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闹,几时成了她在闹?!
明明做错事的是他,过分的是他,折磨她的人是他,像怪物一样撕咬她的人是他,到头来,却成了她在瞎几把闹?!
她觉得好笑,真是好笑。
可她非但笑不出来,还只能掉眼泪,身上的伤口,太疼了,疼得她受不了,先前和她对着干的嚣张气焰也跟着一股脑的焉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很委屈,一个人来到这座城市,孤苦无依不说,还莫名被冤枉杀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她觉得自己很没用,一直自以为自己足够坚强,结果到头来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别哭了,哭哭啼啼的烦死了,赶紧把眼泪擦干,吃点东西。”他虽然不耐烦的说着,语气终归还是比平日软的。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又变了脸,他简直就像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谁都不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又变脸。
而且保温盒都砸了,还吃吃吃,吃个鬼啊,她现在疼的什么都吃不下,等到她听到他让顾锦兮把保温盒捡起来,给她吃的时候,她简直连想杀人的心情都有了。
“我不吃,我说了不吃就是不吃。”
“我看过了,下面还有两层是干净的,你先吃点。”
她厌烦的盯着他,觉得他整个一神经病,她一秒钟的时间都不想跟他待,恨不得他立刻就消失在她眼前,“你能不能出去,叫上你的人一起,不要在这里烦我?”
“柳柳,我告诉你,你别给脸不要脸。”她的反抗和拒绝,顿时就让他的脾气又上来了,“你不吃是吧,锦兮,给我喂!!”
什么?!要她给这个贱人喂饭!
顾锦兮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少爷,这……”
“喂!!”
顾锦兮的眼底闪过一丝屈辱,回答的很是不甘愿,“是,少爷。”
她气的要疯,“盛又霆,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顾锦兮的手死死捏着保温盒,把最底层的两格粥拿出来,放在桌面上,然后用勺子挖上,瞪着柳柳没好气的丢出两个字,“张嘴。”
她偏过头去,紧紧闭着嘴,且不论她现在看到盛又霆和顾锦兮就倒尽胃口,吃不下,就算退一万步说,他们不在,这掉地上的东西,她也不能吃。
她没有洁癖,也不矫情,只是觉得医院的地很脏,即使喷满了消毒水,他依然觉得全是细菌,怎么可能吃得下?!
况且她现在全身都好疼,被他咬过的地方,都还在冒着血,盛又霆是有洁癖的人,让她吃掉在地上的东西,无非就是想借此机会,再侮辱一下她而已。
顾锦兮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借题挥了,“少爷,我看她是嫌弃这保温盒掉在地上过,觉得脏,不肯吃,可这保温盒是她自己砸在地上的,又不是我们砸的,现在装模作样的矫情给谁看,还真拿自己当千金大小姐啊。”
顾锦兮处处针对她,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盛小依的死,是否和顾锦兮有关,但思来想去,几率实在太小。
先,真正咬人的狗,在咬人前压根不出声,而顾锦兮对她的讨厌,从来就不加掩饰,这岂不是太明显了?!
其次,就凭顾锦兮这点身份背景,是没有能耐把这件事完成的,更被说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她最多也就是在事情生后,故意找些事情给她添添堵而已。
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搞的名堂,她自认为没有结仇家啊,跟林雪那点小打小闹,算不得什么,林雪同样没这么能耐,一手操纵这局的人,目的又是什么?!
仅仅是针对,她吗?!
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可能。
“到底吃不吃?”
冷厉的质问,近在咫尺。
她想都没想,就道,“不吃。”
明知道在这种时候,她乖乖听话或许可以少吃点苦头,可她就是做不到,也许是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让她没有办法为了少遭罪从而选择屈服。
她的尊严,不允许,哪怕是遍体鳞伤,都不允许。
更何况,这个人给了她满身满心的伤害,她的伤疤都还没有愈合,伤口还血淋淋的,怎么可能就忘了痛?!
左腰处空荡荡的感觉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这个男人让她遭受了什么样的灾难,“麻烦你们出去。”
“来劲了是不?!”
湛蓝的双眸眯了眯,他冷笑了一声,目光牢牢锁定着她紧皱的眉,“既然她不肯乖乖张嘴,就直接塞吧。”
柳柳气急,“盛又霆,你有毛病!!”
男人没有理会她,而是靠坐在一旁的沙上,摸出烟来衔上一根,姿势是难得的慵懒,却又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十分钟,把东西全部塞进她的肚子里。”
“是,少爷。”
顾锦兮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毫不留情的把勺子往她的嘴里塞。
她拧着眉,拒绝着,死活不肯张嘴。
顾锦兮便狠狠的捏住了她的脸。
顾锦兮从小就跟在盛又霆的身边,是个实打实的练家子,力气一点都不逊色于男人,她用力一捏,柳柳便只能被迫张嘴。
就算再屈辱,再愤怒,都起不了半点作用,只能愤怒的瞪着她,在心里暗骂这帮子只会使用暴力的混蛋。
粥一勺一勺倒进了她的嘴里。
她起先不肯吞,可顾锦兮哪里顾及这些,只是一股脑的往她嘴里灌。
后来她难受的不得了,只能被迫吞咽,结果包在嘴里的粥太多了,她刚强行吞到肚子里,就被呛到了,难受的咳嗽了起来。
她咳的几乎喘不过气,喉咙里像是有团火在烧,可顾锦兮依然不管不顾的强塞。
他的余光瞟见了沙上靠坐着的男人,他吐出一口烟圈,目光透着薄薄的烟雾看过来,唇边噙着类似讥讽的弧度。
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更像是在提醒她,在他的面前,她比一只蚂蚁还不如,他想捏死她或是玩死她,不过分分钟的事而已。
屈辱的感觉,层层叠叠的往她身上蔓延了上来,她咳出了眼泪,却并不屈服,她甚至在心里誓,总有一天,她要他后悔。
后悔对她的所作所为。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极度愤怒的声音,从病房门口处传了过来。
打断了顾锦兮手里的动作。