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已经结婚两年了,孩子都一岁多了,却连一次正经的约会都没能有过。
对此,薛洗文自我感觉很是失败。
早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温柔地将整个卧室填满。
站在印着“东方红”三个大字的镜子前。
薛洗文一手摊着摩丝,不停地往头上抹。
而他的另外一只手则拿着一把木梳,不停地将头发向后梳去。
直到那黑色的头发,完全背了过去,并泛着锃亮的光亮之后,薛洗文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不算完。
薛洗文对着镜子,抻了抻自己身上的那件崭新的牛皮夹克,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块“星海”牌的手表。
“踏娘的,老子还是这么穿才帅啊!”
薛洗文盯着镜子中自己那“皮夹克,大背头”形象,很是臭屁地自夸了一句了。
“洗文,你干什么呢?怎么这么慢啊!”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接着一道身着素白长裙的窈窕身影,出现在了那块“东方红”镜子之中。
看着镜子中的那道绝美的倩影,薛洗文的嘴角也是不自觉地扬起。
那是他的妻。
是他在学校时就爱上的,并约定要一起走完一生的女人。
“嘿嘿嘿,汐月,我这不是在收拾一下自己嘛……”薛洗文转过头去,嘿嘿一笑。
“那也用了太长的时间吧!”云汐月掐着柳腰,嘟着小嘴,几分不满地说道:“我都没有你用的时间长!”
“那不是正常的嘛!汐月你不打理,就已经足够美了!”薛洗文走了过去,轻轻地抱住了云汐月。
被这么一夸,云汐月俏脸也是浮出了一团红晕。
“不过,汐月,我还是觉得你不穿衣服的时候更美。”薛洗文低下头,凑到了云汐月耳边轻声地喃道。
云汐月怔了一下,然后刚才尚还微红的娇颜,顿时羞地一片火红。
檀唇轻启,狠狠地对着薛洗文脖子,狠狠地就是一口。
接着云汐月一个白眼便是飞了过去:“死色狼,一天天没有个正经样子!”
薛洗文嘿嘿地笑着。
笑的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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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
卧室中的那辆婴儿车前。
“呼呼呼呼。”
薛洗文对着婴儿车中的,熟睡的小天艾做着鬼脸:“小艾啊,你下午可不准饿的啊!因为今天下午,该你爸爸我吃奶了!”
“……”
云汐月很是无语地看着薛洗文。
不过,想一想她还是完全气不过。
云汐月伸出玉手对着薛洗文的腰间的肉就是狠狠地一拧。
“嘶……”薛洗文被掐的倒吸一口冷气:“汐月,疼疼疼疼!”
“洗文,在孩子面前你都开黄腔,不想好了是吧!你就不怕小艾将来也跟你一样色眯眯的啊!”
“色就色呗!男人嘛!色乃本性是也!”薛洗文一脸不在乎地说道:“小艾,将来一定要色啊!你爸爸我啊,支持你色!哪怕开个后宫都行!”
“洗文,看来你今天是真的欠打了啊!”
云汐月掐着薛洗文腰间的小手,更加地用力了起来。
薛洗文嘿嘿的笑着。
笑的很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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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傍晚,没有了往日的清凉。
今日的晚风吹刮着滚滚的热气。
炙热的火舌舔食着京城大剧院,浓浓的黑烟宛如巨浪一样翻涌而出。
整张脸被熏烤地黢黑的薛洗文,头发凌乱无比地就要朝着京城大剧院中冲去。
但是……
几只大手顿时就死死地将他拉住了!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薛洗文瞪着眼疯狂地吼着。
“师/长,不能过去了啊!现在烧的太厉害了啊!去了就是在送死啊!”几名副官狠命地拉着薛洗文劝道。
“可是汐月还在里面,放开我!!!”
薛洗文此时眸中都被猩红的色彩所填满了,依旧在死命地挣扎着:“你们几个要是不想被免职!就赶紧放开我!!!”
“师/长,就算是被抹除军籍我们也认了!我们不能看着您去送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
“轰隆!滋啦,咔嚓咔嚓……!!”
滔天的火焰之中,木质结构的京城大剧院终于是再也承受不住了,整体坍塌了下来!
“不!!!!!”
薛洗文通红着双眼,泪流满面地吼着!
数天之后……
京城会礼堂。
“由于薛洗文同志,在京城剧院失火中,凭借着其出色的领导才能,以及清晰冷静的对策分析,共202人,被成功解救。”
“为表彰鼓励薛洗文同志的出色表现,现特别授予薛洗文同志国家二级勋章!”
在主持人甜甜的播报声,以及排山倒海般的掌声之中……
一身整齐军装的薛洗文从座位上站起,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朝着主持台上走去。
闪亮亮的勋章,就那样别在了他的胸前,
明明重量很轻。
但是,却狠狠地压住了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明明救了202人,却没能救她一人。
面对那些羡慕的目光,还有报刊媒体闪烁的镁光灯。
薛洗文嘿嘿地笑着。
笑的无比地空洞与木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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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陵园。
天空中乌云密布,滂沱的大雨倾盆而下。
一身黑衣的薛洗文,跪在那冰冷的墓碑之前,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即便在薛洗文的身后有一个男子,为他撑着伞。
但是,薛洗文此时依旧浑身湿透了。
“薛少,节哀。”身后的男子低着头,小声地安慰着。
他从来没有见过薛洗文有过这样的痛苦神情,也从未想过昔日中冷血果断的薛家大少爷,竟然有些如此的一面。
“大哥,别哭了……嫂子要是在天上看你哭成这个样子,她也会难受的!”薛洗武此时蹲了下来,轻拍着薛洗文的肩膀说道。
薛洗双狠狠地攥了攥拳头,也走上前去:“是啊,大哥别哭了。”
薛洗文轻摇着头,彻底哭成了一个泪人。
没有汐月。
他就像是彻底丢了灵魂一般,变成一个空壳。
“呜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记有些透亮的婴孩啼哭声响了起来!
“大哥,小,小艾他哭了!”
薛洗全慌张无比地抱着襁褓中的小天艾,快步地走了过来。
“给,给我吧……”
薛洗文抹了一把鼻涕与眼泪,伸出双手将小天艾接了过来。
此刻,襁褓中的小天艾呜啊呜啊地大哭着,两只小手不停地在空中抓来抓去……
看到这一幕。
薛洗文的眼泪更加控制不住了,宛如大坝决堤了一般。
“呜啊!小艾艾不要哭呀……爸爸在这里哦,噗啦……!等会眼睛哭肿就不帅了啊,噗啦……!”薛洗文尽力地做着鬼脸。
薛洗文也在嘿嘿地笑着。
笑的很是勉强与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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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阳市。
人山人海的游乐园之中。
“爸爸,在高一点!在高一些!”
四岁的小天艾骑在薛洗文的脖子上,有些兴奋地喊着。
这阳光明媚的公园,还有这么多同龄的孩子,让一直被薛家训练着的小天艾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可是他平日里完全不会接触到的事物与人啊!
“好嘞!儿子抓稳啦!”
带着一副口罩,身着便衣的薛洗文也没有什么含糊,紧紧抓着小天艾的两条小腿就是蹦了起来。
“噢耶!!”
小天艾张开着双臂,开心地叫着。
看着小天艾那洋溢起来的幸福笑容,薛洗文的嘴角也是微微上扬了几许。
汐月。
我找到了。
找到了唯有我才能保护的东西,而且是独一无二的东西。
薛洗文嘿嘿地笑着,
笑的很是释然和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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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轨上。
一辆始发于北阳市,通往京城的绿皮火车。
虽然休假只有短暂的三天。
但是坐在皮长椅上,小天艾的脸蛋上依旧荡漾着开怀的笑容。
晃着两条小腿,托着下巴,小天艾看着窗外的夕阳。
随后小天艾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轻声地问道:“爸爸,可不可以,讲点妈妈的事情……爷爷二叔他们都不给我讲……”
坐在小天艾对面的薛洗文浑身一颤。
不过,看着小天艾那眨巴着大眼睛的模样,薛洗文还是目光瞬间柔软了起来。
“小艾,你想听妈妈的事情嘛?”
“嗯,想听!”小天艾重重地点了点头。
“妈妈啊……她可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大美人哦!”薛洗文淡淡地笑着。
回忆着脑海中那些遗忘不了的片段,他继续轻声地述说着:“而且妈妈还特别喜欢白色的长裙,爸爸和妈妈刚认识的时候也是,妈妈就穿着一套素白的长裙,站在栀子花树旁边……”
“然后啊,你猜妈妈跟我说了什么……她竟然跟我说我衣装怪异,不符合学校的要求……嘿嘿……”
“很是正经的啊,不过,妈妈就是那样严肃的人啊,还有……”
薛洗文神情一滞。
海量的记忆喷涌般地在他的脑中回荡着。
“嘿嘿……爸爸再想想……还有……还有就是妈妈她啊……”薛洗文的身躯微微地颤动着,泪水也一点点地朦胧了他的视线。
“汐月,汐月啊,汐月她啊……”
薛洗文终于发现,自己已经讲不出来任何的话。
唯有深处的记忆,勾动着泪水滑落。
大手捂住了眼睛,深深地低下了头,薛洗文久违地痛哭了起来。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
一只小手,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胳膊。
“爸爸。”
薛洗文抬起了头,看向了小天艾,当下也是无奈一笑:“小艾,你怎么也哭了啊!不准哭,妈妈看到我把你欺负哭了会不开心的啊!”
听到此话,小天艾抽了一下鼻子,随后竟然真的止住了哭泣。
看着小天艾那尽力憋哭的模样。
薛洗文嘿嘿地笑了起来。
笑的又苦楚,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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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高考即将来临,在这里,祝福所有高考的考生金榜题名!取得自己理想的成绩!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