?”
“我想他既然把东西交给了我们,那么就应该是相信我们的能力的。”楚子航澹澹地说道,“而且很可能,是我们对他们有用。”
“对了,”楚子航看了看路明非,又看了看老唐,沉声问道:“你们所遇见的,有没有可能会是同一个人?有可能他是先忽悠你,再去忽悠其他人。”
路明非和老唐两人愣了愣。
“我是在乌托邦的街道上碰见的,‘周明瑞’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邮差,骑着一辆脚踏车,据说是顺来的。不过,感觉上他挺欠揍的……”路明非挠了挠头,喃喃地说道,把当初和“周明瑞”相遇的过程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
“我感觉那个学者除了有一些学者的怪毛病之外,很可靠。”老唐也开始回忆,“没有路明非所说的欠揍,而且,挺描述,他们之间除了同样戴着单片眼镜,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相似点。应该不是一个人。”
“可是你们不觉得那俩个人出场的时间都太巧了吗?似乎是故意在等我们落单,逐个击破。”楚子航缓缓说道。
“我觉得也许只是凑巧呢?毕竟我们也不是没有碰到奇奇怪怪的事情。再说了,也许只是担心诅咒吧。害怕被乌托邦发现,只能悄悄地联系我们。”老唐犹豫道,“而且,我们现在也确定了,那个叫做阿蒙的学者肯定和乌托邦有关系,还选择了和我们合作。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弄清楚真相。”
“没错,”路明非附和道,“我今天晚上和那位邮差约定了在圣阿里安娜教堂见面,也许可以试探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老唐十分惊讶,“我和他约定的也是在圣阿里安娜教堂!”
他们两个面面相觑。
“看来……这个教堂真的有着某些重要的线索。”楚子航凝视着他们俩,“可是,我还是依旧觉得很是古怪,我们必须得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师兄你有时候还真像一个老妈子。”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那可不是我啰嗦。我们现在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必须要时刻保持着警惕!”楚子航严肃地说着,“有的时候,关于巧合的事情,也就代表着诡异。”
“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
“应该只是巧合吧……”路明非弱弱地回答。
“……”楚子航无语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今晚都必须去那个教堂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唐热血沸腾。
……
圣阿里安娜教堂建立在城堡中央的高台之上,远远望去,它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色玫瑰花瓣。整座教堂被浓厚的黑暗笼罩,隐藏在阴影中,让人难以察觉。
圣阿里安娜教堂是这个小镇上唯一一座被保留下来的教堂,它存在已久,历史悠久,因而经常被小镇上的居民所赞颂和崇拜。
路明非几人来到圣阿里安娜教堂门口的时候,天空已经彻底漆黑了下来。
原本白天热闹喧嚣的广场,此时一个人的一片死寂。
道路上就连一根鸽子的羽毛都看不见。
只有那天上盘旋着的乌鸦,象征着某种恐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